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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流出來。這包煙買了很久,一直未打開。歐陽璃凌不讓他學這個,他都聽著,記著。只是他奇怪,歐陽璃凌明明不喜歡,卻總是隨身帶著,時不時地吸上一根。記得第一次看到歐陽璃凌吸煙,是在他們開始創業的第二年,也是他認識歐陽璃凌的第三年。那天,歐陽璃凌出去和人談生意,遲遲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喬羽楦不放心,一個人出門去找,在經常去的公園里,發現了歐陽璃凌。夜已經深了,周圍靜悄悄的,歐陽璃凌獨自坐在樹下的草坪上,頭發凌亂,臉上幾道血痕觸目驚心,襯衣半敞著,扣子已經不見了。喬羽楦跑過去才發現,歐陽璃凌身邊已經扔了一地煙頭,手里的一支還在閃著火光。震驚之余,更多的是心疼。喬羽楦沒有來得及安慰,就被雙目充血的歐陽璃凌按倒。那一夜,在公園的草坪上,喬羽楦咬著歐陽璃凌的肩膀,承受著瘋狂的沖撞,盡管他一直喊著痛,歐陽璃凌卻沒有停下的意思。那是他的第一次,在歐陽璃凌向他表白之前,他就已經把心連同身體完完整整地交付了出去。那時的他堅定地相信著,只要有歐陽璃凌,他就可以放棄全世界。后來想起,那時的歐陽璃凌是哭了吧,只是淚水和汗水混在一起,不是那么容易察覺而已。這么多年,他終究沒有問出口,當初歐陽璃凌的哭泣是為了什么。手里的煙已經燃盡,灼燙的溫度阻斷了喬羽楦的思緒。喬羽楦低頭看看指間的煙蒂,原來,這味道并不銷魂,反而嗆得胃里難受,偏偏又有那么多人戒不掉。也許,這世上的很多人都喜歡自我折磨吧。天,漸漸亮了。喬羽楦走到醫院的洗手間里,打開冷水,沖了沖臉。看看鏡子中已經憔悴不堪的人,不由自主地嘆口氣,重新走到監護室外。易衍仍舊沒有醒來。醫生檢查后告訴他,易衍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陷入了重度昏迷,至于什么時候能醒,暫時無法預測。易衍轉到了普通病房,醫生看著喬羽楦的臉色,極力勸他回去休息。休息,這個詞和他還有關嗎?喬羽楦走出醫院,漫無目的地晃在街上,穿梭而過的人群在他眼前匯成白茫茫一片。該去哪里,又能去哪里,他想不出。“跟我走吧,我帶你們去闖一片天地。”突然出現的歐陽璃凌,對于生長在山野里的他們來說,就像是奇跡一般的存在。榕樹下,五個人手掌相搭,純粹而美好的向往。四個少年背井離鄉,帶著對這個世界的諸多未知,無悔地追隨一個尚算不上熟悉的人,只是為了那個夢幻般的誓言。“一直在一起,永遠不分離!”喬羽楦招來一輛出租,直接報出了地址。他是幸運的,有歐陽璃凌的寵溺與呵護,有易衍無微不至的關懷,有耿野的忍讓,有婁義的順從。他是任性的,他以為有人可以依靠,就可以永遠無憂。卻忘記了,也許某一刻,有人會倒下,他會成為被依靠的那個。如果只是一場夢,那在徹底醒來之前,他要搞清楚原委,哪怕今后活在悲劇里,他也不要稀里糊涂,不知所謂。歐陽璃凌不在家,也沒在公司,一早出去后,就沒了消息。袁坤說,他只是想要一個人靜靜,很快就會回來。“袁坤,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對不對?”喬羽楦沒有辦法等下去,“我現在必須立刻見到他,所以,請你告訴我!”“總監……”“別叫我總監,我和這里已經沒有一丁點關系了!”喬羽楦發現自己越來越討厭這個稱呼。“我真的不知道老板在哪里。”袁坤實話實說,“其實自從你打電話給老板說婁義失蹤后,老板不放心你一個人,又怕你誤會是監視,就一直讓我暗中保護你,從那天開始,我就沒在他身邊待過。所以,這些天究竟發生了什么,老板為什么突然像變了個人,我一點也不清楚。”“那他能去哪里?”袁坤搖頭:“我真的不知道。不過你不用擔心,這里沒人能動他。”“就算他死了,我也不會擔心。”喬羽楦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歐陽璃凌正好出現在門口,神情淡定,看不出驚訝與不悅。“你不是說過,易衍一定會完好無損地回來嘛,現在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對他做了什么!”喬羽楦直接沖到門口,揪住歐陽璃凌的衣領大聲質問。公司里的人都被他們兩個驚住了,一時之間,忘記了手頭的工作。“有什么話,到我辦公室談吧。”歐陽璃凌拿開喬羽楦的手,率先走向電梯。喬羽楦意識到自己的情緒過于激動,緩了緩神,跟上去。“羽楦,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看得出你確實很關心易衍,不過,現在是在公司,你在那么多員工面前讓我下不來臺,我會很難做的。”歐陽璃凌倒了杯水放在桌上,“請你多少給我留點面子。”喬羽楦很想駁回這句話,易衍現在還躺在醫院里昏迷不醒,這一切很有可能就是歐陽璃凌做的,現在,他竟然還在這里談什么面子。不過,喬羽楦不是耿野,他懂得適可而止,剛才是一時情急亂了分寸,現在他已經冷靜下來。“羽楦,其實我不希望你壓抑自己的情緒,這樣對身體不好。”歐陽璃凌端起咖啡走到玻璃墻前,“我還是喜歡以前那個可以對我毫無保留地發泄情緒的喬羽楦。”“以前的喬羽楦已經死了。”“是嗎?”歐陽璃凌背對著喬羽楦,“我以為就算很多人會死去,那個深深愛著歐陽璃凌,信任著歐陽璃凌的喬羽楦也會一直活著。”“他是被你親手殺死的。”“或許吧,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歐陽璃凌被迫殺死過去的喬羽楦和喬羽楦選擇讓過去的自己死去一樣……都是逼不得已。”喬羽楦不想就這個問題糾纏:“我來這里就是想問你,你能不能救易衍?”“羽楦,你以為,我是無所不能的嗎?”“易衍是腦部受傷,如果想救他……”“不可能。”喬羽楦斬釘截鐵地打斷他。“為什么?”喬羽楦幾步上前,站在歐陽璃凌側面,對著他,“歐陽璃凌,你難道就不想為自己的行為贖罪嗎?”歐陽璃凌嗤笑:“我沒有罪,何須贖?”“你……”喬羽楦不想再過多爭辯,“那你告訴我葉醫生的地址,我自己去找他。”“羽楦,葉醫生已經不可能再為任何人治療了,上次為你手術,已經算是破例了。”歐陽璃凌轉過身,面對著喬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