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不是善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鬼伺候！

    就在他們好眠的時候，段家老宅卻不太平。

    段老娘哭得直打嗝，卻不是因為大兒子臉上的傷，而是對方做出來的事兒。

    “你這下可把你兩個舅舅得罪狠了！你讓我以后怎么有臉見他們？怎么有臉下了地里去見你姥姥姥爺！”

    段大哥臉色并不好看，也不耐煩段老娘這么維護劉家，打小他就知道爹娘常為段老娘補貼娘家這事兒打罵架，現在自己受了傷，親娘卻想著對不起劉家人。

    “這事兒應該是他們對不起我們，春花才多大？還那么能干，卻要嫁給大舅娘那個瘸腿打媳婦的弟弟！這是誰的主意？肯定是大舅娘的啊！”

    “他們為什么敢出這個主意，還不是你經常補貼劉家，劉家覺得我們段家好受他們家的擺布，不管他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會偷偷背著我們應下。”

    段老爹在一旁直點頭，“沒錯！這老婆娘就是說不聽，你那兩個舅舅不知道占了我們多少便宜！這次打了人不說，還昧下了十塊錢！”

    這十塊還得他們湊出來還給劉大舅娘，否則就憑著那個潑婦的本領，怕是要到他們村子里來鬧開。

    段大哥在外看了不知道多少事兒，現在村里對段無洛的身世議論紛紛，連帶著就看段家以前對段無洛的不好，馬上要過年了，肯定會四處傳播。

    這個時候就需要新事物去刺激大家，轉移他們的視線。

    段大哥抿了抿唇，看向半點不聽他們勸的段老娘，“娘，十塊錢給我吧，明兒還得拿過去。”

    “沒有。”

    段老娘別過頭。

    “沒有？”

    段老爹起身，瞪眼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訴你，這錢必須拿出來！而且以后還要讓你那小弟把那十塊錢還給我們！”

    “你干什么啊！你們都在干什么啊！”段老娘氣得不行，“那都是我的親人啊！是我親兄弟啊，你們把事兒做得這么絕，是想讓我被娘家人唾棄嗎？”

    “爹！”

    段大哥實在是不想聽了。

    段老爹不顧段老娘的怒罵尖叫，從她身上搶走了柜子的鑰匙，給段大哥拿了十塊錢。

    第二天從劉家出來的段大哥并沒有直接回村，而是去了另一個村子。

    下午回來的時候，正好碰見黃永壯和段無洛。

    他揚起笑，非常親熱的招呼著段無洛，“老二！”

    段無洛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了。

    黃永壯連忙追上。

    見此，段大哥的臉都黑了。

    他咬住牙，惡狠狠地看著段無洛的背影，“等著吧......”

    晚上。

    段無洛在磨刀，準備去休息的春花看見后有些不解，“哥，你明天要上山啊？”

    “明天村里殺豬，不去。”

    春花想起豬rou的味道咽了咽口水，不過還是走過去勸到，“今年的豬是肥，可咱們就吃分的那些吧，不要買了。”

    豬并不多，四條給村里分，一條是賣的，靠rou票或者是錢，這賣的錢或者票就是村里所用，以后有什么需要，就拿來用。

    “買些吧，你不是想吃臘rou嗎？”

    段無洛手下動作不停，一邊繼續一邊笑道。

    春花紅了臉，“我、我不想吃。”

    “是嗎？可是我想吃。”

    “那、那就買吧，”春花心疼段無洛，轉而改了主意，“我來年好好干活兒，爭取得更多工分！”

    分更多的糧食！

    “快去睡，”段無洛叮囑著春花，“不管聽見什么動靜都別出來，今天晚上有幾個不長眼會聽你大哥的話來鬧事兒。”

    春花渾身一顫，“大、大哥？”

    “不用怕，”段無洛拿起刀，滿意的看了看那鋒利的刀刃，“也不用擔心我會用這刀做什么，這是我后天上山砍柴的刀。”

    春花聽段無洛的話和長生鳥進了房間。

    她剛開始的時候還打起精神一直等著，想到有人來鬧事，她到時候也能出去用鋤頭打幾個人。

    可沒想到后面什么時候睡著了都不知道。

    長生鳥看著沉睡的春花，飛到門前用喙砸了砸門，段無洛開門后，它便飛了出去。

    凌晨。

    正在打坐的段無洛睜開眼。

    “是這家嗎？”

    瘦高個子的漢子低聲問道。

    “就是這家，”另一個矮個子點頭，“當初黃家修新房的時候，我來過，這就是他們的老宅，沒錯的。”

    “這竹籬院墻也不好爬啊。”高個子有些苦惱。

    “那有什么，咱們都過來打人了，還怕弄壞他的院墻嗎？”

    矮個子癟了癟嘴，不是很在意。

    “真打啊？”

    “廢話！十塊錢呢！你不干？你不干我找別人去。”

    矮個子的話讓高個子立馬決定，“走！”

    就在他們準備翻院墻的時候，院門突然慢悠悠地打開了！

    “噓！”

    高個子蹲下身，拉住矮個子，“有人。”

    兩人畏畏縮縮的蹲在旁邊，卻不想那院門打開后，一陣輕笑聲從里面傳來，聽那聲音好像是個女人。

    矮個子聞聲摸了摸下巴，“聽段老大說，他那三meimei也住在這里，可能是她。”

    “那得先把她打暈，不然叫起來可麻煩了！”

    高個子皺眉道。

    “是個法子，走！”

    矮個子拿起旁邊的錘子，與高個子彎著腰往院門那邊走，到了院門處，矮個子小心翼翼地伸出半個腦袋往里面瞧，只見院子里有一女子正背對著他們，在那.....梳頭？

    看那纖細的身影，矮個子回過頭對高個子比劃了一翻：我進去打暈她，你把人拖到灶房那邊，然后咱們一起去房里打段老二。

    高個子點頭，兩人躡手躡腳地進了院門，就在矮個子抬手給了那女人一下后，高個子趁機關上了院門。

    “你打我作甚？”

    女人并沒有如矮個子所想的那般倒在地上，而是收了梳子，緩緩轉過頭。

    她長得眉清目秀，墨發披肩，此時滿眼驚訝地看著她身后傻住了的矮個子。

    “我、我我我我......”

    “我什么我！”高個子極了，“打啊！”

    矮個子聞言，提起錘子就要往女人身上招呼，嚇得高個子連忙上前攔住他。

    “你用錘子是要打死她啊！”

    矮個子立馬松了手。

    “你們是誰？到底想做什么？”

    女人有些害怕的往后一退。

    高個子把錘子扔在一旁，仗著淺淺的月光，對方看不清自己模樣，上前準備給女人一下。

    不想女人一個轉身，便讓他撲了空不說還摔在了地上！

    女人不去理會疑惑的高個子，轉而靠在矮個子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