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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季澤騁沒有回家,也沒有來電。鄴言去到學校上課,見郭舂精神狀態已經調整過來了,她邊喊著“鄴老師”邊歡快地跑近說:“你知道湯一瑞最近的動向嗎?我去了好幾次健身房都沒見到他。”“可能有事在忙吧。”鄴言想起昨晚的電話說。“是啊。健身房的員工也這么說,那我最近常去看看好了。”“哎。”眼見郭舂要下樓,鄴言忍不住問:“你已經振作精神了?”“你看我是會一直萎靡下去的人嗎?”“敢問你是如何想通的?”“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我跟他天造地設、情投意合,注定是一對兒。”“哪來的自信。”鄴言笑。“我要向著湯一瑞勇往直前,”郭舂剛振奮地說完,就瞅見周主任施施然地從樓下走上來,立刻蔫下來,“對著周主任退避三舍。閃了,鄴老師。”越挫越勇、樂觀豁達,也有像郭舂這樣神奇性格的人存在啊,鄴言搖搖頭感慨。新的一年街上到處都是興興向榮的景象,連天空都特別的蔚藍澄澈。這樣熱鬧繁榮的氛圍下,讓人對任何事都充滿了希望的憧憬。上完課,鄴言開車去超市買過年要用的東西。紅燈籠從街頭掛到街尾,小孩子們穿著漂亮的新衣服,蹦蹦跳跳時胸前的裝飾物也跟著歡快地跳躍。在超市的冰柜前,偶遇了許久不見的竇靜曉。她正拿著兩袋速凍水餃在比較,抬頭看見鄴言也是一怔,旋即露出端莊的笑容:“鄴言,好久不見。”鄴言點點頭,“好久不見。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前幾天剛回來。”竇靜曉選擇了其中一袋,放入籃子里,聳聳肩頗為無奈地說:“我爸逼的。上次謝謝你替我付車費,還陪我胡亂鬧騰了一番,其實我一直想問你,后來我喝醉以后我有沒有亂說話?”“我記不清了。你指的是‘放棄我是你做過最對一件事’,還是指詰問我‘真的愛得那么深’?”“天吶。”竇靜曉捧住臉,被說的特不好意思,“看來我真醉得不清。”“沒關系,你身體好些了嗎?”鄴言瞥見她的小腹還是平坦的,已過去三個月,她卻比原來顯得更纖瘦單薄,看來孩子是被打掉了。“嗯。一直想謝謝你來著,但是手術后都在住院。工作也不好請假,只好辭職了。下次吧,下次讓我好好請你吃頓飯當賠罪或是謝禮。”“都是同學,不用客氣。”“我已經通過研究生考試,就是你上的那所學校。明年,哦不,今年以后會常有機會見面的。”“好。我等你請客。”鄴言點點頭,推著推車離開,沒走兩步卻發現竇靜曉還站在原來的位置看他。“應該是我等你,鄴言。如果我現在回頭,還來不來得及?”竇靜曉自言自語。望見鄴言轉身后投來疑惑的眼神,她只是笑笑招招手,便走去另一個貨架。逛著超市,收到季澤騁的電話,他說,不回來吃飯了。鄴言收了電話,心里也沒多在意,可能有要事在忙吧。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季澤騁嚴肅的表情,鄴言又有些不放心。晚上,季澤騁徹夜未歸。到了第二日,他仍舊來電說,不回家吃飯,但會晚點回家的。奇怪的是,電話顯示的是季澤騁家里的座機。鄴言給季澤騁的手機回撥了一個電話,卻是關機狀態。難道是沒電了?那季澤騁怎么又在自己家?聯想到夜里湯一瑞的奇怪來電,于是,鄴言給湯一瑞打了一個電話。不料,湯一瑞居然也是關機狀態。這就太不對勁了。湯一瑞可不像季澤騁似的會馬虎到關機,到底發生什么事了。慌亂之中,鄴言遲疑著給季澤騁家回撥去電話。電話順利地被接起,電話那頭的聲音卻是自己的meimei——鄴箴。“鄴箴?你怎么在隔壁?”鄴言問。“因為……”鄴箴似有難言之隱,對電話邊的人說:“季云翔要不你來說,我解釋不清楚。”季云翔沖著電話簡單明了地直嚷嚷一句:“喂——我哥要被我爸打死了。”“你說什么?”鄴言幾乎是“騰的”站起來。電話換成了鄴箴來接,她也是著急得不知該怎么辦,慌亂之中只能求助于電話另一頭的人,“哥哥現在怎么辦啊?mama和爸爸都不在家。”“季mama呢?”“阿姨也出去了。”“還有誰在?”“都不在。叔叔拿著藤條在抽大哥哥,他好像快疼死了。”鄴箴的聲音分為著急,忽然她看見樓下有兩人走近,“來人了。他們往這邊走來了,現在在敲門。”“是誰?”“不認識。是一個叔叔和一個女的。你認識嗎季云翔?真的?你確定?哥哥,他說是劉叔叔和莊潔jiejie。”“好。”鄴言定了定神,老劉是站他們這頭的,他一定會護著季澤騁。鄴言對meimei說:“你別慌,有任何情況都跟劉叔叔說,他會幫季澤騁的。”“嗯嗯。我知道了。”掛了電話,鄴言還是感覺惴惴不安。下午上完課,他又給季澤騁家打了電話,這回事季mama接起的,“阿騁已經回去了,這孩子太犟了,一點也不服軟。沒事的,你別太擔心。他爸爸就這態度,一時半會轉不過來,急也沒用。”鄴言松了一口氣,向季mama問了“好”后,掛斷電話。下班后,他繞去藥店買了一瓶藥油,心想也許會用的上。等到晚飯后,季澤騁卻是比預料中更早回來。他的神色很疲倦,似是很久沒合過眼,眼圈下是揮不去的陰郁和困乏。“回來了?”鄴言走過去,接過他手里的外套,“我放了熱水,你要泡澡嗎?”“我想睡覺。”說完,季澤騁徑直走去臥室,“不用叫醒我。”房門被關上,季澤騁睡到很遲都沒有睡醒。浴缸里的水已經冰冷,鄴言把塞子拿起,放走冰水。黑沉沉的夜壓下來,窗外是一片暗黑,從窗戶抬頭可見夜空星辰閃耀,月亮懸于夜空放最亮的光。透進來的光亮撥開了夜色,黑夜因為有光,所以從不獨黑。鄴言將一切收拾好之后,也爬上床休息。季澤騁背朝上,趴在另一側的枕頭上一動不動,呼吸勻稱、睡得昏沉。鄴言拉過被子的時候發現他竟然衣褲都沒脫,居然是直接趴在床上睡去的。現在睡得這么深,也不好再叫醒他。鄴言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可是季澤騁不說,他便無從問起,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他是個心里有事就藏不住的人。好的壞的全部表現在臉上,渾身散發著勇敢、坦率、朝氣,無論何時看去都是神采奕奕的樣子。而今……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