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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像別人一樣娶妻生子,像別人一樣平平穩穩地過完這一生。他的眼淚沾濕了我的脊背。這個傻瓜。我心里亂糟糟地有點消化不了。“你周末結婚我會去的。”我壓抑著情緒毫無起伏地說出這句。他爬過我的背,扒著我的肩膀,把濕漉漉的嘴唇貼在我的嘴上,他沒有再深入的舉動,只是一遍遍地親上來,不厭其煩地溫柔親吻著我。與其說他在親我,不如說他在訴說,他的委屈、心疼和想念,與其說他在親我,不如說他在進行一種儀式,用一種小心謹慎的心情在確認我回來了。我沒有推開他,他身上是淡淡的肥皂味,輕柔地籠罩著我。我伸出手臂輕輕拍了拍他地后背,“好了,好了,”我安慰道。他終于停下了,把頭埋在我的頸窩里,像一頭委屈的小獸。第7章第7章人賤自有天收(2)我張張嘴想問他在里面幾年是怎么過的,有沒有受欺負。可我只是張了張嘴,并沒有問出來。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不想翻他的傷疤,關鍵是我又是以什么立場去問呢?李志伸出手臂緊緊地摟住我的腰,“一凡,我剛剛還做夢夢到你了。大學時代的你,結果你就出現了。”大學時代的我,大學時代的我很是荒唐,我根本不想去想。而這個荒唐的證明現在就躺在我懷里,摟著我的腰。我長嘆了一口氣,覺得今天這一天似乎遇到了太多舊人了。T市果然跟我風水不合,一邁上T市的土地,我就覺得腎虧心虛,估計還得連帶著有點血虧氣虛的癥狀。我現在只想兩眼一抹黑睡過去,而不是躺在床上回憶那個讓我哪哪都不得勁的過去。“你現在在做什么?”我趕緊岔開話題。“我?我在南商科技做會計。”他把頭埋在我胸口滿足地嗅著我的味道,隨口答道。“南商?那不是韓潮他們集團下面的分公司嗎?”我吃驚地推開他。“嗯,”他抬起頭看我,“我坐過牢,本來以為干不了會計了,結果這個公司剛成立,我以前的學長幫我投了個簡歷,我就去了。”“一出獄就去了?”我又追問。“沒有,剛開始出來我打了幾份工,干得時間都不長。”他的手在我身上摸來摸去,“后來來了這就穩定了,干了有幾年了。”我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再動了,過了一會,才剛放開他的手,這家伙又向著我的要害摸去。“李志!”我喝止他。他抬起頭,眼里濕漉漉地看著我。我知道是自己作孽,但是大半夜地我實在沒地去了,所以略有些惡毒地問:“你媳婦呢即便沒過門,你也得對人家負責吧?”李志坐起來,眼淚在眼眶打轉,“小凡,我沒想到你會回來,我等了你很久,但是我爸身體不好,希望我能結個婚,我……”一個大男人這樣委屈巴巴地樣子都是因為我。我煩躁地撓了撓頭翻過身去不再看他。他也就側身躺下來,溫熱的身體貼著我。讓我心里那股煩躁越來越旺盛起來。我孟一凡從來不是什么好人。我為什么要做好人呢?我8歲的時候,得了一場病,肚子里長了一個瘤子,為了給我開刀家里人四處籌錢,可是手術卻差點沒做成。因為籌到的錢都被我媽卷跑了,一句話都沒給我留。我記得我媽走的時候,說出去給我買桃子,然后就再也沒回來。我帶著那個大瘤子過了11個月,瘤子越長越大,我經常發燒,燒糊涂了就嚷著要mama。我跑長途的爸爸本來就不著家,現在更是在車輪上四處奔跑來躲避突發的痛苦。奶奶除了照顧我就是坐在我床頭看著燒迷糊的我掉眼淚。那場變故似乎改變了我們每個人,對我爸而言就是更加沉默,然后在跑長途的路上又找了個情人;對我奶奶而言就是她把自己后半生的眼淚都哭完了;對我而言就是我深刻地意識到,人只有為自己活著才是真的。后來我爸出車禍死了,他的撫恤金拿來給我做了手術。我奶奶常說,我們這是一命換一命。我過去常常想,是不是因為我太想活下去了,總是在病床上默默祈禱:無論讓誰死掉,請不要讓我死掉,請讓我活下去。可能是我祈禱得太誠懇了,所以我的愿望實現了,我爸死掉了。從此我又為自己找到了一個自私的理由,我必須要好好活著,我身上還有我爸的命呢。現在想來,我人生的變數總是發生在一個夏末秋初的日子里。比如那個記憶中的高二,雖然韓潮自那次之后,時常厚著臉皮來我奶奶家的小院享受“皇家待遇”,但是在學校里,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視我如空氣,并沒有在他的狐朋狗友那取消對我的“追殺”,我也只能靠著和毛丹妮的關系,躲開那些惱人的凌虐。毛丹妮很厲害,她從來不承認是我的女朋友,但是又跟我形影不離,用她的話說“我們要先做朋友”,可是我想她也未必有多喜歡我,總之先吊著我,這樣有人陪著她玩,給她花錢,討她歡心,還可以規避早戀帶來的壓力。我也不想被老師在課后留下來,進行早戀不可取的教育,或是被勒令請家長來學校,反正只要那幫混蛋不來煩我,做朋友我更輕松。就這樣,在課間我跟毛丹妮和梁玲玲總是混在一起,有時候李志也會走過來跟我們聊上兩句。放學之后,我都是先送她們回家再自己騎車回去。唯獨在每周一次的游泳課上,我落了單,總是會被一班那幾個大個子捉弄。在更衣室被掏光錢,再挨上一巴掌是必修課,我還能忍,但是有一次剛打開淋浴,就被一巴掌呼在地上,圍上來五個人對我一頓狠踢,我終于生動地體驗了何謂圈踢。我赤身裸體地蹲下來,捂住臉,承受四面八方襲來的拳打腳踢,那種羞憤讓我實在忍不了了。忍不了又能怎么樣,還是只能蹲在角落里,渾身冷得發抖,乖乖地等他們洗完澡,換好衣服回家,我才能站起身。我眼冒金星走出來時,韓潮正坐在更衣室的條凳上安靜地擦著自己的頭發,寧靜美好地好像這些紛擾與他無關。我咬著嘴唇照了照鏡子,眼眶底下還是留下了一塊淤青,那是暗戀毛丹妮的大個用拳頭打的。我一轉身一把拽過韓潮的毛巾,“夠了沒有?我周日做的青椒炒rou是不是不好吃?你就不能說句話嗎”韓潮冷笑一聲,“你自己是個廢物,還要怪我嗎?”“不是因為我得罪了你,他們干嘛要收拾我?”我好想一巴掌扇在他那張英俊的臉上。“我從來沒讓他們收拾你,他們喜歡收拾你,只能怪你自己討人厭。”他伸手抓住自己浴巾的一角往回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