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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事情擺平得干干凈凈。畫室的桌子上有一個輕巧的便攜筆記本,還是嚴文熙送給張景棠的,想著他要學習設計,肯定需要查閱很多資料。嚴文熙將筆記本旁邊放著的耳機連上音頻口,等電腦開機后,就插入了U盤。還好張景棠沒有設置開機密碼,讓他能夠順利使用。雙擊U盤,里面只有一個視頻文件。嚴文熙心里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他了解張景棠的性格,這樣安分還有些膽小的一個人,不太可能與人結仇,也不會去做什么壞事。嚴文熙在臨水鎮被張景棠所救后就一直和他在一起,對他身邊的環境也很關注,這段時間張景棠肯定沒有認識過可能是趙某的人,也沒有什么能夠被威脅的把柄。那這個趙某,只有可能是張景棠在去臨水鎮之前,在K市認識的了。而那會兒,張景棠在K市是做MoneyBoy的。嚴文熙覺得自己已經能猜到視頻是什么內容了。他深呼吸了一次,才點開視頻。“不要!”瞬間竄入耳中的尖銳的哭喊聲,讓嚴文熙立刻就將耳塞從耳朵里拔了出來,猛地合上了筆記本電腦的屏幕。雖然剛才只有短短的幾秒,但嚴文熙已經看清到底發生了什么。這個視頻,并不是他以為的那種偷拍視頻。昏暗的畫面中,一個男人按住了張景棠的手將他壓在床上,另一個人捉住了他的雙腳抬起,跪坐在之間不斷挺動著腰。那聲尖銳的哭喊聲中,卻混雜著三個人的嘲笑聲,而張景棠的臉上和身上全是淤青。這不是MoneyBoy會做的交易,這就是一場暴力。他仿佛回到了幾年前的那個夜晚,眼前什么也看不見,只有血紅的顏色。心臟劇烈地跳動著,血液在全身沸騰,他現在只想瘋狂地破壞些什么。但是,隔壁房間里,張景棠才睡下。嚴文熙只能用力咬住自己的拳頭,用另一只手狠狠砸自己的大腿,沒讓自己發出一點噪音。極度憤怒過后,卻是異樣的冷靜。嚴文熙再次戴上耳機,掀開了顯示屏,重新喚醒電腦后,點擊了播放鍵。他忍受著胃里的惡心感,還有腦海中不斷閃現的暴力沖動,將這個五分鐘的視頻看了一遍,仔細聽了視頻里三個聲音說的每一句話。拿著攝像機的那個人沒有露過面,但是畫面里的兩個人分別叫過他“趙哥”和“富貴(音)”,這個人應該就是威脅張景棠的那個趙某,全名趙富貴。從他們三個人的對話里得知,張景棠是被他帶過去的。而那兩個施暴的人,一個被叫做“牛哥(音)”,一個被叫做“小蔣(音)”,至少能夠確定他們的姓氏。嚴文熙挑了攝像頭拍到的他們最清晰的正面,單單給他們的臉截了圖,標上了各自可能的姓氏,通過郵件發給了阿恒。他沒敢直接打電話,怕發出聲音,只是將手機調成靜音,給阿恒發了一條短信。他沒有寫任何事情經過的說明,只是報了趙富貴、牛某、蔣某的名字,讓阿恒去查幾年前他授意端掉的那間酒吧的相關人員中,有沒有這三個人,沒有就再擴大范圍找,找到了就控制起來。做完這些,嚴文熙正想清除掉電腦里的瀏覽記錄時,突然感覺到背脊一涼。他慢慢回頭,在電腦屏幕幽幽的光亮下,看見張景棠站在畫室門口,正直直地盯著自己。客廳鋪著的柔軟地毯,讓他在下午瞧見了張景棠在臥室里與人頻繁短信,也讓他不知道張景棠是什么時候就來到了畫室門口。“阿棠……”嚴文熙出聲喊他。他聽見自己聲音里有止不住的顫抖。“你看了嗎?”張景棠抓著門框,問他。嚴文熙還沒有來得及將U盤收起來,現在U盤還和那張紙一起放在電腦旁,他知道已經瞞不過張景棠了。或許張景棠知道自己已經看了,他問,只不過是想聽自己說出來。張了張口,嚴文熙聽見自己說的卻是:“讓我幫你,阿棠。”然后他看見張景棠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氣,坐倒在了地毯上,他低垂著頭,雙手捂住了臉,失聲痛哭起來。嚴文熙連忙撲了過去。他已經管不得什么進退有度了,他此刻只想將這個痛哭不已的人抱在懷里,保護他,不讓他再受到任何傷害。張景棠也沒有推開他,他靠著嚴文熙,哭得都快喘不上氣了。“阿棠,阿棠……”嚴文熙小聲念著他的名字,什么別的話也說不出。哭了許久,張景棠似乎終于將情緒都宣泄夠了,他抽抽噎噎地跟嚴文熙說:“我沒想讓你知道這些的。”“沒關系,我可以幫你。”嚴文熙安慰他,“我馬上就能找到他們了,你不用再怕了。”張景棠卻啞著嗓子反對道:“你不要做犯法的事。”嚴文熙沒有出聲,但是他心里已經在想如何將那幾個人千刀萬剮了。像他這樣身份的人,也是沒有辦法做一個守法公民的,多做少做也沒什么區別了,何況這幾個人罪有應得。“我已經有證據了。”張景棠接著說,通紅的眼睛里卻是堅定的神采,“我有視頻和威脅信,還套到他的話了。我在網上查了的,他這樣可以判……”“阿棠……”嚴文熙打斷了他,他盡量放柔了聲音跟他說話,“讓我幫你的話,誰都不會知道曾經發生過什么。”而如果要讓他判刑,那么這些視頻就要作為證據交給警方。張景棠坐直了身子,輕輕地推遠了一點嚴文熙,他說:“嚴文熙,你是第一個說要幫我的人,謝謝你。”幾個月以來,這是張景棠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嚴文熙之前想了許多次,張景棠什么時候可以不再叫他嚴先生,但沒想到卻是在這種情況下。“可是,我想親手將他送上法庭,讓法律審判他。”張景棠說得非常堅定,嚴文熙無法拒絕這樣鼓足了勇氣只想要一個正義的他。“好,我陪你去報警,幫你找最好的律師。”嚴文熙最后還是答應了他。但是他也知道,□□罪、故意傷人罪還有敲詐勒索罪這些哪怕數罪并罰,也不可能給那三個人判死刑。不過沒關系,他可以想辦法,讓他們在監獄里生不如死,哪怕刑期到了也沒有辦法離開監獄,而張景棠也不需要知道這些。張景棠松了一口氣:“真的謝謝你。”嚴文熙將他扶起來,說:“別說這些了,去沙發上坐吧,我給你泡壺紅茶。”張景棠裹著之前嚴文熙睡覺時蓋著的大毛毯,捧著剛泡好的熱紅茶,小口喝著。嚴文熙就坐在他身邊,這是幾個月以來,兩人坐得最近的一次。見張景棠的情緒已經平復下來了,嚴文熙才問他:“阿棠,能和我說說當時是怎么回事嗎?”張景棠頓了頓,放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