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葉山說。他微微閉眼，因為心虛而視線偏移。

“誒？”

“……對不起，我有點意識過剩了。”葉山重復(fù)并解釋。

神崎并沒有表示出任何指責(zé)的意味，葉山卻開始反復(fù)道歉。說不清是太擔(dān)心惹他生氣，還是這么做會讓自己稍微心安，總之道歉這個毛病，算是發(fā)作了。

“不，沒事的，凜不用一直說對不起……我都有點擔(dān)心是不是觸到你了。”神崎說話的速度放慢了不少，差點就到了一字一頓的程度。

“觸到……奇怪的詞語。哈，我也沒資格說你啊。”葉山笑笑。

“哇，打雷了。”

外面突然傳來巨響，沒有防備地葉山被嚇了一跳。

自己并不是害怕打雷的人，只不過現(xiàn)在這個情況，注意力幾乎全被鬼先生吸引，冷不丁這么一下子，驚嚇度有夠高的。

“不是陣雨嗎，它是不是想往雷暴的方向發(fā)展啊。”

直到這聲雷打了下來，才發(fā)現(xiàn)雨勢已經(jīng)有點不可控制，估計不能再用“陣雨”去給它命名了。話說，就是因為“雨”這個契機(jī)，才會認(rèn)識崎小姐來著。

“……我現(xiàn)在可以安全地提起崎小姐的事情了嗎？”葉山問。

神崎看起來徹徹底底沒了胃口，葉山本人也已解決了飯碗中的最后一粒米飯，他站起來張羅著開始收拾餐桌。而鬼先生則愣愣神，然后他默默地點了頭：

“嗯。”

“那就好——先收拾完東西，我不喜歡桌子一直凌亂著。”

剩菜什么的留到晚上就好，時間不會太長所以沒有蓋保鮮膜。不過看了看份量，大概本來準(zhǔn)備著的土豆燉rou是浪費了，也許帶到明天的便當(dāng)會比較好。

“會因為這種事情而吃不下飯，你是初中生嗎？”邊擦拭著桌面濺上的湯汁，葉山看看還在發(fā)呆的鬼先生，他略帶嘲諷地說。

并不單單是嘲笑他，事實上指責(zé)的意味更濃重一些。葉山心里當(dāng)然明白自己這么做是很過分的舉動——神崎又不是故意的，客觀來看更惹人討厭的應(yīng)該是葉山自己。然而說是小孩子脾氣作怪也好，一下子情商清了令也好，葉山總之是這么開口了。

嘲笑別人是不是初中生的同時，其實恰恰展示了自己的頑氣。可能的話，如果手上沒有拿著抹布，葉山怕是又要習(xí)慣性地揉太陽xue。

“我才想說吶……凜從剛才開始，就怪怪的了。以及……算了。”他似乎想說些什么，終究還是哽住了。

也許葉山能夠明白神崎說不出口的話大概是個什么東西。整理桌子的同時，葉山開始仔細(xì)回想剛才都發(fā)生了什么——起因只是神崎淡淡的一句話，按理說稍微解釋一下就不會發(fā)展成現(xiàn)在這樣。只因為一句話而大動肝火，說不是葉山的錯，都沒人信。

而最難堪的，葉山一直都避免著直接承認(rèn)錯誤。雖然有在道歉，話語里指責(zé)的意味還是相當(dāng)嚴(yán)重。

“我才是最傻的那個人吶。”葉山心里想著。事到如今他有點拉不下臉去好好地和神崎溝通，盡管明白自己這股別扭勁一定會傷害到神崎。

“現(xiàn)在就算我道歉也沒用了吧……神崎，有什么我能為你做的，請隨意提吧——用行動也許會更好一點吧。”

“啊，凜？”神崎好像還不是很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是說，我也許可以用行動來表示自己歉意？也許你知道我不是很會說話的。”

“是，是嗎。”神崎終于解除了發(fā)呆的狀態(tài)，也站起身來，示意葉山把剛疊好的盤子遞給他。“我拿到洗碗臺去。”他這么說，不過葉山并沒有聽從他的意思。

“凜……”看著葉山一副倔強的樣子，神崎除了念念他的名字外，好像也找不到什么話來說。

“神崎歇著就好，我自己來。”

其實在家務(wù)事這個方面，神崎本來就是自愿幫忙，強行讓他休息是挺過分的。不過既然已經(jīng)說了“想要用行動來表示歉意”，再讓神崎一起整理，好像就有些不對勁。

“我又不會覺得累，凜不應(yīng)該想一些更深一點的事情嗎？”

葉山托著盤子的手差點抖了，片刻他從牙尖里擠出幾個字:

“……你在，暗示我一些，什么？”

“誒，暗示？”

隨即葉山意識到是自己思考過度了，為了不讓神崎回過神來，他搶先說：

“比如攢上個好多天然后一下子全交給我之類？”

一時情急也找不到什么合適的理由搪塞過去，葉山隨便說了句似乎說得通的話應(yīng)付神崎。明顯這起了反效果，神崎一臉搞不清狀況的樣子站在那里，怕是過不了多久就會意識到自己的掩飾。

“算了——能請你把這幾個盤子扔到廚房嗎？我先把剩菜放到冰箱里。”

快點給他找點事做，這是葉山目前最直接的想法。也許能通過這點點工作，讓神崎忘掉剛才的話題也說不定……

等等，急忙顧著掩飾的葉山現(xiàn)在才回神。自己剛剛為什么會冒出些稀奇古怪不切實際的想法來？潛意識里似乎已經(jīng)把神崎當(dāng)作了，嗯，戀人，事實上因為待處理的事還有一連串，現(xiàn)在不過是最簡單的同居關(guān)系吧。好像既然同居了，就沒辦法用“簡單”來形容……越想越覺得混亂，葉山真是越來越看不起自己的腦容量了。

“天哪。”葉山嘆氣。一不留神沒注意控制音量，而讓嘆息瀉了出口。

“凜，怎么了？”神崎已經(jīng)接過盤子正準(zhǔn)備往廚房送，聽到嘆息的他回過頭看了葉山一眼。

“誒，我說出口來了嗎？”

但愿剛才腦內(nèi)亂想的那些東西沒有被神崎聽到，葉山如是想。他旋即緘口，甚至咬住了嘴唇讓臉變得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哈，凜，你這個表情有點像是傳說中的倉鼠。”

“切……”艱難地從牙縫里擠出一個氣音，葉山并不想去吐槽倉鼠為什么是“傳說中”的，在神崎眼里傳說中的東西怕是多了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忍住了騎自行車的欲望。

清湯面也許味道更好吧。

感覺我簡直是在打啞謎。

第32章第十五章·和鬼一起討論與鬼有關(guān)的事情

“雖然說了想要幫她，崎小姐并沒有告訴我她在困擾些什么吶……”

收拾完以后，葉山隨便扯過椅子斜靠在上面。而交談的對象，不知道是玩性一下子涌上來還是怎么，又浮在了天花板上。

“是我自作多情了？也許她自得自樂挺開心的，‘幫助’什么的根本不需要吧。”

當(dāng)時交談的時候她并沒有表示出拒絕，同時也沒有同意。

“不至于——假如是我的話，我可不甘心永遠(yuǎn)只能在同一個地方呆著……啊。”

聽到神崎說的話，葉山不禁淺笑。“是、是，我已經(jīng)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