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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雖是中土國百年難見之武學奇才,然若有一人終能與之抗衡,則非三殿下莫屬!三殿下曾云‘天賦不如人,惟有勤能補拙’,自我從旁得見時起,殿下皆是日以繼夜、苦練不綴,無論炎夏抑或寒冬,皆是三更而聞雞起舞……央央中土國之中,三殿下之勤勉若稱第二,則無人敢稱第一;無論六兵之中的何種兵器,皆是精湛無匹。遂即便這些年來,他在宮中飽受冷遇,然我亦是相信他定有出人頭地之日,這區區朱雀之陣,又如何能夠難住他……”朌坎聞言很以為然,面上卻是戲言道:“我還以為殿下最擅長之兵乃是戟呢……”云永則道:“此言倒不確切,六兵之內,殿下無不擅長……”說到這里頓了頓,方才補充一句道,“不過殿下對了戟倒最是心儀,否則當初便也不會從萬寶之中獨獨擇了畫戟……”隨后云永不言,只徑直憶起一樁往事。某一日練武畢,三王子席地而坐,將方才練習的普通鐵戟持了在手中,接過云永從旁遞來的絹綢輕輕擦拭,一面說道:“人之一生,大抵終是煢煢孑立、踽踽獨行,甚至于眾叛親離、骨rou反目,人心隔肚皮,到底不知誰能真正可信……便如我在這深宮之中的處境一般,父王漠視、母妃早逝,無權無勢、無人依靠……我別無選擇,惟有勤加習武……而此生常伴身側者,便惟有這冰冷的兵器,而在這世上,亦惟有兵器,終不會背叛自己……”朌坎見云永不言,似是陷入沉思,方將手中拉扯著的二蛇塞入袖中,身子前傾,抱緊雙膝,笑著道句:“實言相告,我對了殿下身手武藝是半點亦不擔心……”云永聽罷這話轉過頭來,向朌坎望去,只見朌坎將下頜抵在雙膝之上,面上噙著笑意,自顧自說道:“武藝之上,他自是勤勉無雙,兼了他之天賦更是舉世無雙,遂境界之高,又有何人能及?在這混沌大陸之上,他將是獨一無二、空古絕今之人!云兄大可拭目以待……”云永:“……!”作者有話要說:就因為云永是三王子的武器,所以他當電燈泡都當得那么心安理得嗎?2333順便說一句哈,這文封面上那戟不是方天畫戟(當時沒找到美美噠的方天戟),應該是類似虎威亮銀戟,就是三王子在豫城之中與大王子火拼的時候用的那支戟。方天畫戟就是傳說中溫侯使用的武器,主干一旁是單枝月牙小枝的那種。第46章零肆陸大破矢陣上回說到三王子見自己走上岔路,逐漸遠離陣眼之位,遂只得調頭轉來,仍往最初那三岔路口處行來。待到此處,一面對抗那如潮般襲來的妖獸,一面尋思除卻適才轉回的左路口,另選中路抑或右路中哪一路方才正確。一面忖度,一面細細探視此二路之差別。只見這右路飛禽走獸眾多,隔了老遠亦能目見那天上地下的野獸鋪天蓋地、多如群蟻;又見那中路則妖獸較少,惟較了那左路多些罷了。三王子見狀,不過須臾之間便已拿定主意,將身側逼近前來的狀似犬形的野獸溪邊以弓箭射殺,隨后閃身躍過撲將而來的幾只集鹿、馬與人為一體的怪獸玃如,毅然向那怪獸最多之路右路而去。此番迎著密若降雨一般的獸群殺去,三王子方才真切體會到身體變異所帶來的不便。這女體雖是輕盈靈活,到底體力不及男身,這朱雀之陣較了從前所通之陣,卻是那廝殺無盡的,最是耗人體力。他慮及于此,只得轉運身法,暗施巧勁,避免身內體力流失過快。然此番卻是無時無刻不在消耗,無論如何努力,這身體總有消耗殆盡之時。而即便他武藝再過精湛,然人到底不比兵器,刀劍永不疲憊,而人之體力真氣,卻終將耗盡。正值三王子陷入殺伐之中而漸漸麻木、失去知覺之時,耳邊卻出乎意料地響起入陣之前朌坎的歌聲,那歌聲宛如一道閃電,剎那間劃破三王子腦際的黑暗,令他猛地一個激靈,醒悟過來。與此同時,那似是已體力耗盡的身體登時又疲憊全消,真氣充盈,方知此乃巫祝一族祈福術之效,正是敬天禮地,庇佑萬物之奇術。原來朌坎那一曲之舞斷非只為他出行祝福,更是為他加成之術。只當體力尚且充盈之時,尚不知此術之力,惟待體力耗盡而真氣枯竭之時,方覺此術如同一股充盈不竭之涌泉,支持自己行之不綴。“欲返不盡,相期與來。”此八字正是朱雀之陣破陣之關鍵,實則亦是喻示人修行之彷徨階段,人修習武藝,雖于外強筋健體,而于內提升武學之境;然欲提升武學之境,亦惟有求之于外。由此,惟有日日苦練,夜夜勤勉,往返于無盡的一招一式之間,方求得精神之頓悟,境界之提升。遂三王子方擇了此妖獸最多之徑,可知修行之途未有捷徑,若非悟得此理,便惟有在錯路之上,愈行愈遠。只修行之路茫茫無涯,難免會有迷失耗盡、疲憊不堪之時,惟在此時,他方憶起朌坎的歌聲,便覺似有一股暖流,游走在經脈四肢,令枯乏之體復又充盈填滿。念及朌坎舞罷那之時的疲憊之色,方知他是將己身全部靈力皆以祈福之術渡與自己。而此一路行來,若無他祈福之術的支撐,自己怕早已因力竭跌于半路之上……而一旦念起朌坎,心下便升起一陣奇妙之感,似是肌體之上的每條經脈,俱都叫囂著難以自矜的喜悅。如今想來,初見朌坎之時,正是在王宮大殿之上。他不過是年僅十四五歲的少年,生得外妍內秀,然面上卻全無少年所有之青澀面嫩,卻是卓犖跳脫、靈慧警悟,躲在其師朌坤之后肆無忌憚地打量堂上的自己并眾人。城郊樹林之事,因疑他居心叵測,正欲殺之滅口,不料他竟“先發制人”,出其不意,以術法解除自己身中異狀,令自己逐漸解除防備之心。自出海尋藥以來,他每每行事似是出之無心,時而古靈精怪,時而又明|慧細膩,令人琢磨不透。而自自己于東海浮島之上對朌坎表露心事伊始,便已將心中所有懷疑盡皆舍下,只為與君相伴,攜手同行。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我云寅這一路行來,得君相攜,不悔此生。念及于此,一絲輕笑掠上三王子嘴角,只如浮光掠影一般。只見他仰面躲過半空中俯沖而下的蠱雕的襲擊,立起身之時已是三箭連發,適才行兇逞能之蠱雕已然便成刺猬,從空中墜下。與此同時,側身橫臥掠過半空,避開那食火獸禍斗的火焰,反手握劍,向下一刺,那禍斗頃刻斃命。此番落地,只見那妖獸雖多,然因了之前見識三王子之勇,皆有些畏頭畏尾地不敢上前。三王子只覺渾身真氣滿盈,力氣用之不竭,朌坎所施之術宛如一股清泉,縈繞在身,不曾片離,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