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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咳嗽了起來。 李凝一刀收勢,一抬眼就見到了咳得弓起腰背的蘇夢枕,也跟著覺得肺疼。 蘇夢枕的咳嗽是止不住的,吃什么藥都一樣,李凝起初還會覺得驚慌,現(xiàn)在都有些習(xí)慣了,然而一見到蘇夢枕手里帕子上的血,她還是有些難受得慌。 溫文試了試茶盞的溫度,發(fā)覺不冷不熱剛好,把手里的茶盞端給了李凝。 李凝連忙把茶盞遞給咳完的蘇夢枕,問道:“樓主,你還好嗎?” 蘇夢枕輕咳了一聲,說道:“我、咳……沒事、咳咳……” 他說著又咳出了一口血。 李凝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反應(yīng)過來自己這個樣子可能會比較傷人,她摸了摸鼻子,小聲地說道:“實在難受的話,不如早點回去歇息吧?” 蘇夢枕咳出血后反而好過了一些,也沒在意李凝先前的退卻,倒是見她臉上透出關(guān)切的神色,微微一怔。 李凝更覺心虛,聲音又低了些,說道:“立秋都過了,雖然還有些余熱,但是早晚已經(jīng)開始涼起來了,樓主容易咳嗽的話,一早一晚都要少出來見風(fēng)才對,尤其是這里四面迎風(fēng)……我明天自己到玉塔去,樓主可以先教我招式,然后站在玉塔上看我練就好了。” 她說著說著,越覺自己欲蓋彌彰,關(guān)心得十分虛偽,不由得又摸了摸鼻子。 蘇夢枕半晌沒有說話,李凝小心地抬起頭,正好對上了那雙黑沉沉的好看眼眸。 李凝眨了眨眼睛。 蘇夢枕輕聲說道:“好。” 李凝站在小院門口,蘇夢枕已經(jīng)走得只剩個背影了,她這才小小地松了一口氣,發(fā)覺茶盞還拿在手里,就喝了一口。 茶已經(jīng)有點冷了。 溫文笑道:“蘇公子生平不肯對人示弱,倒是很受用姑娘的關(guān)心。” 李凝連忙說道:“你不要亂說,白公子說過,蘇樓主是有未婚妻的,傳出去……” 溫文笑容里帶著幾分不明的意味,說道:“白副樓主說的沒錯,可他也忘了跟姑娘說,蘇公子的未婚妻正是六分半堂的大小姐雷純,殺父之仇在前,婚約早就不算數(shù)了。” 李凝驚了一下,沒想到這里面還又這樣曲折的內(nèi)情。 可她在意的也不是這個,搖搖頭,說道:“不管蘇樓主有沒有未婚妻,這話都不要亂說,要避嫌的。” 溫文這次的笑容比先前明朗了一些,可眼里仍帶著幾分沉郁之色。 隔日一早,楊無邪來了一趟,溫文并不住在李凝的小院里,但他每天都會在離開小院之后在外面守夜,清早剛好是他回去睡的時候。 楊無邪是來給李凝送新刀的。 李凝有些驚喜地接過楊無邪帶來的新刀。 和楊無邪那把用舊的刀不同,這把新刀不僅長短合適,外觀也極為漂亮,刀柄是檀木纏金的,使得刀的重量減輕許多,刀鋒竟是玉做的,瑩潤如雪,泛著隱隱的光澤,能照見人影。 刀身也不知是什么玉質(zhì),敲擊時有金鐵一般的嗡鳴之聲,質(zhì)地十分堅硬。 李凝把玉刀拿在手里揮了揮,發(fā)覺握著手感也極為舒適,不由得笑逐顏開,驚喜地說道:“謝謝楊總管!” 楊無邪見她笑,也跟著笑,但聽她謝自己,卻連忙搖搖頭,說道:“姑娘要謝就謝公子吧,這刀是公子讓我送來的,他說昨天見你揮刀太重,收刀的時候又太慢,才注意到刀不合用,也是我這個做了兩個月師父的人太粗心,沒注意到我合手的刀,不合姑娘用。” 李凝怔了一下,沒想到蘇夢枕只教了她一個時辰,就能注意到連她自己都沒放在心上的細(xì)節(jié)。 楊無邪走后不久,又有人來敲門,只是這一次的敲門聲很重,不像這些天里來過的任何一個人。 李凝把門剛打開一個縫隙,外面的人就大力地向里把門推開,李凝差點被推了一跤。 來人是溫柔。 李凝擰著眉頭看她,并沒有請她進(jìn)去坐的意思。 溫柔一見李凝,也忘了還要往里擠,她怒氣沖沖地說道:“你這個人還要不要臉?” 她說完,就抬手要來打李凝巴掌。 李凝兩個月的刀法不是白練的,腳下踏金蓮一轉(zhuǎn)閃身避開,隨即一把抓住了溫柔的手腕。 也就是這一握,李凝才恍然發(fā)覺溫柔的力氣其實也不是她想象得那么大。 溫柔掙扎了幾下,發(fā)覺掙脫不開,又氣又惱地嚷道:“你松開我,你還想打我不成?你……” 李凝抿了抿唇,看著溫柔道:“你來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溫柔高聲叫道:“我找不得你嗎?昨天純姊派人來找大白菜,你憑什么不讓他去?你知不知道純姊她哭了一夜?你到底要招惹多少男人,你說!” 第37章 黃昏細(xì)雨紅袖刀(12) 李凝見溫柔一副底氣十足又氣惱非常的模樣, 不由眉頭蹙起,如果不是她確信自己不認(rèn)識溫柔口中的什么純姊,她自己都差點相信了。 李凝深吸一口氣,松開握著溫柔手腕的手,說道:“昨天白公子是來過一趟, 但我們沒說什么,我更沒攔著他去見什么人,你如果不信, 可以去問王少俠。” 溫柔更加委屈了,叫道:“都是你!自從你來了,小石頭一直在躲著我!” 李凝一早就知道溫柔是個聽不進(jìn)話的人, 略略后退一步, 說道:“我不管你來找我想做什么,現(xiàn)在這里不歡迎你。” 溫柔又急又氣,說道:“你知不知道純姊是個多好的人?你招惹師兄也就算了,他們本就成不了的,可你為什么連喜歡她的人都不肯放過?” 李凝到這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溫柔說的純姊就是和蘇樓主有過婚約的雷純姑娘,可雷純姑娘和白愁飛又有什么關(guān)系?溫柔明明喜歡白愁飛, 又為什么一副來為雷純姑娘打抱不平的樣子? 溫柔其實不是一時之氣,她從昨天晚上從六分半堂回來就在生氣, 只是聽說溫文守在外面才沒敢靠近,溫文回去不久,她才急匆匆地趕過來。 按照溫柔的想法, 她必是要好好地教訓(xùn)李凝一頓的,然而進(jìn)門剛動起手來就發(fā)現(xiàn)李凝這兩個月練的不是花架子,就歇了動手的心思,然而她一貫都是打不過就嚷,所謂輸人不輸陣。 有溫家的名聲在前,溫柔還真從未輸過陣,但在李凝看來,溫家人有溫柔這樣油鹽不進(jìn)的大小姐,也有溫文那樣知禮懂事的謙謙君子,從不覺得溫家有什么可怕,故而面對溫柔,她壓根不像常人那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 溫柔一通話說完,見李凝面色不變,越發(fā)生起氣來,怒道:“你是不是以為我二叔在,我就要躲著你走?我告訴你,我已經(jīng)把你們的事情寄信回家了,我二叔娘是蜀中唐門的人,你惹了她,她一定不會放過你!” 李凝怔了怔,她倒是沒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