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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的。 李凝清晨的時候就起床了。 不管在什么地方睡下,她總能睡得十分安穩(wěn),相比之下李澈其實比她嬌氣得多,但凡離開他熟悉的環(huán)境,往往就要失眠好幾天。 李澈還沒睡醒,李凝當(dāng)這附近沒人來,披散著頭發(fā)打著哈欠,端著空空的木盆去井邊打水洗漱。 凈念禪院的水桶比一般的水桶要重很多,一次打能裝滿木盆的半桶水對李凝來說有些重了,打到一半轉(zhuǎn)不動了她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要松手,就在這個時候,一只白皙的手按在了繩索上,輕輕松松地將井里的水桶提了上來。 李凝眨了眨眼睛,看向幫她提了水桶的姑娘。 只看身姿就覺得飄逸不凡,再一看,長相竟也美麗異常,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凡氣質(zhì)。 李凝剛要說話,反應(yīng)過來,又換了這里的話,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多、多謝、謝jiejie?!?/br> 那姑娘笑道:“我不叫謝jiejie,我姓師,師妃暄,你可以叫我?guī)焜iejie。” 李凝聽懂了,也笑了笑,說道:“師jiejie,我、我是李凝,你可以叫我、叫我阿凝。” 師妃暄夜里見過李澈,只覺得是夜有奇遇,撞見瑤琴化仙,今早一起見了李凝,方知昨夜不是一場迷離幻夢。 李凝只覺丟人,連忙告了罪進(jìn)房洗漱更衣,照了兩遍鏡子才走了出來。 師妃暄坐在竹林邊上的石桌前,石桌上擺放著一把不知從哪里找來的破舊瑤琴。 李凝越看師妃暄,越覺得她美得驚人,出于一點少女的小心思,她有些不想靠近,卻不防師妃暄笑了笑,抬手招她過去。 李凝挪到石桌前,坐在師妃暄對面。 她看了一眼師妃暄,又看了一眼,眼里藏不住驚艷之色。 師妃暄輕輕撥弄了一下琴弦,語氣里是對男人從未有過的溫柔之意,“怎么呆呆的?” 李凝小聲地說道:“師jiejie好看。” 師妃暄眨了眨眼睛,顯出一點少女的嬌態(tài)來,她忽而笑了笑,說道:“我現(xiàn)在還好看嗎?” 李凝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還以為自己理解錯了意思,有些拘謹(jǐn)?shù)乜戳藥熷岩谎?,卻怔了一下,呆呆地看著忽然平庸了許多的師妃暄。 師妃暄又是一眨眼睛,變回了那個絕色的佳人。 李凝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這、這是怎么,怎么回事呢?” 師妃暄說道:“這是慈航靜齋的心法,江湖四大奇書各有奇異,但武道原理總是相似,武功越高,外表看上去越美,但若武功高出于我,見到的便是剛才阿凝姑娘見到的模樣,而在我眼里,阿凝姑娘的容顏卻要比姑娘自己眼里美上十倍?!?/br> 李凝半懂不懂,卻還是被師妃暄眼里的贊嘆驚艷給羞得臉頰泛紅了。 師妃暄又道:“這并非是夸贊,而是事實,阿凝姑娘有所不知,對習(xí)武之人來說,每突破一重關(guān)卡,對待事物的認(rèn)知便會天翻地覆一層,如我數(shù)年前突破先天,只覺先時眼前如同蒙了一層灰霧,之后武功越進(jìn),越覺得眼中所見光彩極盛,對于我們這等習(xí)武之人而言,武功越高,世界越是清晰,美丑越是分明,有一絲一毫缺陷都會在習(xí)武之人的眼里無限放大,相應(yīng)的,天生的美貌也會變得極為鮮明,故而姑娘在我眼中美貌十倍,在比我武功更高的人眼里,可能會是百倍千倍。” 師妃暄大約發(fā)覺了李凝語言上的困難,說得很慢,李凝聽懂了。 她起初還有些害羞喜悅,但越聽到后面,越是渾身發(fā)冷,等師妃暄說完,她的臉色已經(jīng)白得像紙。 師妃暄見她這幅驚懼模樣,本就軟下的心更軟了幾分,她輕輕拍撫了一下李凝的手,說道:“從見到阿凝姑娘第一眼起,我就在想要如何開口,畢竟外人看來慈航靜齋是清修之地,以往下山嫁人的弟子也多有遭受非議的,但如今這個世道,能庇護(hù)得了姑娘的,唯有我慈航靜齋?!?/br> 李凝慢慢地說道:“我、我原本,就想、想去慈航靜齋?!?/br> 師妃暄有些意外,但又想起這里是凈念禪院,也明白過來,她笑了笑,說道:“那倒是我平白又嚇了阿凝一場?!?/br> 李凝連忙搖搖頭,說道:“總不能、不能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 師妃暄越發(fā)覺得李凝合她心意,她自小就被當(dāng)成下一代齋主教養(yǎng),責(zé)任心極重,想了想,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說定了,待我洛陽事了,就來帶你回慈航靜齋?!?/br> 李凝并不問她去洛陽有什么事情,只是乖乖地點頭。 師妃暄走后,快到中午的時候李澈才起床,李凝把先前師妃暄說過的話跟他說了一遍,眼里帶著動人的光彩,“師jiejie說最短一個月,最遲三個月,就會來帶我走,她還說我的根骨很好,很適合學(xué)武。” 李澈摸了摸鼻子,到那個時候,他大約已經(jīng)是個光頭和尚了。 昨天帶他們進(jìn)來的了塵和尚在中午的時候又來了一趟,替李澈錄了個名,至于剃度,則要再過上幾日,據(jù)說禪院里的武僧除了各處輪值的人手,幾乎都聚集到了演武廣場上,守衛(wèi)小銅殿。 至于到底要守衛(wèi)什么東西,了塵沒有說,李澈也不在意,比起這個,他望了望天,總覺得要下雨了。 天色灰暗,烏云密布,卻詭異地沒有一絲雨前風(fēng),李澈把瑤琴拿回屋里,原本是想放回原處的,但不知不覺手又按上了琴弦。 天陰欲雨,風(fēng)云不動,有瑤琴仙樂不知從何處傳來,飛鳥羽翼開合的簌簌聲響在小銅殿頂一掠而過。 和氏璧周遭的氣機(jī)忽然變得柔和起來,與先前近乎暴戾的躁動相比,宛如風(fēng)雨后,天初晴。 了空睜開了雙眼,復(fù)又閉上,他知道自己剛從和氏璧的影響中脫離出來,一個無心的眼神,足以要人性命。 和氏璧引動天道,雖可助禪道中人修行佛法,卻也令人如履薄冰。 武功越高,越容易被和氏璧影響。 即便眼睛看不見,他也能感受到被自己引動的和氏璧力量正在蔓延出去,不多時便將覆蓋整個演武廣場,和氏璧氣機(jī)詭異難測,如今溫柔如泉,下一刻便可能催人入魔。 了空近乎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抬手收攏好和氏璧,自小銅殿頂飛掠而出,朝著最無人煙的禪院南角而去。 越近南角,那道平復(fù)了和氏璧暴戾氣機(jī)的琴聲越近。 越近,越能感覺到和氏璧在隱隱應(yīng)和這道琴聲。 了空立在禪房門口,靜靜地聽完了一整首琴曲,袖中的和氏璧慢慢收斂力量,最終停在了只能影響方寸之間的地步。 李澈放開瑤琴,朝窗外看了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叫道:“要下雨了,阿凝,快跟我去收衣服!” 也不知是不是他烏鴉嘴,幾乎是話音才落,便有雨水敲在屋檐瓦片上,發(fā)出輕響。 收的當(dāng)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