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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控制住自己,沒有出手打人。他深吸了一口氣,瞪視著姚溪暮,氣勢是強壓中迫出來的駭人:“姚溪暮,不要給臉不要臉!”姚溪暮毫不畏懼地瞪了回去:“你要廢就廢,廢了我也還是會走,被人殺了也不勞你來為我收尸。”江晚舟見他頑固至此,簡直不知道如何是好,又不能真的對他動手,只得將一拳打在他身后的墻壁上,權當撒氣。姚溪暮趁機溜了出去,逃之夭夭。直到被腳下的雪團絆了一個趔趄,姚溪暮這才停下來,靠著一棵松樹“哈嗤哈嗤”的喘著粗氣,寒風刮在身上,讓他打了一個寒顫,徹底清醒過來。不知怎么的,他想起剛來落梅山莊時候的場景,想起跟江晚舟一起練功讀書,兩人打架鬧別扭的情形,可后來不知怎么回事就喜歡他了。怎么會喜歡上他呢?他又自私又霸道又討厭。好像沒什么理由,但細細探究起來,又像是有很多理由的,比如他喜歡江晚舟高大英俊的身形,喜歡江晚舟練劍時如輕云蔽月的瀟灑意態,還有一本正經交代事宜的從容不迫。連金大乘和翟向笛這樣的前輩,也個個都尊敬他。姚溪暮垂著頭,覺得自己之前喜歡江晚舟已經喜歡的連尊嚴也沒有了,難怪他會那樣糟踐自己,難怪他根本不相信自己說的從今往后再無瓜葛的話。可恨自己現在還在想念他剛才的親吻和擁抱,姚溪暮苦笑了一聲,恨恨地擦去盈眶的淚水,忖道:“我怎么又哭了?我哭個屁!”跺跺腳,他仰著頭拼命眨著眼睛,硬生生的將眼淚逼了回去。第64章想辦法江晚舟沒有再來藥廬,姚溪暮更不會主動進山莊找他,兩人保持著互不來往,各自相安的狀態。殘雪盡消,春天快要來了。姚溪暮的身體好的飛快,又開始不安分的上躥下跳,盼望著早日下山。烏謹知道他接下來要去干什么,也沒打算阻攔,趕著熬制幾枚藥丸,好讓姚溪暮帶在身上,今后遇到兇險時,能有個應急。正是草色遙看近卻無的時候,海東青追風展翅帶來了一封信,何四送來的,上面寫著,唐妙妙又要來登門拜訪了。“哎喲。”烏謹嚇得手抖,把用來扇爐火的小扇子往林疏雨懷中一塞:“我得趕緊走,這瘋丫頭一來就攪得我頭疼。”林疏雨輕輕扇動著爐火,無可奈何的看著烏謹:“師父,你一走,她就只能來找我了。”“我看她就對你還算客氣,不過,這次還有個人幫你對付。”烏謹一指姚溪暮:“有小胖在呢。”姚溪暮朝著他們做了一個鬼臉,他才不想對付唐妙妙。烏謹前腳下山,他后腳就跟了去,很不仗義的留下林疏雨一個人。下山之后,姚溪暮直奔金陵。現在他知道仇人是誰,在哪里。但問題還是接踵而來,怎么復仇?太師府中戒備森嚴,不好再混進去,混進去也很容易被發現的。而且俞太師身邊一直跟著很多高手,光是俞星野這一個,姚溪暮就打不過。思來想去,姚溪暮想到了竺懷今——他能以柳書竹的身份混到俞太師身邊,我為什么不能呢?我也很漂亮啊。可怎樣才能被引見給俞太師呢?金大乘肯定是不愿意幫忙的。不過金陵的青樓又不是只有他盛元坊一家,另外找一家掛名接客不就行了。可一旦掛名接客之后,自己不就成了小倌了嗎?那不是也成了李暉茂口里罵的sao兔子了?要伺候五大三粗的猥瑣男人喝酒吃飯,更別說還有床上那檔子事,姚溪暮渾身惡寒!堅決否定了掛名接客的想法。那就只有試試去太師府當廚子或者當小廝了,怎么才能進去呢?姚溪暮想到了一個主意,進了金陵,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買了幾匹白布,披麻戴孝穿了一身,跪在太師府對面的街邊,頭上立了一個草標:賣身葬父。姚溪暮在路邊嗚咽,開頭只有聲音,后來漸漸有人駐足感嘆他可憐。姚溪暮想起爹娘無人安葬,也不知在何處,頓時悲從中來,真的哭了起來,凄凄慘慘感天動地。聲勢鬧大了,太師府里的一群家丁手持棍棒走出來查看,為首的管家喝道:“什么人在此喧嘩?”圍觀的眾人看見他們出來,頓時作了鳥獸散。姚溪暮悍不懼死,撲上去一把抱住管家的腿,哭道:“大人啊,您行行好,買下我吧。”管家給家丁們使了一個眼色,立馬上來兩人將姚溪暮拉開,繼而揮動棍棒,對著姚溪暮一通好打。姚溪暮吃痛,捂著頭臉連滾帶爬的飛奔逃走。眼見賣身進府是行不通了,姚溪暮又生一計。他撕爛衣裳,在泥里滾了幾圈,往臉上抹了鍋灰,手中端著一只破碗,扮成了乞丐模樣,鬼鬼祟祟的又出現在太師府正門所在的街道。他想著,無論如何俞太師總要進出的吧,只要他進出,那就有機會下手。他守了還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被巡查營的護衛發現,被當作可疑人員差點帶走,姚溪暮求爹爹告奶奶裝傻充愣,一口咬死自己是外地來的乞丐,不知道這條街上不能討飯才來的,護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他進行了一番警告恐嚇,放他走了。多虧他之前將破曉藏在了一處屋頂,不然被護衛發現,那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唉,姚溪暮捧著臉思考著:要怎樣才能混進太師府呢?勾搭下人?或者里面的丫頭?可他連接近的機會都沒有,又如何能在短時間內勾搭上呢?一籌莫展之際,姚溪暮繞著太師府的圍墻走了一圈,企圖打探到什么,他之前跟李暉茂一起已經不知繞過多少圈,再走幾圈也不會打探到什么。姚溪暮不肯放棄,認為總會有機會,成日在那一帶轉悠,為了不被巡查營的護衛再次認為是可疑人物,姚溪暮每次來都換了不同的裝扮。這一日他穿著青布衣衫,頭戴方巾,作文士打扮,踱到了太師府的偏門處,遇到一隊唱戲的抬著家當,正在進門。旁邊一人像是班主,在跟管家說話,笑容可掬,姚溪暮定睛一看,呵,這個人他認得,他曾經跟著這家戲班子一路來的金陵,還跟著小戲子們一起登臺唱過戲。可見戲班是在金陵站穩腳跟了,連太師府也進得,那就不在是江湖上的草臺班子了呀。既然是認識的,那就好辦了。夕陽西下的時候,戲班子出了太師府,抬箱的抬箱,扛旗的扛旗,一起往回走著。突然,路邊一道黑影躥出,準確無誤的將小旦扛在肩上,拔腿就跑。那小旦正是戲院目前的臺柱子,班主的搖錢樹,竟然就這么被人明目張膽的劫了去,簡直無法無天!“追!快追!”班主嚷嚷。幾個唱武生的師兄弟把手里的東西一放,烏泱泱的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