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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作天之將曉的第一縷陽光。銳利無匹的光芒,絢麗耀目,急電般劈落而下。俞星野“咦”了一聲,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拔刀相迎。刀身一閃,化作一道銀白色的弧形寒光。“嗤嗤”之聲大作,刀光劍氣縱橫交錯,真氣激蕩,呼卷澎湃。刀光徒然暴漲,壓制住劍氣,不管姚溪暮飛掠繞躥,總躲不開鬼魅一般的刀光。姚溪暮怒不可遏,清嘯一聲,使出了刺秦中的那一招“亂紅追怨楊柳舞”,銀光交疊飛舞,一道銀光倏地沒入姚溪暮肩上,冷的他寒毛直豎,周身衣物接連綻裂,左肩、胸前、大腿處接連受傷,銳痛襲來,血珠激射而出。姚溪暮心中大凜,不敢戀戰,騰空掠起,朝著庭院外御風翩然而去。俞星野緊隨著他飛掠而去。冷月斜照,如霜的月光寂靜無聲,只有投射在石階上的斑駁樹影,隨著風聲不住搖晃。窮寇莫追,俞星野有意無意的放慢了腳步,極目遠眺,他沒再看見姚溪暮的身影,轉而回去了。俞太師又躺回了美人堆中,嘻嘻哈哈的喝著酒,他走上前取過一杯酒一口飲盡,抱拳行禮:“父親,孩兒無能,竟讓那個刺客跑了,沒能殺了他。”“星野,無妨。”俞太師招呼他坐到自己身邊:“過來。”他冷笑著轉頭看著醉死在一旁的嘉業侯,捻過頜下的胡須,“也不知道是誰那么乖巧,送一個美人來刺殺本太師,若真被你殺了才可惜。”“要下令封鎖全城,追拿刺客嗎?”“不必,這次沒能得手。”俞太師不知為何會有所感覺,但是心中就是如此篤定,于是嘆了一口氣道:“看著吧,他還會再來的。”第57章摔痛了廳中燈火輝煌,在黑夜中點起這樣的亮的燈火之人,往往是有要等的人。江晚舟坐在燈下,腰背挺直,手里執著一卷書。只有溫蟬衣知道,他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他從姚溪暮出門起就保持著這個姿勢,書卷沒有翻動過一頁。他在擔憂,擔憂什么呢?是不是害怕那個人不能回來?那個人曾經消失過,少主雖不顧險境親自去尋找,但平時也未見得他因為此人的消失,而生出什么悲戚與傷感來。溫蟬衣垂著頭,低眉順眼的斟了一杯茶捧到江晚舟面前,柔聲道:“少主,請用茶。”江晚舟隨手接過,又隨手放到一旁,始終沒有抬起眼睛,“你又不是不知,晚上我是從不喝茶的。”“是。”溫蟬衣垂手立在一旁:“蟬衣心里緊張,竟然把這個也忘了。”“你緊張什么?”姚溪暮渾身浴血,眼前陣陣發黑。若不是暗香六合中輕功最強的白群前來接應,他恐怕撐不到這里就早已倒下。白群背負著他從打開的偏門回到宅院,姚溪暮扶著白群的肩膀,喘息著道謝:“白群哥哥,謝謝你啦……”“別說話,你的傷很重,快來!”白群慌著帶他去療傷。姚溪暮輕輕推開他,抬頭看著廳中的燈火,“我得先去少主跟前復命。”我沒有完成他給的任務?他會不會不高興呢?姚溪暮能感覺到血液從他身上的傷口中不斷涌出,帶走熱度與力量。痛苦讓他不由自主的渾身顫抖,但是他還能夠忍耐,勉力支持到走到江晚舟的面前復命。他急切的要見到江晚舟,卻在門外踟躕著,他害怕見到江晚舟失望的眼神,因他的失敗更加的凌厲,竟然伸手不敢打開房門。房門里,江晚舟和溫蟬衣正在說話。——“你緊張什么?”——“他殺的是我的仇人,他是去為我復仇,我當然緊張。”溫蟬衣的這句話充滿了怨毒與憤恨,似乎是從牙縫里迸出,絲毫不同于往日的和聲細語。姚溪暮捂住胸口,等著江晚舟搭話,想聽他會說什么,他會否認嗎?會呵斥嗎?就像對我一樣。他的心跳的很快很快,胸口上的血液不斷地從他的指縫間溢出。然而他沒有聽見江晚舟的否認與呵斥,江晚舟什么也沒說。白群看著著急,上前攙著姚溪暮,一把推開放門。江晚舟眸光幽深,一如他的心,看不分明。“少主,屬下不力,未能手刃俞太師……”姚溪暮顫抖著說出這句話,將身子靠在白群身上,才勉強沒有跌落在地。“什么?!”溫蟬衣比江晚舟的反應更大,起身帶翻了茶盞,茶水連湯帶葉淋淋漓漓的灑了他一身,他恍然不覺,只喃喃道:“失敗了,失敗了……”聲音猛然拔高,尖利如刺:“你竟然沒有殺了俞長安那個老匹夫!”溫蟬衣望著門開,眼睛都直了,沉寂片刻,他忍無可忍地沖出門去,卻被江晚舟一把扯住,江晚舟冷冷的開口:“你去干什么?去送死嗎?”白群看他添亂,急地直跺腳,彎腰抱起姚溪暮,“少主!現在當務之急是給姚少爺療傷啊!”姚溪暮的傷勢看起來嚴重,其實都是皮rou傷,沒有傷及筋骨。但是失血過多,極是虛弱,已經徹底昏迷過去。小心剪開被血糊住的衣裳,清理皮rou翻開的傷口,撒上金瘡藥。白群穿針引線,熟練而輕快的替他縫合。昏迷中的姚溪暮顫抖了一下,喉嚨間發出模糊的呻-吟。穿刺皮rou的疼痛,讓他醒轉過來。他仰面朝天的躺著,無力再動,輕輕的“嗷”了一聲。他看著白群,忐忑問道:“少主生氣了嗎?”“沒有。”白群撤了針線,又仔細的在他傷口上撒了一層藥。這藥是烏謹特別研制的,對于皮外傷有奇效,就是疼,疼的要命,仿佛刀劈火燒。姚溪暮咬牙蹙眉,稍一松口就流瀉出一道呻-吟,他忍不住要說話:“讓少主千萬不要親去,俞太師身邊有高手,武功與他相當。”白群搖搖頭,替他掩好衣襟,“想多啦,少主不會親去的,你只管好好養傷。”門開的聲音響起,姚溪暮忍痛半支撐起身子,咧著淡色的嘴唇,“是誰來了?”“誒誒,不要亂動!”白群將他輕輕放倒,蓋上被子,非常嚴肅的告訴他:“再動又會流血的。”他看見姚溪暮眼中的盼望如同風吹過沙堡,迅速的塌陷下去。白群扭頭看了來人,是暗香六合的山吹與墨離。兩人前來送飯,站在一旁勸慰姚溪暮。山吹不太會勸慰人,張口就說:“江湖中受傷流血是很正常的,過幾天就好了。”墨離比山吹好不到哪去,搭腔道:“是啊,姚少爺也不是沒受傷過,這次看著嚴重,但都是皮rou傷,不會死人的。等你好了,我請你喝酒吧。”白群看他倆說的越發不像話,連推帶搡將兩人攆出門去,轉身做到床沿,將藥膳喂給姚溪暮吃了,又勸慰道:“姚少爺年輕,身體強健,過兩天又生龍活虎了。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