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臥室走。

    把千霜放到床上后，商衍發(fā)現(xiàn)了那只掉出來的兔子，他把兔子捏在手里，神色沉了沉，目光落在千霜慘白的臉上。

    是因為……這個嗎？

    在他身上，她又有哪些心魔？

    商衍矮身摸了摸她的臉，指腹擦去她唇邊的血，他看了她一會兒，上了床，傾身正想想給她解毒，忽而嘗到了嘴里的血腥味。

    因為剛才情況緊急，他考慮得不周，咬破舌尖縱然喂血方便……但以后若想解毒，就會變得十分不便。

    這可怎么辦？

    商衍有些著急，他不知道千霜能不能扛住兩口毒血的量，只能緊緊抓住她的手腕，時刻察看著她的情況，同時等待著舌尖上的傷被水靈力修復(fù)好。

    商衍這時才有空問霸業(yè)號：“她失憶了，是不是跟你之前跟她做的交易有關(guān)？”

    【是。】霸業(yè)號承認：【我與她做了一個交易，她給我她的全部記憶，而我?guī)退慈グ霐?shù)邪氣，為她爭取清醒的時間。】

    “清醒的……時間？”

    【若不是如此，她的身體如今早已經(jīng)被心魔占據(jù)。】

    “那剛剛……”

    【暫時性的。】

    商衍看著千霜的眉眼，恍然道：“所以，之前她給我紙條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不記得我了……”

    霸業(yè)號道：【我怕你分心，才沒有告訴你這件事。】

    主封印決不能出任何差錯。

    “她的心魔……”商衍扣住千霜的手，低聲在心里道：“有辦法除去嗎？”

    這次霸業(yè)號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從來沒有成功去除心魔的人。】

    商衍聽著，垂下眼簾擋住泛紅的眼眶，強壓住心底鋪天蓋地的難過與絕望。

    【不過，你可以試試。】霸業(yè)號說：【從她的記憶中，或許能找到心魔的根源。】

    一只白色的光球出現(xiàn)在商衍身邊，有手掌大小，銀白的流光纏繞其上，使它顯得神秘而危險。

    商衍愣了一下，伸出手去，那光球如有所感，晃悠悠地飛了過來，輕飄飄地落在了他的手心，輕柔地如同一朵云，一片云，但奇異的是，它的溫度卻十分地熾熱。

    【雖然你很可能改變不了什么。】霸業(yè)號說。

    可是，總得去試試的。

    商衍舌尖抵住上顎，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不流血了，他低下頭，駕輕就熟地撬開她的牙關(guān)，纏住她的舌頭。

    霸業(yè)號：【……】

    商衍給千霜解了一會兒毒，才起身問它：“那個惡念值，殺意值又是什么？”

    【惡念值，達到100，千霜將會失去理智。殺意值，達到100，千霜將會大開殺戒。智能監(jiān)測，數(shù)值很有參考價值。】

    “……”

    商衍莫名無言，給千霜掖了掖被子，看到她泛紫的唇色淡去了一些，想了想，他再次低下頭。

    剛要親上的時候，挺尸的千霜忽然睜開了眼，聲音沙啞地問了一句：“你做什么？”

    商衍：“……”在認真解毒，你信嗎？

    千霜沒得到回答，倔強地睜著眼，一只凝視著他，商衍被盯得越來越懷疑自己的動機，倉皇地伸手擋住了她的眼睛。

    過了一會兒，他移開手，發(fā)現(xiàn)千霜眼下發(fā)黑，因為毒發(fā)，又昏迷了過去。

    商衍：“……”

    霸業(yè)號：【……】

    作者有話要說：　　人魚毒血=強效鎮(zhèn)定劑

    ☆、養(yǎng)魚技巧一百零四

    商衍舔了一下唇, 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要想解毒只能趁今晚，不然拖到明天, 等她清醒后，他沒辦法跟她解釋這種特殊的解毒方式。

    試想一下, 如果忽然有一條陌生魚說要親親才能解毒, 而那條魚你昨天才剛認識, 你會接受這件事？

    肯定接受不了。

    想到這里，商衍不再猶豫，跪坐在千霜旁邊, 低頭湊過去。

    ……

    良久以后。

    商衍氣喘吁吁地躺在千霜身邊, 伸手抱住了她, 他渾身都有點難受, 尾巴下意識地纏上了千霜的腿, 這才感覺那股躁動被壓下去一些。

    他感到舒服的同時, 又覺得自己乘人之危, 有點卑鄙。

    但千霜本就是他的人類, 抱她和拿尾巴蹭她都是理所應(yīng)當?shù)? 他想清楚后，就心安理得地抱著了, 尾巴也纏著她雙腿，親熱地蹭來蹭去。

    她離開的那些日子里，他每天都渴望著能這么抱她。

    商衍抱著抱著，又探頭去看她眉心的墮魔印，雖然墮魔印在上界是個不祥的印記, 但在商衍看來，這個墮魔印留在千霜的眉心，卻是頂好看的，危險又神秘，對魚有著莫名的吸引力。

    商衍伸手碰了碰，指尖觸到的溫度是溫熱的。

    商衍如同被燙到了一般，這才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已經(jīng)看了她許久。

    他尾巴尖不好意思地卷起，把臉埋到了她的脖頸里，好一會兒才轉(zhuǎn)過頭，把記憶光球托了過來。

    “這個要怎么收起來？”

    霸業(yè)號道：【放千霜身上。】

    商衍：“？”

    【記憶光球不能被抽離太久，否則將會潰散，把它放在千霜的識海就好，到了時間，它會重新與千霜的識海融合。】

    商衍不懂識海之類的東西，只能靠霸業(yè)號一步步引導(dǎo)。

    片刻后，他成功進入了千霜的識海。

    那是一片黑色的大海，海上波濤洶涌 ，被巨大的風暴攪得動蕩不安，商衍潛進海里時，那風暴突然停下了，如同被定格的相片。

    飛濺的水花靜止在半空中，幾米高的海浪正要拍下，呼嘯的颶風沒了聲音。

    商衍往深處游，眼前漫無邊際的黑色漸漸清晰，他看到一個支離破碎的場景。

    如同水晶碎裂，場景內(nèi)，所有的東西好似被裂痕切割開來，不僅如此，這里的空間也是扭曲的，有一種詭異的光怪陸離之感，看久了，會讓人覺得眼花繚亂。

    商衍辨別了一下，覺得這里像某個地方的庭院，挺拔的大樹被切割成好幾塊，因為空間扭曲，中間的那一截樹身凸了出來，最上面那截沒了它的支撐，還好好地立在半空中。

    商衍進了門，終于看到?jīng)]被切割的東西。

    那是一個靠窗的書案，有光從窗欞照進來，輕柔地落在上面，照亮了案上放著的一只丑兔子。

    商衍把光球放在陽光下，跟那只丑丑的布偶兔子靠在一起。

    她的世界支離破碎，卻獨獨給他留了一片凈土。

    商衍摸了一下光球，垂下了眸子。

    *

    千霜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身上還蓋著一層被子。

    怎么回事？

    千霜皺著眉頭，轉(zhuǎn)頭看到正抱著她睡覺的魚，更加迷惑，腦袋上不斷冒出：？？？

    她昨天不是……拿了根雞毛玩魚，然后看到只丑得要命的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