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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過去,一低頭看到千霜含著笑意的眼,忽然有點不自在。 他都比她高,抱來抱去像什么樣子。 商衍搖頭。 嗐,她家小仙魚一長腿就不讓抱了。 千霜哪肯跟他生分,一抄手穩穩把他公主抱起來,正色道:“不用這么客氣,我又不是沒抱過。” 商衍大長腿在空中晃蕩,惱怒地瞪著擅作主張的人類:“……!” 千霜喃喃說:“瞪人也這么好看。” 商衍猝不及防被夸了一句,目光微微閃爍,不自然地移開眼。 千霜抱著他走進后院西廂房前,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她剛剛放開了韁繩,這會兒老黑早跑得沒影了。 商衍沒跟著她回頭看,他的目光被房間內的景象吸引了。 那是跟外面的荒廢之景嚴重不符的奢華場面。 白玉石鋪就的地面光滑整潔,一眼望去,層層疊疊的白紗飄逸……不光如此,四周的布置幾乎都是以白色為主。 透過四面透光的窗戶,模模糊糊地能看到一個大水池。 這是千霜早些時候飛鴿傳書吩咐管家建的池子。 幽王府看著破敗,但其實還是很有底蘊的。 先皇在的時候,曾經賞賜了不少好東西,只是花千霜不喜鋪張浪費,衣食住行都十分簡單。 千霜帶著明顯愣住的商衍穿過輕紗,來到那個水池前,問他:“要下去游一會兒嗎?” 商衍沒說要不要下去,目光中染上狐疑:“你是什么時候建的這個池子?” “在決定帶你回帝都的時候。”千霜把他放在池子邊上,知道他在想什么,一邊給他脫鞋一邊解釋道:“我常年在外征戰,哪有空閑養魚——以前也沒養過,撿到你是個意外。” 商衍腳尖探了探水溫,不算太冷,他抬起眸子,抿唇道:“你當時為何……救我?” 千霜把斜插的簪子拔下來,看他一頭銀發散下,挑眉反問:“你告訴我,你是怎么出現在哪里的,我就回答你的問題。” 商衍果然沉默不言。 千霜于是自如地轉換話題:“你在這住上幾天,等我處理完這里的事,就送你回去。” 商衍睫毛微顫,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說出口,他抬起眼看頭頂嵌著的七八顆夜明珠,眸光微暗。 千霜見他興致不高,就知道這條魚有心事。 千霜在他身邊坐下,斟酌著問他:“怎么了?為什么不開心?” 商衍愣了愣,搖頭:“沒什么。” 沒什么=我有事。 千霜耐心地試著去猜這條叫人看不清的魚:“是水太冰?” “不是。”商衍回過神來,壓下心緒,輕聲說:“水溫正好。” 今天是沒法談了,千霜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沾的水珠:“我要出去一趟,大約一兩個時辰,你如果要下水,記得把衣服脫下來。” 商衍正要應,臉上突然被掐了一把。 “不要亂跑知道嗎,小哥哥。”千霜直起身,摩挲了一下指腹:“帝都是女皇的地盤,我府上雖說沒幾個人,但難保里面沒有她的眼線。” “……”商衍捂著被掐紅的臉瞪她。 干壞事的千霜不在意地笑,轉身往門外走去,隨手將垂在身前的麻花辮扯散。 墨色鋪散,長發及腰。 這一刻,她身上似乎有了不同于往日的氣場,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 商衍偷偷看她的背影,猝不及防地,那人走到門口忽然轉過頭,他心虛似的趕緊撇開眼。 千霜撐著門板,回頭笑嘻嘻地問:“小哥哥,你是要吃豬rou雞rou牛rou羊rou鴨rou還是狗rou?” “……”這人就正經不過三秒:“隨便 。” “天下最難是隨便啊小哥哥。”千霜推開門,出門前笑說了一句:“那不如就嘗嘗魚rou吧,紅燒清蒸都來一盤。” 商衍:“……” 他眼睜睜看千霜把門關上。 ——世界終于清靜了。 商衍確認她不會再殺個回馬槍,這才開始脫衣服。 他學得快,回憶了一下這衣服是如何穿上的,也就能磕磕絆絆地把它脫下來 。 他下了水,再浮上來時,一雙長腿已經變回深藍色魚尾。 商衍擺了擺光澤熠熠的魚尾,心想果然還是尾巴好。 漂亮又耐用。 那個不要臉的如果欺負他,他可以一尾巴呼上去,人腿就不行。 商衍想著,忽然感覺周圍有點安靜,他側耳聽了片刻,只聽到外面席卷而過的嗚嗚風聲和淅淅瀝瀝的雨聲。 滿室寂靜。 * 皇宮,停云殿。 “啪——” 一道凌厲的破空聲之后,是一聲凄厲的慘叫。 宮人們垂頭侍立在緊閉的殿門兩側,聞聲狠狠一顫,仿佛那鞭子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殿內。 女皇隨手扔下手里沾血的鞭子,目光陰郁地注視著架子上吊著的人魚。 人魚雙手被銀銬扣在架子上,垂著頭痛苦地喘氣,露出的胸膛上縱橫著緋色的鞭痕,有幾處沒控制好力道,直接破了皮,此刻正緩緩滲出鮮血。 絕望的表情,聊勝于無的掙扎,痛苦的嗚咽,一切都讓人血脈賁張。 越美的東西越讓人有摧毀的**。 女皇上前扣著他下巴,強行抬起那布滿驚恐的漂亮臉蛋,聲音壓低了幾分,聽起來竟然有種詭異的溫柔:“痛嗎?” 人魚連連搖頭。 女皇突然冷下了聲音:“我什么時候教你騙人了?嗯?” 掐著下巴的手突然收緊,人魚吃痛,低低嗚咽了一聲,結果換來更殘忍的對待。 不知哪里來的勇氣,他忽然一低頭,用被磨平的牙狠狠咬上了那只手。 “該死的東西!”女皇反手照著那張臉就是一巴掌:“你找死!” “啪——” 人魚被打得偏開臉,渾身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女皇冷笑一聲,正欲上前,忽然聽到一聲低笑,她眸光一冷,徒然銳利的目光自顫抖的人魚身上掃過,落在水汽環繞的殿內,冷聲喝道:“是誰!” “是我啊,陛下。”千霜施施然從一處簾子后繞出來,對神色微僵的女皇笑道:“怎么,這么多年不見,陛下就把臣忘了?” 千霜目光掃過架子上渾身染血的人魚,神色中染上譏誚:“不過,這么多年,臣看陛下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呢。” 女皇眸中的驚詫只有一瞬,不知想到什么,女皇冷冷地笑起來:“幽王,朕本給你安排了個好去處,你不乖乖死在邊關,做什么要千里迢迢回來呢?”她說著,從墻上掛著的劍鞘里抽出劍來,輕嗤一聲:“不過沒關系,既然你偏要送上門,朕便親手送你上路。” 千霜冷眼看那把劍朝自己砍過來,躲都沒躲,只是在它當頭劈下時,輕描淡寫用兩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