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長的距離，扶著宮女的手走上前。

    兩人一前一后走到內(nèi)殿，榮妃坐在軟塌上，喝了一口宮女遞過來的茶，溫水往喉嚨里滾去，那頂端不住的癢意才算是平息。

    她清了清喉嚨，不著痕跡的扭頭看著一邊的萬歲爺。

    康熙正襟危坐的坐在軟塌上，正手舉著茶盞目光往前，連余光都沒往她這兒看上過一眼，榮妃心中有些酸澀，開口的聲音卻是一陣蒼白無力。

    “今個(gè)嬪妾過來是想來與萬歲爺商量密貴人晉升的事的。”

    有些無力的聲音一開口，康熙果然轉(zhuǎn)過頭看來了她一眼，榮妃對(duì)上那雙眼睛，瞧了一眼之后卻又不敢對(duì)視，連忙低下頭。

    放在膝蓋上的手一瞬間收緊，她道：“密貴人才剛生產(chǎn)完，嬪妾想著冊(cè)封禮還是等著密嬪的身子養(yǎng)好之后再舉辦，萬歲爺您看如何？”

    “你說的對(duì)。”康熙掀開茶盞拂了拂，眼神看著手中的茶盞沒去看她，“左右也不過一個(gè)月的時(shí)間，  朕到時(shí)候跟密嬪說一聲。”

    萬歲爺答應(yīng)的爽快，榮妃心中也高興。

    沒什么血色的唇瓣高興的勾起，想到什么又硬生生的壓了下來，歪起頭往萬歲爺?shù)姆较蚩矗骸皨彐€有一事，不知該不該開口。”

    “哦？”康熙挑了挑眉心看過去。

    榮妃瞧著那張臉，有些不敢仔細(xì)看，慌張的低頭又喝了一口茶水才道：“如今這后宮中，四妃之位倒是滿了，唯獨(dú)嬪位還差一些。”

    她笑著抬起頭道：“有些妃子都是多年跟隨萬歲爺?shù)模挲g資歷都擺在那兒，除去旁的，嬪妾倒是想在密嬪的晉升禮上，借花獻(xiàn)佛了。”

    “按照祖宗制度，嬪位該有七人。”康熙身子往前傾了傾，放下手中的茶盞。

    一邊的榮妃是適當(dāng)?shù)奶嵝训溃骸叭缃襁@后宮中嬪位上的，有僖嬪、赫嬪、安嬪、章嬪、前段時(shí)間出宮為太皇太后祈福的成嬪也回宮了，嬪位上一共是五人。”

    康熙頭往身后仰著，兩指在手腕上勾住碧璽珠串來回的動(dòng)作著，沉聲兒道：“密貴人生子有功，該給她個(gè)一宮主位。”

    榮妃在一旁笑著道：“那還差一位。”

    她眼瞧著萬歲爺，面上帶著笑意試探道：“端貴人，董氏，之前給萬歲爺生過二公主，萬歲爺您看如何？”

    她眼神撇過去，萬歲爺卻不說話。

    榮妃眼簾一閃，又道：“那和貴人？瓜爾佳氏，也伺候萬歲爺好幾年的老人了。”

    康熙還是不言，屋子里沒人說話，空氣似乎都凝靜起來，榮妃看著萬歲爺不停撥弄碧璽珠串的手，細(xì)微的聲響卻讓她越發(fā)的緊張。

    她心中一陣忐忑，看向萬歲爺手側(cè)邊的棋盤。

    棋面上，黑白棋子相交，已隱隱透露出一股勢(shì)均力敵的對(duì)峙感，榮妃也是略微懂一些棋的。見狀目中閃現(xiàn)一絲欣賞。

    扯了個(gè)話題，問道：“萬歲爺，這棋是誰下的，初入已見鋒芒，嬪妾倒是當(dāng)真敬佩。”

    萬歲爺抓著碧璽的手一頓，隨后臉上帶著一絲笑意，他側(cè)過身，兩指夾著根黑子動(dòng)了動(dòng)，圓潤的棋子落在光滑照人的棋盤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他目光柔和下來，眼中帶著笑意：“是盛貴人。”

    榮妃愣愣的看著他驟然溫和下來的眼神，隨時(shí)才笑了：“萬歲爺待盛貴人當(dāng)著是很喜歡呢？”

    康熙輕笑一聲，搖搖頭。

    舉起茶盞抿了一口，才道：“她性子?jì)蓺猓昙o(jì)又小，朕只能寵著她。”

    寥寥兩句話，榮妃垂下眼簾心中已明白了三分，這后宮年紀(jì)小的，性子?jì)蓺獾模刹恢故①F人一人。

    但能得到萬歲爺如此對(duì)待的，可除了盛貴人，沒幾個(gè)人有這待遇。

    “是嬪妾思慮不周，”榮妃忽然笑著道：“盛貴人的伺候萬歲爺有功，細(xì)算時(shí)間入宮也就快一年了，不若就晉升盛貴人為盛嬪？”

    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捏緊，一雙眼睛貪婪的看著萬歲爺。

    康熙果然心動(dòng)了，轉(zhuǎn)過頭有些試探道：“會(huì)不會(huì)晉升的太快了些？”

    榮妃瞧見萬歲爺那猶豫的樣子，忽然跪下來低頭道：“嬪妾身子不好，得幸萬歲爺不嫌棄。公正若幸好有盛貴人這樣得心省事兒的在萬歲爺身側(cè)伺候，也算是為我們這些力不從心的妃子們一個(gè)安慰。“

    她接連說了好幾句的話，呼吸又一瞬間使不上力來。

    轉(zhuǎn)過身連連咳嗽了幾聲，康熙原本躺坐在軟塌上，見狀身子一彎連忙將她從地上扶起來：“說話就說話，不用這般激動(dòng)。”

    他拉著她手臂的掌心松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你說的朕都記得，朕會(huì)好好考慮的。”

    榮妃感受到肩膀上透過衣服傳到肩膀上的溫度，那顆心一陣柔軟，她低下頭，心中一片激動(dòng)與溫柔的，抿著嘴唇乖乖的點(diǎn)了個(gè)頭。

    “嬪妾知道，多謝萬歲爺。”

    ***

    秀水苑

    后宮之中一向都是，最瞞不住的，便是日日萬歲爺?shù)男雄櫋＝袢杖f歲爺一下了早朝，就與榮妃娘娘在一起快，直到用完午膳，榮妃娘娘才離開。

    “ 榮妃掌管后宮，就連萬歲爺都待榮妃娘娘比旁人更好些。”佩兒捧了茶盞上來，一說起榮妃娘娘她眼睛里都是一陣光。

    紅裳站在軟塌的一旁，聽聞也難得的應(yīng)道：“榮妃娘娘今日中午的時(shí)候又在乾清宮用了頓膳，外面都在傳萬歲爺不舍得讓娘娘吃苦，走的時(shí)候特意派了轎攆。”

    盛瓊?cè)A坐在軟塌上，瞧模樣依舊有些心不在焉兒。紅裳抬頭往主子那瞧了一眼，見盛瓊?cè)A沒什么嘛表情后立馬歇了嘴。

    倒是一邊的佩兒興奮的繼續(xù)說道：“要奴婢說，那是萬歲爺總算是知道榮妃娘娘的好了。”

    “之前德妃娘娘還想要管理后宮之權(quán)，可萬歲爺還是的給了榮妃娘娘，如今德妃娘娘氣的在宮中病倒了，這說明萬歲爺還是信任榮妃娘娘一些。”

    眼瞧著她越說越過分，紅裳連忙出聲阻止道：“主子該吃糕點(diǎn)了，佩兒你去御膳房拿些主子愛吃的牛乳菱粉香糕來。”

    佩兒一聽，知道自己說錯(cuò)話了，連忙縮著身子往外走去。

    軟塌上，盛瓊?cè)A還是微閉著眼睛，紅裳見佩兒走了，忽然大著膽子道：“小主，您今后就當(dāng)真不要綠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