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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轉千回的故事,任人賺上三兩滴不值錢的馬尿而已,聽過也就罷了,又何必死心眼去追根溯源?依托聊江的聊城水路便通,客商來來往往,日漸發(fā)跡起來,成了南方地界數得上的商業(yè)重鎮(zhèn)。而這商業(yè)重鎮(zhèn)上,行商的占了大多數,米業(yè),布業(yè),賭坊,食樓算是其中的領頭行當,其余的小門小戶小生意就不作數,其中,這聊城容家著著實實能稱得上個中翹楚,一騎絕塵,其余的從商者不說望其項背,連蹄子也望不見,堪作聊城一大傳奇。什么叫做傳奇?扭轉乾坤更改因果,是為傳奇;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逆天改命起死回生,是為傳奇;年少成名翻云覆雨叱咤商界也是為傳奇。而這容家如今的家主,便是個頂頂了不得的人物,只教他人圍其名莫不折服其雷霆手段之下,更有城中人稱:其子,未及弱冠便有經商之能,實乃天之所賜。但是,門外人看的是熱鬧,事情究竟具體如何,請接著往下看。一年前,聊城容家還不是這般如日中天意得志滿,反倒是另一番境地——居于危困不得出路。容家祖上也曾供過一只管狐,香火不斷,移居祠堂,敬如祖宗。只是后來歷經幾世,后人居于前人遺蔭之下,一路順風順水,享盡世間繁華富貴,這等怪力亂神愚昧之事早不知耽擱到哪個墻角旮旯,原先供奉管狐的案幾灰塵堆了幾堆,已是紅漆斑駁久不作打點。不過世上之事大多如水滿則溢,月盈即虧,盈虛有數,皆不得長長久久,俗話說,富不過三代,容家歷經幾世浮華,到底是要沒落下去的。等到第十四代子弟容蘭接過家業(yè)的時候,以往偌大的基業(yè)基本上已經算是步入強弩之末病入膏肓的空殼子。表面上看著氣勢昂揚金玉其外,實則敗絮在內,歷史遺留問題數不堪數,拆了東墻補西墻,跟一只破了十幾個大洞的木水桶一般,堵都堵不住。聊城中知道的人明里暗里都說:這容家要倒了。是啊,要倒了,大廈將傾不可扶,容蘭不過剛及弱冠,別家公子尚且是吟詩作樂足風流的時候,他卻要過早的學會做一個精明的商人,比之狐貍還要狡猾。他會嗎?他不會!容少爺習得一手好書法,畫技卓絕,擅撫琴,鮮少與人交,獨愛待在自己的小院,雖不爭不搶什么,高門大戶中的爾虞我詐明爭暗奪皆與他毫無關系,但心氣甚高,不爭不奪是為不屑。容少爺玉冠輕衣,清貴高華,端得一派好風光,是個天生的才子,理應入京科考投于官場一展?jié)M腔抱負。可是,天道無常,容府這個爛攤子,好的時候是塊大肥rou,稍有關系的旁系支系化身狼虎,躲在一旁伺機而動;等到外頭那一層好面皮被掀掉了,大肥rou變成了燙手的山芋,原先那些心里藏著幾個彎彎道道的家伙如避蛇蝎,恨不得立刻剝下身上那層打了容氏標簽的家服,劃清界限撇清關系。世上最讓人寒心的不是橫眉冷對,反而是世態(tài)炎涼人情寡薄,一朝繁華散盡,皆做鳥獸四方散,白眼也罷,談資也好,不過一個透心涼。容蘭就是在這個時候接下爛攤子的,棄了繁花似錦的康莊大道,棄了自己十幾年寒窗苦讀的科考之道,在其父病重彌留之際,跪于床榻前,應了“不能讓祖宗基業(yè)在自己手上毀了”的誓言。置之死地而后生,力挽狂瀾扶起將傾大廈,說起來不過是上嘴巴唇搭下嘴巴唇的事,實則世上能做到的有幾人?可他是個心氣高的,平素深入簡出,沉默寡言,話少的可憐,卻又著著實實是個叫人信服的主,果真于一年之內扭轉乾坤重振容氏家業(yè),甚至比原來還要好。傳奇是為傳奇,那是因為行了世人所不能行之事,聊城只坐等容家江河日下敗落成泥,卻未料到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當真做到了。懷疑!驚懼!三人成虎,談資和流言往往是連在一起的。有人稱,容家少爺與京中貴人相識,得其相助,方在一年之內東山再起。還有人稱,容家有一祖?zhèn)鲗毼铩蹖毰?,乃是當年萬三千的發(fā)跡之物。著實荒謬!然而,還有一種更為荒謬的猜測:道容蘭接過家主之位,無計可施之際,于冬天入山求神人相助,沒承想偶碰上奇人異士,習得三招二式,歸來之后,便頗有那么些神通,能行未卜先知之能,教家族生意起生回生也不是什么難事。眾人猜測紛紛,委實不知那容家少爺竟是請了只管狐回府。按照祖宗流傳下來的關于管狐的記載,以血為誓,以木牌為介,定下契約,管狐可為契約人出謀劃策佑其一門平安喜樂,而契約人卻受制于管狐,應其要求,若有違者,當如斷著。應那只管狐的要求,容蘭將木牌供在自己平時休息的靜室里,朱漆香案上整整齊齊擺著香爐和新上的紅豆糯米糕,甜糯的香氣充盈房間。那身穿茶白輕衣的容家公子合眼端坐在書案前,眉目清冷,面容淡漠,仿若一尊清貴的玉像,卻不見其喜樂,教人愈發(fā)挪不開眼睛,似蓮似仙,可遠觀而不可褻玩。“你喚我出來,莫不是想我了”供桌旁不知何時出現玄衣男子道,他的嘴里叼著一塊紅豆糯米糕,大喇喇地咬了一口,只見他眉眼上挑,臉現邪魅,幾分輕佻,幾分浮浪不經,寬大的黑袍教他穿的尤其好看。“正事,那姚家......”容蘭合上案上的書卷,冷冷道。“那姓姚的既然敢覬覦容家生意,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毙履凶友氏伦詈笠豢诩t豆糯米糕,眼眸中泛出絲絲冷意,森然無比,卻又在須臾間隱藏干凈,繼續(xù)道:“阿蘭,今晚你再不能拒絕我了,上一次你就推說身體不舒服,不讓我上你的床,這次我辛辛苦苦取了那狗官的性命,你要是再推三阻四的,我可不依?!?/br>須臾間,玄衣男子已纏到容蘭身上,一口咬上對方略微失了血色的下瓣唇,伸出舌尖舔著他的唇縫,好一頓廝磨碾轉,引得那容蘭耳尖紅似櫻桃。良久,被吻得氣息不穩(wěn)的容蘭一把推開他,撇過臉冷聲道:“墨玄,夠了,正事要緊!”這一只yin狐,究竟當他是什么人?容蘭心中止不住泛起陣陣悲戚,愴然感從頭頂竄入全身。可真痛!“好,正事要緊!”墨玄斂了斂染上情欲之色的眉眼,繼續(xù)戲謔道:“今晚我一定好好滿足你!等我!”墨玄閃身離開后,容華一拳砸在書案上,震得硯紙橫亂紛飛。容家公子素來孤高清寒,如今為保祖宗家業(yè),定下約定委身管狐,任他戲謔褻玩,自然是心生悲怨,可到底是身不由己鬼迷心竅,落得如此下場皆是咎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