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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方向。他懷著惴惴的心赴約了,地點是李如灝定的,就在棒couple!——他們大學時代經常聚餐的烤rou店,不過現在改了,霓虹燈牌已經變成了陳生粥鋪,看著還挺高檔的。何安術后仍要細心將養,這地方既有回憶又能照顧到他的身體,李如灝在網上搜大學城的餐廳時立馬就決定了。可到了現場李如灝又剎那間后悔選了這個地方,兆頭不太好。他明明是打算跟何安來懷舊的,如今倒變成物是人非的意味。粥鋪就在大學城最熱鬧的一條街上,不過最近正值期末,出來浪的學生們不多。店內的裝潢也變過了,不過他們依然能坐到從前的靠窗專座。還在讀大學那會兒他們常常成群結隊地來,在老板夫婦面前混了個臉熟,老板特意在靠窗的角落擺了適合六至八人用餐的長條桌和卡座,這原本是擺在店中央的。那時汪若明和陶滔的關系還算親近,林錯跟奚岳岑也不是孩子的爹,李如灝與何安尚且愛得如膠似漆,范深永遠是缺席的話題主角。那時候很美,是回不去的伊甸園。何安還帶著點驕縱的小脾性,烤好的雞翅放涼了不吃、烤過頭了不吃、醬放錯了不吃、不是李如灝烤的不吃,林林總總,看得汪若明直呼辣眼睛。李如灝偏偏寵溺愛護他,被他抹了番茄醬的嘴巴“吧唧”親在臉頰上也不惱,反而溫溫柔柔地給他擦嘴。是著魔了吧。后來何安總不敢相信他也有過這樣幼稚孩子氣的時候。下了車,何安沒有直接進去。周圍的建筑和建設也翻新過了,早不是他們在時的模樣。夜晚整條街閃著各色燈牌,規整又熱鬧。情侶或朋友扎堆來來往往,也有獨自聽歌的學生慢悠悠地散步。對街的兩家水果店居然還在,仍然牟足了勁搶對方生意,吵吵鬧鬧的。何安又看了眼陳生粥鋪的招牌,拉緊了領口進去。故地重游,叫何安知道了他依然非常非常喜歡李如灝。喜歡那個曾經會趴在床頭一本正經說愛他的李如灝,喜歡事無巨靡依賴愛人的自己,喜歡從前糯糯的愛情。但他們都不在了。就像離異多年的夫妻再聚首,孩子是永恒的話題。“小朋友明天去澤西公園寫生,幼兒園組織的活動,今天一整天都興奮地不得了,我不敢告訴他晚上跟你出來吃飯,不然他一準要跟著來……”大堂里燈光敞亮,李如灝慢慢攪著骨瓷碗里冒著騰騰熱氣的海鮮粥,他說話的時候嘴角帶笑,和煦溫柔,倒像是平日里一時興起和愛人外出用晚餐,聊聊孩子和家長里短。李可駱雖然被教地乖巧懂事,但在家里依然是個小淘氣,成日竄上竄下跟個潑皮猴一般。李如灝講起這個小壞蛋干的那些讓人哭笑不得的事兒,半是驕傲半是無奈。何安想,孩子果真讓他改變了很多。這么想著,也這么說了。李如灝聞言意有所指地說道:“小孩兒一天一個樣,想著法地折騰,家長又不能打不能罵,好好地跟他講道理吧,他左耳進右耳出。我跟他都是在學習,他學長大,我學當爸。累是累點,不過每天都過得很有趣。”何安幾乎能想象到那副場景,臉上漸漸帶出一絲柔和。李如灝說:“他本來應該跟你一起過暑假的,這次事出突然,我媽也沒心思帶他玩,他就一直惦記著你。”“過段時間吧。我準備月底回巷島,到時候接他過去住一個月回來正好上學。”李如灝脫口問:“你還要回巷島?”問完他才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太多余,何安這幾年的根基在巷島,不論以后做什么打算,他都是要先回去的。何安倒是耐心地答了:“公司落下的事太多,不回不行。”李如灝問:“那你什么時候回來?”何安注視著李如灝的眼睛,認真地答道:“可能會去鄰市,也可能會來東川開大區會議。但我想應該不會回來。”李如灝一時忘了問為什么,也忘了勸說。他垮下肩膀,受傷地看著何安,眼里映著破碎的燈光。何安說:“對你來說,一切都只不過是在體驗新鮮罷了。玩膩了游戲人間隨心所欲,就會渴望另外一種生活,撫養孩子回歸家庭也好,浪子回頭癡情守候也罷,李如灝,我陪不了你。”李如灝道:“這一次,是我想陪你……”何安不在意他在說什么,繼續說道:“名人圈里貌合神離各過各的比比皆是,你可能看慣了無所謂,但我從始至終都不喜歡。知道我為什么忍你嗎?我總想著你玩夠了就會收心,不再追求新鮮刺激,而是學會沉淀。我愛你。愛你的才華傲氣,也愛你的不完美。”何安呼出一口氣——他終于說出來了。“但我更不能接受你不愛我。”李如灝反駁道:“我沒有不愛你……”何安冷笑:“比對吳昊宇的感情少,對嗎。”李如灝沉默了,何安抱著胸靠在椅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不知道我有沒有愛過他。可能有吧,最開始的時候年輕氣盛,有過很多不切實際的幻想。后來越接觸越不敢觸碰,不敢著不敢著,也就忘了。”高中時代李如灝最熱烈的愛慕過去之后,何安再也沒有聽他提起過對于吳昊宇的情感,原來也像用內心最柔軟的部分在呵護一朵嬌花。李如灝雙手虛虛抱拳擺在桌上,極力讓何安相信他的話,“只是這樣而已,年少的悸動罷了。我承認有過念念不忘,但我跟你在一起之后我確實一心一意。”何安覺得好笑極了,不禁提高了聲音道:“一心一意?李如灝,前塵不談,就從你那天說會改開始算起,你每天帶著孩子就是為了讓他叫吳昊宇爸爸的?跟老情人幽會差點連孩子都丟了,你這就叫做一心一意,哈哈哈。你當我傻的?”拳頭緊了松,松了緊。何安悲哀地發現自己在對面這個人面前還是那么容易激動失控。“你什么時候不肯回頭,偏偏我說要孩子了才假惺惺地說要改。你是真的對我‘一心一意’嗎!你是因為孩子才想要安于家室。”“我愛你。我單方面地愛你,所以我愿意忍讓,但是不能有任何人分享你對我的感情,哪怕它只有一點點。任何人,包括該死的吳昊宇,那些奇奇怪怪的陌生人,甚至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哪怕有一件,那么小小的一件事,你后來還愿意只因為我一個人做,我都會堅持下去。”因此他會離開,會決絕地不回頭。沒有誰再屬于他了,李如灝的心不屬于,李如灝的身體不屬于,最后連李如灝的孩子也不屬于。這太折磨了。身邊的桌子又翻了兩臺人,李如灝始終沒有再開口。何安疲憊地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