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2
灝坐在另一側,靠在床板上,一手被小可駱抓著,一手理了理他的被子,輕輕拍打著哄他睡覺。鬧了一夜,小孩精神不濟,白天也昏昏沉沉的時不時瞇上個把小時。而且他睡覺的時候兩邊一定得有人,兩只手必須都抓著爸爸們才肯安心地閉上眼睛。秦向勉聽秦佳茹說了來龍去脈和小孩兒的情況,不禁皺了皺眉。中午絮絮的陽光灑滿半室。屋內兩扇窗都開著,暖暖的風踩著光芒踏進來,吹得小孩兒愜意極了,睡得都張開小嘴,嘴角淌著瑩瑩的口水。他松開拉著何安的小手轉了身趴著繼續酣睡。何安讓李如灝帶著三位長輩去吃午飯,助理給他送文件來的時候會順便替他買飯。李如灝則讓何安先去吃,自己留下來看孩子。二人互不退讓,怕繼續爭下去會吵醒孩子,只好都留下來。秦禮三人也沒去遠的地方,就在醫院附近一家環境相對幽靜的地方找了個包廂,點的菜都是簡單清爽的本幫菜,上菜快、吃得飽。秦向勉深知meimei的性格,免不了要寬慰她幾句。他這個小妹從小就是全家的寶貝,除了剛開始畫畫的時候受過一點挫折,大半輩子都過得順遂,連李如灝的性向都接受地沒有阻礙。如今寶貝孫子雖然沒什么大礙,可到底讓人揪心。“過兩天等駱駱好一點兒了我就去廟里拜拜菩薩。”秦向勉用公筷給秦佳茹夾了一片魚片,“也好。讓秦禮陪你一起去吧,我四點的飛機回去,他這兩天反正沒事,就留在這兒給你們打打下手。”秦佳茹淺淺一笑,“不用這么興師動眾的,我們老兩口是嚇怕了,出去上上香順帶散心。哥你不知道,我都不敢想要是少年宮那個保安沒看出不對勁,我……”秦佳茹說不下去,垂眸喝了口茶。秦禮安慰道:“姑姑別傷心,小駱現在不是好好的嘛,您可不能自己嚇自己。有空想這些子虛烏有的事,不如找到那位保安好好感謝他。”秦佳茹緩過神,說:“你姑父已經請人去辦了,那好心人不肯收錢,你姑父就送了面錦旗到他們單位去。下半年市里不是又要評見義勇為獎嘛,也讓他們領導給他報個名。”秦向勉贊同道:“應該的。”秦佳茹又說:“不過小禮你來得正好。阿灝這回確實不像話,一個人帶著孩子出去竟然這么不小心。我和你姑父,還有安安,都不忍心說他。他心里本就難受,我們怕說了他更加自責。你要是得空了就敲打他幾句。”“我知道了。這樣,我下午去給小駱辦轉院,讓阿灝跟我一起去,我們哥倆整好說說話。”“轉院?”秦向勉說道:“是我的意思。把小駱轉到武|警醫院去,那兒的設備條件比普通醫院好一大截。”武|警醫院自然不是普通醫院,一般人也輕易進不去。李如灝要是想讓兒子去那兒治療當然也行,錢倒是其次,只是誰也沒想到那茬上去,光顧著驚魂未定。秦佳茹遲疑了兩秒,秦向勉卻很堅持,于是她也就沒說什么。下午李微夕和阮又春也來探病,李微夕臉色不是很好看,難得地陰沉。何安跟他在外面花園說了會兒話,回來之后臉板地更緊了。李可駱在醫院住了小一個月,何安和李如灝也跟著住了這么久。期間病房里訪客來來往往,小孩兒倒也不覺得寂寞,因為叔叔阿姨還有伯伯們每回來都會給他帶好多玩具,護士jiejie還會給他變魔術,只要他的腿疼,護士jiejie一來就好了大半。頭兩個星期小駱駱還常常夜里做惡夢,不過糟心事小孩忘得快,漸漸地也就不哭了。李可駱換個地方小日子也過得美滋滋,他爸爸卻不那么如意。李如灝早就想找個機會跟何安單獨說說話,可要么是被孩子纏住了,要么是何安急著去公司。明眼人哪兒會看不出來何安故意不和李如灝說話。甚至有極少那么幾次,何安給小孩兒換尿不濕時忘了拿塊新的,而他又不得不拎著小孩的腿怕他亂動,這種騰不出手的時候何安也不會叫李如灝幫忙。大多數時候李如灝已經自發地拿了尿不濕等在何安身邊,不過李如灝有一回被何安的抗拒激到了,生悶氣坐在沙發上不動。病房里沒有護士進來查看,李如灝等著何安先跟他說話。何安向上拎著小孩的腳不動,小家伙不安分地在床上扭來扭去。小朋友本就對換尿不濕這件事很排斥,結果爸爸還換了這么長時間,他大力地蹬著腿,口中咿咿呀呀地叫著抗議。這場景十分滑稽。何安突然想到,他這么多年的堅持和現在幼稚地僵持應該都是一場滑稽戲吧。“幫我拿塊尿不濕。”他說得很輕,但足以讓李如灝聽見。那聲音像是夏天的烏云,看上去很重,實際上卻是輕飄飄的。等下過了一場暴雨,烏云也就散了。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在晚上~第37章第37章李如灝明白,是因為他的原因李可駱才會受這些苦楚。甚至要不是好心人的幫助,他的兒子會經歷更可怕的事情。眼前這間病房的一切,醫生護士討論的每一句話都在提醒著他一個月前發生的那件事。他很害怕。李如灝由始至終都表現地很鎮靜,但鎮靜不代表心安理得。每一次夜深人靜,或者跟何安獨處的時候,他都好想跟他的愛人聊一聊,哪怕只是承受何安的責備和數落。所有人都在從李可駱的傷中復原,除了李如灝。時間越久,他越慌張。直到變尖銳。小家伙在醫院又呆了四天,然后明顯呆不住了,一天到晚沒有一刻消停。李如灝跟秦禮商量了一下,就決定接小寶貝回家。其實主治醫師上星期就說孩子可以出院了,那會兒小朋友剛剛恢復精神,正在興頭上,秦禮也說多留兩天,這才沒有回家。出院前一天李如灝要出席一個午餐宴,他晚上便不回醫院了,直接回家休息,第二天早上再過來。因為要先回去洗漱、換一套比較正式的衣服,李如灝沒讓孫晨去醫院接他。何安主動說送他回去。可惜一路上都很沉默。傍晚李如灝微醺到家才發現何安居然還在。初夏時分,天邊的紅色云彩給奶白色的暗花窗簾染了色,株株花蕾若隱若現。李如灝揉著跳得厲害的太陽xue坐到何安身邊,頭一歪,就弱弱地靠在他的肩上。“我錯了,你別再生氣了好不好。”何安也偏頭,臉頰貼著他頭頂的發。反手碰上李如灝的耳朵,他細細摩挲著他的耳垂。李如灝的耳垂厚厚的,與他本人不甚相符,兒時看著更大些,人人見了都夸這孩子天生有福相。這話一部分是因為攀附討好,另一半也是出自真心。李可駱是李如灝的親骨rou,這點自然也隨了他的父親。“我不生氣。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