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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舒華去帶他補辦了身份信息,錄數據的是一位跟他父親差不多年紀的叔叔,他問:“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何安撲閃著大眼睛躲在mama身后。叔叔看他害羞,拿了一根棒棒糖哄他,可他躲得更厲害了。他的小腦袋瓜以前總轉得很快,這會兒卻卡住了,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卻沒有說出它的勇氣。那好像是錯誤的,他想,我好像不叫這個名字。“展何安。”何安被逼得急了,眼淚慢慢蓄起來的時候,感覺到mama握緊了他的小手,另一只護住他的腰身。他聽見mama自豪地說:“我的兒子叫展何安。”從派出所回來之后何舒華意識到兒子這些天受到的驚嚇可能會對他造成心理陰影,于是就領他去看醫生。何安本應在家休息的,可何舒華打定主意要撐起家業,何外婆跟何外公也同樣忙于事業,忙于查明展家的真相。何安就只好被送去上幼兒園了。秦佳茹說,這樣也好,就讓安安跟阿灝一起去幼兒園吧,多跟小朋友一起玩有助于恢復。老師也知曉何安的情況,又有秦佳茹跟何舒華的關照,對于何安就特別上心。何安上幼兒園的第一天,溫柔的女老師牽著他的手將他領到鋼琴前,小朋友們等著老師彈琴唱早歌呢,就看見了新來的小伙伴,有認真盯著他瞧的,也有三三兩兩說悄悄話的。老師蹲下來虛虛環著何安,請何安給大家做自我介紹。何安沒見過這么多小朋友,他在巷島的時候沒上過幼兒園。小孩兒生來嬌氣,時常生些小毛小病,其實算不上什么大事,調理調理就好,可他仗著全家人疼寵,一說要送他去幼兒園他就哭鬧不休,弱弱地抱著爸爸的腿說不想去。他哭得冒了鼻涕泡,展清又好氣又好笑,想讓保姆拿濕紙巾來替他擦,可他偏不許別人碰他。展清寵愛兒子卻不慣他,說什么都要送他去。展老爺子卻心疼地不得了,開了口說請私教得了,一對一,學得更好。二十來個小朋友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老師也微笑著鼓勵他開口。何安不喜歡老師這樣抱他,也不喜歡那些壓迫性的目光。這樣沉默的對峙和催促越久,何安就越著急。在家里的時候何舒華教過他怎么做自我介紹。——我叫展何安,今年四歲了,希望能和大家做好朋友。簡單的三句話,何安說不來。他到底應該叫什么名字呢?何安支支吾吾地,眼中噙滿了淚花。他的視線里沒有了小朋友的樣子,全是線條和顏色。眼淚好像要掉下來了,可是爺爺說過不能哭給別人看。小何安抬起手臂,將眼淚抹在臂彎里,可這一抹,眼淚卻越來越多。“他叫安安,是我的弟弟。”小何安的頭還埋在自己的手臂里,他感覺到有另外一只小手牽住了自己。那個男孩叫李如灝,他們過年的時候見過的,mama給他買了一輛小自行車,后來自己吵著要,他便讓給自己玩兒了。“李如灝你弟弟是啞巴啊!他都不說話!”童言無忌,他們每個人剛上幼兒園時都會做自我介紹,可這個小朋友卻是李如灝替他說的,大家非常不解。李如灝朝他兇狠地哼了一聲,“你才是啞巴呢!我弟弟是小天使!天使不隨便跟別人講話的。”小何安放下了擦淚的手臂。他原本一點都不喜歡李如灝,哪怕李如灝把自行車借給他玩了一天,可也害得他在晚餐前換衣服的時候挨了何舒華的罵。而且每次李如灝在的時候,爸爸mama總是抱著他夸這夸那,何安委屈死了,他才是爸爸mama的寶貝。何安決定以后再也不討厭李如灝了,他糯糯地回握李如灝的手,“哥哥……”有李如灝帶著,何安很快就適應了集體生活,兩個小家伙同吃同住,每回何舒華來接何安回家的時候,小孩兒都悶悶不樂,后來李如灝便跟著何安回家,然后再由秦佳茹去接兩人上幼兒園或者回李家。整整三年的幼兒園,何安跟李如灝簡直就像是被一根繩拴著的,到哪兒都在一起。何安好久都適應不了沒有爺爺和爸爸的生活,整個人都訥訥的,驚疑不定。李如灝一點兒也不嫌棄何安拖累自己,他一直是院里小孩幫的焦點,可何安怕生,怕人多,那幫小孩也不喜歡他像個病秧子一樣嬌滴滴的,漸漸的就變成只有他們兩個人玩游戲。何安叫了李如灝三年“哥哥”,后來才發現,且不說他們兩個人是同一年生的,要是較起真來,何安還比李如灝早出生半年呢。念小學后何安慢慢有了孩子的活潑樣,也不甘心叫李如灝哥哥了。“想什么呢,眼睛一眨都不眨的。”李如灝撩了把水撲到何安臉上。李如灝全身上下只著了平角褲,他一步跨進浴缸坐在何安對面,張開兩條腿示意何安坐過來。何安緩緩地靠過去,仰面枕在他肩上。“嘖,展家的事兒應該我出面。”何安困惑地轉頭看他,“怎么了?”李如灝湊上前嘬一口他柔嫩的嘴唇,說:“省得你不高興。”李如灝收緊雙臂將何安抱著,吻他濕漉漉的頭發。何安難得想起從前的事,說實話,四五歲時候的記憶早就模糊了,只剩下一種茫然又失落的感覺,那種感覺深刻地像是就發生在前一秒,真實且刺痛。享受著珍重的親吻,脫力感漸漸成了輕飄飄的柔軟,何安反手捏著李如灝的耳垂,讓他不要停下來。“孫晨把中秋節禮都放車上了,明天早上我們直接開去外公那兒就行。”安慰的溫存眼見成了燎原的欲|念,何安起身跨坐在李如灝身上,“外公下午還打電話來怪我們今晚不去呢,明兒咱們早點起,別讓他們等。”李如灝動|情地上下不停,半晌才砸砸嘴說,“那今天先做一次,剩下的明天還。”第23章第23章中秋節后范深從越南回國,他素來低調,當年離開的情形,說得不好聽些,簡直就是落荒而逃。如今難得回來,是因為同校一位學弟極力邀請他去學校辦一場小型簽售會兼講座,范深從前承過那學弟的情,思來想去還是悄悄地回了東川。走時場面鬧得尷尬,從前的至交都成了陌路。范深在東川只逗留兩天,講座后他婉拒了學弟和校領導的邀約,打電話喊何安出來喝酒。一通電話打得何安猝不及防。那會兒已近六點,何安正在開會,原本打算同幾位高層一起用過晚餐后繼續加班。昨天秦佳茹說李如灝的一位遠房堂叔一家來拜訪,讓他們今兒回去吃晚飯應客。今天這會是好不容易才聚齊了人,何安實在走不開,向秦佳茹那邊告了假,只有李如灝回去。何安和幾位李家遠親如今是相看兩厭,能逃過自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