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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有了孩子的恐慌感,在這一刻全部化成了安心的感覺。所以,他對無兼說:“那和尚可要記住今日說的話了。見過無夜大師之后便商量還俗的事情。”“嗯。”無兼點了點,見葉清霜眼里掩飾住的欣喜,不知為何他心中也有了愉快的感覺。無夜大師讓他尋找本真就好。難道這來自心中喜悅的感覺便是本真嗎?他不知道。可他知道說要還俗的事情,也許一定會做到,出家人不打誑語,說出去的話便也要實現才是。他垂頭看著懷里熟睡的孩子,再看向身旁一直勾著嘴角的葉清霜,不免想到這紅塵之情愛難道便是這一回事?*夜晚,果然如葉清霜預想的那樣,溫度驟然下降,他鋪了好幾層衣服還是覺得冷,只好靠近了無兼一些,無兼身上溫熱的感覺,讓他迷戀不已。無兼睜開雙眼便見葉清霜的靠近,想到白日答應葉清霜還俗的事情,想了一會兒也沒睡著。月光下,懷里的肥肥熟睡的臉讓他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冷吹吹動樹葉發出聲音。他只覺這夜不如以往的清凈,說不出來的思緒糾纏著他。即使他念起經文都化不開,揭不開那糾纏他的思緒。遁入空門才是佛家人,如今他雖在空門中,好像被這凡塵之事羈絆住了,所以,也許他真該決定還俗才是。*一早醒來,葉清霜一點精神都沒有。這里連馬車上的舒適度都沒有,衣服下面的鵝暖石還落的背疼,夜里也冷的很。睡不好也是自然。其他人倒是沒有葉清霜看起來那么困倦。葉清霜用水凈過面后,眨了眨眼睛,稍微精神一些,沒敢再用這山澗水洗腳。一行人吃過飯后,便開始沿著山壁向蕭靖所說的地方走去。山壁上的小路很窄,周圍又沒有欄桿,無兼不僅要照看葉清霜,還有抱緊懷里的映雪,好幾次,葉清霜都沒走穩,險些摔下去,幸好無兼抓住了他。這也不怪葉清霜,這里的路不像現代人修的那種很整齊的階梯,這里路不僅窄,而且很不平坦。葉清霜走路不穩在所難免,他又不會武功。不過,葉清霜雖走得慢,他們也很順利的到達了蕭靖所說的地方。蕭靖所說的地方是這山壁高處的一個寬大的山洞。整個山洞里面被開鑿出很多石室,也有客廳,還有一些石雕刻的院子,看起來特別精致。他們順著石門走進石室的客廳后,便有下人給他們倒了茶水。蕭靖先讓他們坐著,說是請他父親,也就是蕭家家主過來,他們便在客廳耐心等著。因為馬上要見到無夜大師,葉清霜和沈辰都是欣喜不已。他們在客廳喝了三盞茶,蕭靖和一個中年男人便走了進來。那中年男人和蕭靖有些相像,并且見到他們之后很熱情的打了招呼,說是無夜大師馬上過來。所以,他們又等了一會兒便終于看到了傳說中的無夜大師。無夜大師走進來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無夜大師身上,無夜大師用白紗遮著面,一襲灰色的僧袍,只是這同其他僧人無二的僧衣穿在無夜大師身上卻顯得很特別,仿若仙人一般,給人出塵的感覺,又有和尚給人的那種靜謐安詳感。無夜大師走路很緩,不急不躁,在看到他們一行人的時候,只是簡單的雙手合十對他們點了點頭。葉清霜只覺無夜大師果然看起來比無天大師武功更加高強,更具吸引力。即使像無兼這樣有魅力的和尚,估計站在無夜大師面前,也是遜了色的。*霍凌以霍雙燕的姿態在無夜大師出現的那一刻,便瞪大了眼睛,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又覺那人走進來很不真實。明明已經死去十幾年,念了十幾年的人,卻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以另一副姿態出現在他面前。即使那人白紗遮面,沒了烏黑的長發,但那熟悉的背影,熟悉的動作,他怎么可能認不出來。從小偷看到大的人,想要讓他開心的人,如今卻是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他面前,仿佛不認識他一般。他只覺難受不已,沒有任何失而復得的開心。只覺這人以死亡的身份悄無聲息的離去,而現在又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他面前……他念了十幾年,想了十幾年,只以為這人不在這世間……如今卻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他為何沒有那一年一年相思過后的興奮感,只覺那時的感情也似如今這樣見到這人一般徒然。以前在宮中,只能遠遠的看著,想念著念著。出了宮后,繼續相思纏綿。直到明白對清霜的心思,他才將那烙印近二十年的思念隱藏心中。如今好似那份感情被揭開了一般,卻徒然只覺悲傷。原來這么長久的情感留下的卻只是悲傷……他心里難受不已,卻又無法釋懷,所以,在無夜大師坐下之后,他便獨自消失在客廳中。他不愿看到那人揭開臉上的面紗,來告訴他,那人出現后的這沉淀快二十年的感情依舊是絕境。所以,他選擇了逃避,選擇了離開。他只覺他的一生仿佛都在希望與絕望之中。以前只以殺手的身份不懂得情,自然也不知情,卻是在懵懂的時候戀上了那人,便開始了觸無可及的夢,直到那人“去世”,他還一直做著永無止境的夢,后來有一天,有人將他從夢中喚醒,醒后又明白他又陷入到另一個夢中。可如今他才知道最初始那觸無可及的夢才是他的絕境。才是他的絕境。*葉清霜以及其他人都被走進客廳中的無天吸引了注意力,所以并未發現霍凌已經離去。無天大師坐下之后,首先看到的便是葉清霜,然后才將視線轉移到無兼和無兼所抱的孩子身上。無天對無兼開口的第一句話沒有問找他什么事情,卻問:“可是找到本真了?”無兼思考過后點頭:“也許。”“那便按你的想法來就是了。”無天說后,又道:“你帶過來的信也不必拆了。”“好。”無兼應聲。兩人簡短的話語,讓在座的各位都摸不著頭腦。良久的沉默后,無天才對蕭家家主說:“貧僧在這里叨擾多時,正好也要離去了,施主族人傷勢差不多已經痊愈,施主可以將貧僧留下的藥多配幾服出來再給施主族人服用即可。”蕭家家主知道無天會離去,也沒有特地強留,而是道謝道:“多謝大師救我族人性命,此恩此情蕭某沒齒難忘。”“施主不必介懷。”無夜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