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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忙過來安慰自家老爺,躬著腰輕聲道:“老爺莫急,小姐……小姐她這不是好好的,許是有心事,小姐她……” 溫雪吟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對勁,放下手中碗筷,“管家……” 誰知管家下一刻聲音便開始顫抖,“小姐她要是受了委屈,怎么會不同家里說呢!小姐!” “雪兒啊……” “小姐……” “……” 誰能想到平日里不茍言笑浩氣凜然的當朝丞相,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跟府里的管家抱成一團,莫名其妙老淚縱橫。 “雪兒你放心,我現在就叫人去把你母親從郁州接回來,你要是不便同為父說,就告訴你母親,再叫你母親轉述與我!” “那不是一樣讓您知道了嗎?” 溫浩學甩袖拍桌,“那便叫你母親偷偷告訴我,為父給你主持公道,就算是天王老子,為父也給你討個說法!” 溫雪吟一愣,忽然意識到哪里不對。 父親這是以為她受了欺負,看來這兩日的事情似乎根本沒有露餡啊…… 如此一來,凡事都好說。哄父親這種事情,她最是拿手了。 不過要讓人徹底放心,還是免不了一頓口舌功夫,她費盡力氣在溫浩學面前又是擔保又是撒嬌,直至夜里才慢悠悠從書房回自個兒房里休息。 然而頭疼的是,父親總覺得她風寒尚未痊愈,好說歹說,非要她在家中再修養兩日,這若是放在平時,簡直是求之不得天大的好事,她可能做夢也能笑出聲來。 然而一想到血玉笛還不知道丟在宮里頭哪處角落,溫雪吟就笑不出來。 好在第二日府中下人遞來一封信帖,聽守門小廝的意思,來人只說是她宮中好友聽聞她風寒復發無法前去宮學,特地叫下人送來的信帖。 這事很快便在府中上下傳開來。 管家只差痛哭流涕,甚至問過溫雪吟三次要不要把那封書信裱起來掛在房里。多少年了,這是小姐頭一次交到這般要好的朋友! 她一口回絕: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這信可是上回羅春亭中那位公子給她寫的,說是找到了些有關血玉笛的消息,約她今日傍晚在碎金樓見面。 若是被管家看到了,估摸全府上下,乃至父親都要知道上回她干的好事。 作為一個有原則的美女子,她可是十幾年如一日的在堅守府外無法無天,府里溫婉端莊的行事準則,改是不會改的,這輩子也不會改。 至于那位活佛般好心腸的公子,她屆時定要好好準備一份謝禮送過去。 于是傍晚未至,溫雪吟便披上她的小斗篷,同溫浩學招呼一聲,春風滿面地離了相府,只帶了落霜一同前往碎金樓。 這里算不上京城里最好的酒樓,但貴在酒樓上下金光燦燦一一片,看上去奢華氣派,因而引得了京中紈绔們的青睞。即使在嚴冬時節,碎金樓里仍是一派笙歌鼎沸,錢袋里的銀子悠悠響,對于這些紈绔來說,莫說寒氣,怕是連妖魔邪祟來了也能用它擋住。 這地方實在太晃眼,溫雪吟不大喜歡這里,只有偶爾無聊了才摸過來捉弄一兩個紈绔。樓中碎金臺上舞女扭著細腰翩翩起舞,她選了個靠外的位置,百無聊賴地欣賞紈绔們嘴角的口水,不由得嘖嘖搖頭:“喜歡這種地方,品味似乎也不怎么樣嘛。” 活佛公子好感驟降。 “喲,這不是臭丫頭嗎,老子找了你好幾天都沒找到,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溫雪吟還在猶豫要不要用桌上的金杯喝口茶,身后便傳來誰的喊話聲,不是要等的那位公子,但聽聲音她倒有些印象,似乎在哪聽過。 在哪兒聽過呢?溫雪吟柳葉眉微微蹙起,而后叫落霜往金杯里添了杯茶。 “你你你!”那人不知為何突然氣急,蹬蹬幾步躥到她跟前,“事到如今,你這臭丫頭竟然還這般目中無人,老子看你等會怎么爬著出去!” 溫雪吟終于扭頭看了來人一眼。只見男子裹一身貂毛錦緞,左腿被紗布纏成一個球,難得拄著拐杖還能如此靈活地跑過來指她的鼻子,反倒是他身后的小廝被嚇得不輕。 想起來了。 “你是前幾日被沸水燙的那個孟……” 男子冷哼一聲,眼中多有輕蔑。 “孟什么?” “孟永君!” “哦……” 不是她故意要給人難堪,只是京城中像他這樣的大小紈绔她十只手也數不過來,能勉強記起他姓什么,還是因著這人是孟女傅的弟弟。 雖然記不起他叫什么,但看他樣貌總歸還是有印象的,并且印象還挺深刻。 四日前她從宮學回來的路上,恰巧遇見這廝扛著個衣衫襤褸的姑娘不顧風雪在大街上往碎金樓跑,那場面還是她十幾年來頭一次見,一時好奇,于是便跟上去看了一眼。 哪知這人看上了姑娘長得秀氣,不顧人家求饒,非塞了幾錠銀子到姑娘手里,便興沖沖扛著姑娘想去碎金樓想快些把事辦了,那姑娘哭得撕心裂肺,叫人耳根子疼,溫雪吟便適時的來了一巴掌,好讓她把嘴閉上。 只不過那一巴掌是打在旁邊的孟永君臉上。她順手用銀子砸了他的腦袋,算是給被吵疼的耳朵一個交代。 至于這人為何被沸水燙傷了腳,倒是與她無關。 她當時帶著受驚的姑娘剛一出碎金樓,就聽見身后孟永君氣急敗壞的罵咧聲突然變成了嚎叫,等她再回頭,便看到他捂著腳坐倒在地上打滾了。許是在追她的時候碰到了提著水壺的小二。 想到這里,溫雪吟忍不住垂眸朝男子快被纏成豬蹄的左腿多看了一眼,淡淡道:“這么快就好了?” “你敢羞辱老子!” “我為何要羞辱你?” 孟永君氣急敗壞,可又覺得溫雪吟好有道理,他一時竟答不上來。 溫雪吟面無表情地抿了口杯中的茶,嘆息搖頭,“金杯配好茶,哪個鬼才想出來的主意?” 孟永君的笑聲再次從身后傳來,只不過比方才要冰冷許多。 “被老子找到了,還有心思喝茶?” 溫雪吟覺得這是廢話,“不然來碎金樓看你唱小曲兒嗎?” 只見孟永君嘴角一咧,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腿,“大難臨頭還敢嘴硬,你欠老子的這些,不叫你加倍奉還,老子跟你姓!” 看他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并不像是在唬人,如此一來,溫雪吟心中忽然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 她認真問他,“你知道我是誰嗎?” “老子管你是誰!王母娘娘老子也要給你點顏色看看!” 果然…… 她在京城里名聲并不好聽,在府中乖巧嫻靜慣了,到了外頭總忍不住隔三差五找點兒事來,久而久之,便被冠上了“女紈绔”這么個不大好聽的名頭。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