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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是驍勇無雙的猛將,然則,只恨此時人小腿短,竟被這些虎賁軍衛殺得左支右絀,不由又羞又惱。 卻不知那些虎賁軍衛也自心驚,不意顧明熹小小年紀,已經有此身手武藝,只能說不愧是隴西王的嫡子,果然不凡。 虎賁軍衛們互相打量了一眼,首領不敢大意,打了一個尖利的唿哨,倏然縮緊了包圍圈子,攻勢更加猛烈。 陳景護著顧明熹且戰且退,他固然勇猛善戰,但終究寡不敵眾,眼見不支,不由五內俱焚,眼睛都一片赤紅。 就在這時,馬蹄之聲破空傳來。 先是隱隱約約的,然后越來越大,漸至雷鳴。不疾不徐,沉穩如山,一步步地向這邊踏過來,慢慢地,地面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虎賁軍衛大驚,手中卻不停下,反而更加瘋狂。 持著長戟的鐵甲騎士黑壓壓地逼近過來。他們陣列嚴謹,帶著一股濃郁的煞氣,那是千萬黃沙血戰之中淬煉而出的氣勢。 最前鋒距離莫約五十米的時候,“刷”的一聲,鐵甲騎士們整齊劃一地將長戟向前一揮,驅動戰馬,疾速沖來。 碾軋般的殺戮,如同狼群撲殺羔羊。 鐵甲騎士的長戟挑起了虎賁軍衛的身軀,甩了出去,鮮血和斷裂的肢體在空中飛灑了下來,濺了顧明熹滿頭滿臉。 半柱香不到的工夫,虎賁軍衛已經死得干干凈凈,一個也沒有留下。 鐵甲騎士們結束了戰斗,默不作聲地撥馬退到一邊,齊齊地讓出了一條道來。 一匹神駿無比的黑色戰馬慢慢地踱了過來,走到顧明熹的前面,湊過大大的馬頭,重重地噴了他一個響鼻。 這匹馬和它的主人一樣討厭,驕傲不可一世。 顧弘韜端坐在馬上,他的氣質倨傲而冷漠,眉宇間帶著一股凜冽的威嚴,他的容貌十分英俊,斜飛的劍眉、深邃的眼睛,以及挺直的鼻梁,無一處不流露著男性的魅力,其實論起來,顧明熹的外貌與他是十分相似的。 但是,這個男人卻是滿頭白發,如同霜雪。 顧明熹看了父親一眼,看到他的白發。 江都去后,隴西王一夜白頭,竟不知是深情或者涼薄。 顧明熹別過了臉,沉默了。 一個鐵甲騎士將汝寧公主如同逮小雞一般抓了過來,扔在顧弘韜的馬前。 汝寧公主掙扎著抬起臉,她滿面淚痕,如同梨花帶雨,哀婉苦楚:“汝寧愿伺奉王爺,為王爺做奴做婢,求王爺垂憐,看在江都jiejie的面上,饒我一命。” 她知道自己生得很美,很多人說她長得和江都公主頗為相似,當初她就是這么苦苦懇求顧明城,才逃得了性命。 她用含淚的眼睛望著顧弘韜,她的眼神能令這世上大多數男人心碎。 只可惜,顧弘韜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他只是掠一抬手,語氣淡漠:“把頭砍了。” 旁邊的鐵甲騎士手起劍落,毫不遲疑地斬斷了汝寧公主的脖子。那顆美麗的腦袋掉下來,骨碌碌地滾了老遠,眼睛還睜得大大的。 顧弘韜的目光轉向陳景:“你護衛不力,置主人于險境之中,愚蠢無能,姑念你尚是忠心,下去,領三十大板。” 陳景叩頭不敢言語。 顧明熹大怒,瞪著顧弘韜:“陳景是我的人,不用你發落。” 顧弘韜漠然不語。 兩個鐵甲騎士過來,拖著陳景下去了。 顧明熹氣得握住了拳頭。 顧弘韜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兒子:“怎么樣,你玩夠了沒有,是不是該回去了?” 他的神情冷漠,又帶著一種嘲諷的意味。 ☆、第 21 章 顧明熹退后了一步,冷冷地道:“母親不在了,那個家也沒什么意思,我何必回去?” 顧弘韜利落地從馬上翻身下來,單手拎起了顧明熹的領子,把他揪了起來。 “你干什么?放開我!”顧明熹憤怒地踢他。 周圍的騎士默不作聲地肅立一邊,連戰馬都不敢發出嘶鳴。 顧弘韜提著顧明熹進了云寂庵的大門,一個侍衛恭敬地過去,為他把門合上。 門扉阻斷了外面的視線。 顧弘韜把顧明熹翻過來,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揍了一巴掌,然后把他扔到了地上。 顧明熹氣得渾身發抖,跳了起來:“顧弘韜!你憑什么打我!” 顧弘韜目無表情:“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 “你這個老混蛋!”顧明熹跳腳。 顧弘韜看著兒子,目光威嚴如山岳:“你身為人子,辱罵父親,此罪其一;身為顧氏子弟,卻冒充他姓之人,對一個婦人厚顏獻媚,此罪其二;身為人臣,冒犯天子,自不量力,引來殺身之禍,此罪其三。顧明熹,你可知錯?” 顧明熹此時反而冷靜了下來:“是,我罪大惡極,如何,你要殺了我嗎?” 他尖銳地道:“你逼死了母親,是不是如今連我都容不下了?” 顧弘韜的嘴唇抿得緊緊的,那線條宛如刀刃雕刻而成,他的手略微抬了一下,似乎又想打顧明熹,但終究頓住了。 顧弘韜雖然嚴厲,但其實他很少會打這個最年幼的孩子,因為每每他想動手,總會被妻子攔下。江都公主最是寵溺顧明熹。 而如今,攔著他的人已經不在了。 顧明熹后退了兩步,深深地看了父親一眼。 顧弘韜的面容看過去依舊顯得英挺,他本來就正當盛年,兼之位高權重,自然有一股尊榮華貴之氣,但是顧明熹分明看出,他的眼睛已不再如往昔那般明亮如火,而是,深沉仿佛夜色。 白雪覆頭,人間不知春秋幾何。 顧明熹返身想要離去。 “長生,你給我站住!”顧弘韜厲聲喝道。 “你后悔嗎?”顧明熹并不回頭,“母親死了,你可曾有過一絲一毫的后悔?” 顧弘韜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冰冷,聽不出絲毫波動:“在家國天下面前,兒女情長何其淺薄。長生,你是我顧家的兒郎,此生當有鴻鵠之志,斷不可出此稚子之言,徒惹人恥笑。” 顧明熹嗤笑了一聲:“好,你心腸夠狠,我佩服你,但是,我做不到和你一樣。” 權傾天下又如何,曾經的顧明熹也擁有過,但是所有的那一切都抵不過心中的那個執念。 她若不在,山河亦無顏色。 顧明熹冷冷地道:“在父親眼中,我就是個沒出息的孩子,而在我的眼中,父親不過是個無情無義之輩,既如此,相看兩相厭,不如不見。” “顧明熹,你!”顧弘韜的臉色有些蒼白。而顧明熹背對著父親,并沒有看見。 “我不跟你回去,在這里,有人真心待我好、疼我,去你的鴻鵠之志,我才不要做和你一樣的人。” 顧明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