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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掌心凝著一點白晶,竟是下雪了。臨海城四季如春,原不會有凜冽寒冬,然而就在這片刻工夫,居然迎來一場鵝毛大雪,瞬間銀裝素裹,化為一片純白世界。如此違逆天時的異象,自然是事出有因。“他們還是那么愛講排場啊。”秦錚搖搖頭,關上了窗。“為何要關窗?”烏四挑眉問,“你不看看嗎?”秦錚心中一虛,干笑道:“有什么好看的。”烏四只緩緩吐出了三個字:“素吟妝。”素吟妝是凈雪宮的少宮主。傳說她誕生于極北高地。凈雪宮的前任宮主原本為尋找萬年寒玉而去,結果在一片皚皚白雪中發現了一抹比雪還潔白的瑩澈光芒。按落云頭一看,卻是一名被包裹在襁褓中的女嬰。擁有這樣的傳奇身世,再加上老宮主的悉心培養,天賦根骨、修為戰績,素吟妝無一不是聲名赫赫。然而,在烏四的前世,關于她最出名的傳說,卻是她苦戀秦錚而不得的故事。說實話,烏四一度對這個消息的真實性產生過極大的懷疑。因為在他的印象里,秦錚簡直是人家招招手就會自己湊上去的那種家伙,有這樣的絕代佳人表露好感,他就算不直接撲上去,也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在傳說中,素吟妝對秦錚一往情深,甚至不惜以自身天生的冰肌玉骨,為秦錚化去了修為上最后一道天塹。這個傳說雖然有些言過其實,但事實上,卻是確有其事。烏四對此一清二楚。當時,秦錚已經處在讓烏四望塵莫及的高位,而他自己也已經投入了陸泊君的麾下,按理說不會如此了解。但因為陸泊君不知為何對這件事表示了超乎尋常的興趣,所以烏四也少不得作了一番深入調查。事實上,秦錚修行的功法有一個致命缺陷,他修行的是天之道,可自身所屬的人之道卻有殘缺,兩者不能調和,在渡劫之前就會灰飛煙滅。素吟妝自然不能坐視,便以自身為鼎爐,又用一腔情熱之火煉化,終于將秦錚的人之道補全。這樣的再造之恩,可奇怪的是,秦錚最后卻沒有與她結為道侶,只是與凈雪宮結下了世世代代的生死盟約,并從此對素吟妝避而不見。其中的具體細節烏四也無從知道,不過在調查過程中,他倒是發現了幾個頗為可疑的地方。“我跟她可沒什么關系。”這廂,秦錚迅速劃清界線,“人家都不認識我,大概只是路過吧。”話音剛落,兩人面前的杯子都是齊齊一震。茶水潑出,卻并沒有濺濕桌子,而是在半空中結成一塊冰條,“叮”的一聲落下。“……上面有字。”秦錚打量片刻,滿臉復雜道。烏四嫌棄地看了一眼:“寫的什么?”“哦,是寫給城內所有修士的。”秦錚一邊看一邊總結,“唔,黑海情況惡化,不明勢力出現,大批修士失蹤——咦?”“怎么?”秦錚偷偷看了烏四一眼,搖搖頭:“看來,我們要等的人是來不了了。”烏四問:“穆放鷹也失蹤了?”秦錚吞吞吐吐地回答:“嗯……算是吧。”說罷一揮手,凈雪宮傳來的冰信便化作一道白煙。他站起身來,面色凝重:“他現在很可能身陷危險之中,事不宜遲,我們快去救他吧。”烏四依舊坐在原地,毫不掩飾地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他。這時,房門被敲響了。秦錚面色一變,完全是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可他還來不及阻攔,門就被打開了。“有客人來了。”羽陽探頭進來。他的臉有些發紅,可眼睛卻亮晶晶的,看起來既激動又有些不好意思,“可以讓她進去嗎?”“不可以。”秦錚立刻說,“你快把她打發走!”于是羽陽回過頭,很抱歉地說:“秦錚說不可以,他讓我把你打發走。”原來那人就在他身后!秦錚掐死這家伙的心都有了。這時,一個如叮咚作響的清泉那樣好聽的聲音回答道:“嗯,我聽見了。”——只不過,她的聲音雖然好聽,可語氣就沒有那么美好了。話里仿佛結了冰渣子,把人扎得生疼。秦錚只覺天堂到地獄的落差也不過如此,萬念俱灰地跌坐回去,沖羽陽擺擺手:“讓她進來吧。”羽陽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殷勤地打開門,用一種連店小二都望塵莫及的專業態度,將客人迎了進來。作者有話要說: 實在抱歉,最近找了一個實習,因為臨近年底,事情有點多,更新只能盡力而為了。對不起!☆、第四十六章客人到家,最常見的客套話就是“蓬蓽生輝”,這當然有一定夸張的成分在。而此時,卻再沒有任何一個詞能比它更契合當下的狀況。來人只是簡簡單單站在那里,身著素衣,渾身上下不見珠翠,卻明艷得將整個房間都照得亮亮堂堂。如果冰雪能化成人,再美也不過如此。然而無心無情的冰雪,又怎么比得上生動的佳人?羽陽看起來就頗為欣賞這一幕,臉上一直掛著讓人無法直視的傻笑。這幅模樣連秦錚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你可以出去了。”秦錚甕聲甕氣地說。羽陽卻是充耳不聞,只是嘿嘿笑著拖來一把椅子,仔細撣撣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塵,這才屁顛屁顛地招呼素吟妝坐下。秦錚冷眼看著大獻殷勤的羽陽,深感自己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真是太丟人了!居然還親自用袖子把椅子擦了好幾遍,對一個陌生人做出如此喪失尊嚴之舉,作為一名修士的獨立人格與榮譽何在!這樣嫌棄地想著,他將烏四的空杯子拿起,用靈力凝出一杯熱茶,小心翼翼地放到了烏四面前。“喝點熱的吧。”保持著一名修士的高貴,他尊嚴十足地建議著。烏四壓根就沒理他,只是用一種探究的眼神打量著素吟妝。素吟妝毫不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兩人對視片刻,卻都是靜默不語。這一刻,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什么?沉默依然在繼續著。烏四與素吟妝都是心思莫名。他們仿佛在進行著一場暗地里的較量,第一個開口的人便會輸掉氣勢。當然,這個場景其實很詭異,詭異到就連羽陽這個原本完全置身事外的家伙都察覺到了什么,躊躇片刻,終于依依不舍地跑到外面去了。這下子,屋子里只剩下他們三人。在這種靜謐中,秦錚無疑是感覺壓力最大的那個。他等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實在應該說點什么,便清了清嗓子,沉聲道:“素吟妝,我……”“我是來找你的。”素吟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