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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彈,秦錚便能成為自己掌中的傀儡。這實在是太大的誘惑了。不用付出艱辛的努力,不用冒著隕落的危險,甚至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要將控制的種子埋到樹中,便有人為自己獻上整個世界的一切。而他本人甚至根本不會察覺。誰讓他這么輕易地就對自己放下全部戒備呢?原本烏四覺得此行最困難的地方就是如何到達這里,可秦錚對自己的信任程度著實遠超想象。與秦錚不同,烏四從來不認為“信任”是什么美好的東西。他也確實沒有背負過太多人的信任,他只知道,若沒有相應的付出,一個人根本不會相信另一個人。秦錚究竟要在他身上得到什么?或者說,究竟是什么東西,可以讓秦錚如此輕易地付出信任,對自己一味示好呢?烏四想到了什么,可是他不能確定。因為這件事連他自己都只是隱隱約約的猜測,便是前世的秦錚都對此一無所知。然而,除此之外,他身上還有什么可供人圖謀的?回想起秦錚說過的話,以及最初的驚愕過后的恐懼,烏四情不自禁地猜測現在的秦錚或許已經知道了什么。想到這里,烏四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陷阱。看似毫不設防,可一旦踏入,便已經直面這讓人為難的詰問。秦錚在對自己敞開心扉的同時,也對自己提出了同樣的要求——我信任你,你呢?“我不知道。”烏四喃喃道,他好像是在跟這棵樹說話,又好像是看到了微笑著的秦錚,“我應該相信你嗎?”☆、第四十四章等秦錚再次醒來,陽光已經肆無忌憚地占據了室內的空間。他無意識地注視著床頂上雕刻的纏枝寶蓮,發現其中有一朵花盛開得很粗糙,可卻異常活潑,仿佛馬上就要從床頂伸下來,跳入窗外那個生機勃勃的世界似的。在某個剎那,他想明白了某些事情,心頭浮起一點甜蜜而心酸的歡喜,然而緊跟而來的疑惑卻如影隨形。生死之間的大起大落擾亂了他的心海,讓他一時間有些恍惚自己究竟身在何處。他不知道的是,在劇烈震顫的波濤中,他終于抓住了什么。屋內還有一人,坐在不遠處的凳子上,躲過了陽光的照射。他之前似乎在觀察秦錚,等到秦錚若有所覺地偏過頭來,卻立時轉移了目光。“你醒了。”烏四說。秦錚點點頭,他從床上爬起來,感覺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想不到存真蠱竟有這種效果。”秦錚贊嘆,“我覺得自己就像美美睡了一覺。”“你確實睡得夠久了。”烏四冷冷道,“我差點就以為你醒不過來,正打算將你扔出去。”瞅瞅烏四那因為睡眠不足而更加險惡的臉色,秦錚識趣地岔開了話題:“其他人呢?”“我在這里。”羽陽的聲音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接著他整個人也出現在秦錚眼前,神色十分激動歡喜,“太好了,你終于醒了!”秦錚有點不好意思,也挺感動,心想著這兄弟怎么這么客氣,正要感謝他的關心,就聽羽陽控訴道:“你給的晶銅太少,我的小石頭已經吃完了。”雖然不知道小石頭是誰,但為了自己的自尊著想,秦錚下意識覺得還是不問為妙。他心疼地從乾坤袋里掏出一塊晶銅,遞到羽陽手上,還特意叮囑了一句:“你省著點用啊。”羽陽掂量一下,終于滿意了。“咦,岳祈去哪里了?”左右打量了一下左右,秦錚忍不住問。“他可能走了。”心情大好的羽陽話也多了起來,“早上也沒看見他。”秦錚這才知道自己已經睡了一天。岳祈似乎是昨天晚上悄悄離開的,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也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是沒有完成任務被系統抹殺了,還是想離開這里在時限到來之前再拼一把呢?秦錚是知道岳祈的穿越者身份的,可他想得很簡單,只是覺得對方缺乏長久的目光,居然沒有抱緊自己的大腿,不由深沉地嘆了口氣。岳祈已經消失不見,而阿鬼依舊呆在自己的屋里。或許是因為容貌上的自卑,也可能是出于個人愛好,阿鬼只要到了一個地方,就必然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只要沒有必要,便呆在房間內一步不出。——若是在某個異界,阿鬼這樣的人一定是重度宅晚期患者,基本放棄治療那種。秦錚伸了個懶腰,從床上跳起來,打開窗戶。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了烏四的話。“我要去見穆放鷹,你來嗎?”幸福來得太突然,秦錚幾乎疑心自己是聽錯了:“你這是在邀請我?”“只是到時候會詢問到黑海的消息,省得再告訴你一遍罷了。”烏四面無表情道,“不愿意就算了。”我還在做夢嗎?這家伙什么時候會把自己的打算告訴我了?雖然疑惑于烏四態度的轉變,但秦錚還是高高興興地一口應下:“當然愿意啦!”與穆放鷹約定的地方在上次的那家茶樓,跟上回相比,此時的秦錚簡直可以說是春風得意。雖然這里只有普通的木椅子,可他的架勢卻像是正坐在水晶宮的龍椅上,眼前是自己的王國與所有的奇珍異寶。方桌不大,秦錚的對面坐著烏四,兩人之間只氤氳著一縷裊裊茶香。簡直像約會一樣!秦錚激動地想。不過,如果只有兩個人就更完美了——“你要在這里坐到什么時候?”秦錚忍不住扭頭沖坐在另一側的羽陽問道。這家伙就坐在桌子的另一側,秦錚看向烏四的時候,余光總是無可避免地掃到他的臉,讓人異常掃興。羽陽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不受歡迎,認認真真回答道:“我答應未來十天要跟著你的……哦,現在應該只有九天了,昨天也算吧?”他詢問烏四。烏四給了一個肯定的答復:“算。”“算我求你了,你就不能離開一會兒嗎?”秦錚不滿了,“難道這九天你要一直盯著我?”“是跟著。”羽陽訂正之后,還好心地提議道,“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背過身去。”這樣看起來不就更奇怪了嗎?秦錚一番好說歹說,終于將他說動坐到了這個雅間外面的樓梯拐角處——那個“可以監視整座茶樓”的角落里去。“真的嗎?”羽陽還表示過質疑。“相信我!”秦錚的雙眼充滿了真誠,“就算看不見,在這里也能聽得清清楚楚。”羽陽想說身為修士的自己原本就能將整座茶樓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不過考慮到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