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問題全全然是因為一時興起，問之前也沒多想別的，但因為老程提起傅時衍，她扭頭去看他時，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別處。

    她存了心思，在回去的路上便時不時抬眼去觀察傅時衍。他正專心開著車，從這邊看過去，流暢的下顎線弧度簡直完美。她想起方才跟老程聊重男輕女這個話題時，他只是在一旁陪笑，根本看不出來他的心思。

    程嘉琬在心里徘徊了半晌，終是忍不住開了口，“你說要是我以后生了個女兒怎么辦啊？”

    她以前都沒有生小孩的覺悟，后來葉女士偶爾提到這個話題的時候，總會有意識地給她灌輸“一個還是要養的吧”的思想，不過她倒也沒有丁克的想法，但是也真的只打算生一個。

    程嘉琬是有點擔心萬一她生了個女兒，會不會被傅時衍家里催著要二胎。

    這個時間段，飯點還沒算徹底過去，正是外賣小哥最忙碌的時候。傅時衍忙著避讓橫穿道路的外賣小哥，待車子恢復正常行駛才有功夫回應程嘉琬方才的話，“嗯？什么怎么辦？”

    “就你們家人會不會…會不會介意…”她一方面想著傅時衍家里有可能會存在這種思想，一方面又不好意思說得特別直白，所以話只說一半，說話的時候還時不時地往他那看。

    不是偏見，程嘉琬接觸過不少農村里出來的人，雖說這年頭重男輕女的思想已經淡化很多，但家長輩的，多多少少還是存著這樣的思想。而且現在，越是事業上成功，越是家產豐厚的男人，就越想要有一個兒子繼承自己打下的“江山”你看姜珵，學時涵養都在線，一派成功人士的模樣，骨子里那種想有個兒子繼承自己家產的思想不一樣根深蒂固。

    “你不是應該先問我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嗎？”傅時衍費了點時間才跟上她突如其來的腦回路，他本來因為最近工作上的事情情緒不是很高，在聽到這話后忽然起了逗她弄她的心思，“傅太太，我可以理解成這是暗示嗎。”

    程嘉琬故意忽略他的后半句，硬著頭皮，“那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天，為什么都已婚婦女這么久了，她還這么容易臉熱。

    “女孩。”

    程嘉琬被他帶偏了，一時間忘記自己原本就沒把他放在重男輕女的行列，只是下意識追問“為什么？”

    “女孩兒可愛，還乖巧。”傅時衍只是隨口說的，其實他并沒有特別的偏向，一直都是想著生什么就養什么的，要硬說有，那也是在瞧著程嘉琬的時候，會很想養一個縮小版還有點神似自己的她。

    程嘉琬卻不這樣想，她側著臉很認真地琢磨起自己的想法，“我倒是比較喜歡兒子。”

    “不嬌氣，養起來省事。”

    帶著出去玩的時候，他如果撒嬌要抱抱，她可以光明正大偷懶，完了還一本正經地給他灌輸“你是男子漢，男子漢要自己走的。”

    等小屁孩大點了，自己就可以拾掇他幫忙跑腿，也不用太擔心他出門在外會被壞人惦記......

    最重要一點，孩子爹的基因擺在這兒，不養個高富帥兒子也太浪費基因了。

    “你知道三胞胎的吧？我好喜歡他們，那會追綜藝的時候總忍不住想要是自己以后也養這么可愛的三胞胎人生就圓滿了。”

    “三胞胎？”

    “就民咕咕跟大韓和萬歲呀，上回你在給我做的軟件里用的不就是民咕咕的表情包嗎。”

    “嗯。”自己憑本事弄上去的表情包傅時衍當然是知道的，但那會他之所以會把它放軟件上完全是因為見它在程嘉琬朋友圈出現過好幾次，覺得她會喜歡，才放的，至于民咕咕還有兩兄弟的事，沒看過韓綜的他是真的一臉懵逼......

    程嘉琬沒注意他臉上的微表情，自顧自繼續道，“但是后來理智一分析就覺得要真一次性養三個娃還是有點恐怖的，三個娃都這么能吃，還什么都要備三份，怕是家底都要被吃空，而且出去玩的時候，抱小孩也是力氣活，要是三個都要抱抱的話，那真是要命......”

    “就有一期，他們出去玩兒，1958因為大韓老是撒開萬歲的手自己亂走，就打算把最輕的萬歲背在背后，自己牽著大韓，結果沒一會大韓就哭著要抱，他抱了大韓，民咕咕也哭著要抱，于是就左手右手各抱一個，后背還背一個，身上全是兒子......”她說得興奮，手上比劃著想跟傅時衍描述當時的情景，結果頭轉過去，就看到傅時衍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微微低著頭在看手機，模樣專注。

    當你特認真興致勃勃地跟別人說起某件事情，結果回過神的時候，發現人家壓根沒有丁點感興趣的樣子。

    那種感覺該怎么形容呢？

    程嘉琬也不太形容得出來自己這會子心上飄過的種種情緒。她有些尷尬地收回手，接著轉頭，盯著前方紅燈上跳躍的數字，識相地住了嘴。

    人都還沒有要小孩的打算，自己就原地高-潮嗶嗶嗶自顧自說一堆......

    這樣算什么？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河水就泛濫？還是自作多情？

    程嘉琬覺得這樣挺沒勁兒，腦子里越想越覺得自己犯賤。

    車里冷不丁陷入沉靜。傅時衍低頭快速掃完手機界面的百度百科，再抬頭時，便總覺得車里氣氛有些不對勁。他笑了一下，“怎么不說了？”

    程嘉琬盯著前方沒動，強壓下自己下意識涌起的冷漠，“哦，我說完了啊。”

    傅時衍看著她，想要說點什么，可是又找不著緣由。

    紅燈的倒計時剛好在這會跳到0，在轉綠燈的同事，程嘉琬輕聲催促，“綠燈了......”

    ☆、Chapter 65

    程嘉琬之后連著一段時間過得都不是很開心, 一是因為傅時衍，二是因為工作。

    姜珵的離婚案因為莫莉堅決不同意離婚一直強調倆人并沒有感情, 而姜珵這邊又一心要離, 庭前調解環節毫不意外地泡了湯。

    姜珵對于庭前調解失敗這事格外在意，在電話里不停跟程嘉琬強調“一定要離婚, 不管用什么辦法，越快越好。”

    程嘉琬當然知道他這樣著急的原因, 無非就是急著給新歡肚子里的兒子上戶口, 擔心自己的寶貝兒子成了非婚生子唄......

    好一個父愛深沉。

    她在心理默默將姜珵鄙視了個徹底，另一方面卻又不得不鞍前馬后地給他準備一審的材料, 為了爭取案子能夠在法院第一次開庭就判定離婚, 她嚴陣以待, 全程半點不敢松懈.......

    姜珵的離婚案最后如愿以償在一審便直接判了離婚。

    法官宣判的時候, 姜珵在程嘉琬邊上如釋重負一般長長松了一口氣，婚內財產的分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