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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不知道怎么解釋,季澤同卻沒事了一樣說:“算了,我在浣花溪公園。”“你在公園?在做什么?”顧家臣趕緊又問。“你審犯人吶?我家老太爺想來喝茶,說是花兒開得嬌艷。我可沒看出有什么嬌艷的——這不是都要謝了么。”季澤同在那邊閑話著。顧家臣心里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還好,他好像什么也不知道的樣子。馮霖把車子從停車場開出去,上了公路,等著問顧家臣地點是哪里。顧家臣說了句公園,馮霖一聲“得令”,踩著油門就往一環開過去了。他一路開一路還哼著歌,顧家臣心想,他怎么這么高興?后來才想到,哦,今天星期五,明天是周末了。自己可算忙昏頭了,連個日期都記不得了。難怪這一路上車水馬龍,人流量竟比平時多出好幾倍,感情是周末,大家都想著出去散散心了。春已歸,夏初至,天氣熱起來,人也要漸漸倦怠起來了。環線公路兩邊的綠化樹葉如凝聚的綠墨,長得那樣稠密,連風也快吹他們不動了。浣花溪公園緊連著杜甫草堂,風景秀麗,在這春歸夏至的時節,更顯得柳絲如煙,橋梁如畫。汽車緩緩駛入,遠遠的就看見翠竹婆娑,石階掩映,碧波流水,小荷迎風。晚飯時分,更有漫天飛霞,染得晴空或紫或橙,悠悠一抹,寂寂如醉。他們來得還算早,停車位并沒有滿。不遠處的一叢火紅的石榴花旁邊,停著一輛香檳色的轎車,蓋住了車牌子。馮霖把車停在不遠處,顧家臣下了車就順著那從石榴花尋了進去。白色石板砌成的石階早已踏沒了青苔,干干凈凈如同玉石一般,不時有落花砸在腳邊,來人卻也只是一腳踏碎,殘紅落白留不住春,也留不住憐惜。轉過花叢,就是一方圓而小巧的白石桌子,陪著石凳。桌上是一套冰裂紋的茶具,茶壺悠悠冒著熱氣。一張躺椅橫在桌旁,靠著一叢湘妃竹,周圍滿是杜鵑花。花已經開了一小半,紅燦燦極是愛人。湘妃竹長了一人多高,竹尖垂落下來,像是一叢天然的簾子,椅子就在那翠綠的簾子下面。季澤同貴妃一樣臥在躺椅上,手里搖著一把扇子,扇那些飛到竹子底下的小蟲。看到顧家臣,他頭也不抬一抬,只是拿扇子指了指旁邊的石凳。“你今天怎么想起來找我了?”季澤同緩緩問。第17章顧家臣給問得一愣,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季澤同看上去好像不知道任嘯懷已經回來了似的。可今天的他又和平時不大一樣。他在電話里面那樣寬容,顧家臣不小心叫了他“澤同”,對他的失言,他竟然一句挖苦的話都沒有。顧家臣不禁納悶,那個走路帶風說話帶刀的季澤同到哪里去了?莫不是喝了兩杯茶,看了一回花,就把他的心腸都看軟了吧!他想著想著又自己責備了自己一番,這個時候還有心思去開玩笑!顧家臣正考慮該怎樣回答。抬起頭來,發現流金抹紫的彩霞不知何時被濃墨般的夜色隱去,天色開始暗沉。對面的杜甫草堂點起一叢一叢燈籠,拿極纖細的竹竿搖搖曳曳挑起在溪邊。白紙紅紙,墨跡飛揚,書著杜工部的傳世名句。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草堂的對面,浣花溪的右岸,則是亮起一盞盞光如月色柔白的路燈。季澤同一身米白色西裝,側臥湘妃竹下,晚風吹得他衣袂飛舞。那執著紙扇的手在如月光般的路燈下輕輕搖動著。春夏之交的西服料子薄,手一搖就往下滑了幾寸,露出小半截手臂來,如同白玉雕琢而成。顧家臣覺得他好像在哪兒見過季澤同這幅摸樣。季澤同從小長在北京,小時候跟著許多名角兒學過戲,他最厲害的一個老師叫梅葆玖。學戲的人身段很好,一言一行都有固定的動作規矩,所以季澤同但凡側臥,必是貴妃醉酒的身段。顧家臣緩緩想起了初三那個暑假。他在后臺湊熱鬧,看見季澤同,也是這副模樣。他躺在椅子上,心事重重,欲說還休,無精打采。陽光灑在地上,季澤同懶散如一只貓。燈光星星點點映著水面,像是滿天繁星的倒影。可此時天上卻沒有星星,只有暗沉沉的夜,不時飛過幾只麻雀,略帶著凄涼。不過是抬頭那片刻的冷場,時間仿佛被這流水螢燈拉長了一般,顧家臣覺得時間像要凍結了。他正欲開口,卻從旁邊花叢里突然鉆出一個人來。“你說有要緊事,哄我開車送你過來,卻在這里和人喝茶!”來人聲音高亢,灑脫不羈,帶幾分沙場將士的鏗鏘,又帶幾分江湖俠士的豪爽。原來是馮霖。顧家臣以為他已經走了,沒想到他這會兒卻又鉆出來,一屁股坐在石凳子上,二話不說拿起個杯子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嘗了一口,卻把嘴一撇道:“茶是好茶,只可惜涼了!”若是平常,看到馮霖這樣冒冒失失地闖進來,顧家臣不知道會怎樣擔心。季澤同一向不喜歡有陌生人,尤其是身份不合的陌生人闖入他們的世界。他連認識了七八年的自己都還不大待見,何況是素不相識的一個馮霖。顧家臣本來條件反射地要去把馮霖拉走,視線又不敢離開季澤同半分,猶豫間,竟然住手了。馮霖這會兒還未經允許就喝了季澤同的茶。依得他平時的性子,非把這一套價值連城的茶杯給砸了,然后把馮霖胖揍一頓不可。可是今天季澤同好像懶懶的,干什么都沒興趣。馮霖突然冒出來喝了他的茶,他連眼皮子也不抬一下。顧家臣才緩緩松了一口氣,一顆心卻還是懸著放不下。馮霖嘴里嫌茶涼了,手里卻不閑著,又給自己到了一杯。他手肘撐在石頭桌子上,手背托著下巴,舉著茶杯四下環顧來。“繡羅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銀麒麟。”馮霖上上下下打量了季澤同一回,又回過頭去對著溪水,緩緩吟道。他是在形容季澤同像孔雀麒麟么?季澤同聞言冷笑一聲。他這笑聲一出,顧家臣冷汗就下來了,粘在背上有些微涼。未及顧家臣開口,季澤同自顧自地就先講起話來。“我老太爺說今天心情好,見這公園花開的好,讓我陪他來喝茶,喝了兩口他又跑了,叫我在這里等他——卻等來你們兩個。”季澤同抬起眼角來把顧家臣和馮霖微微掃了一掃。“我說家里的園子不比這公園差,又清靜,老爺子怎么又想起來這兒了?說吧,到底什么事!”那最后幾個字說得凜冽,仿佛從前顧家臣認識的那個季澤同又回來了。顧家臣看著他,看到他的眸子里映出對面燈籠的火光,映得那樣清晰,那樣全神貫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