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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執(zhí)意如此?”圣使的聲音只有索扎娜能聽見。索扎娜的嘴唇挪了一下,隨即溫柔地掃過巴爾特所在的位置,堅定地點頭,“我心意已決。原諒我,圣.父。”圣使的臉色藏在寬大的白色斗篷下,晦澀難辨。一旁站在臺階上的王上倒是笑得像個慈祥的老人,樂呵呵地看著索扎娜,用嘴型向她說,“好孩子,去吧!”于是所有人都看見圣女從高臺下到凡塵,走到了跪在最前面的巴爾特身前,然后,在眾人目瞪口呆地注視下,她蹲下,雙手拿起了王子面前的棘冠——為他戴在了頭上。臺下眾人已經(jīng)被這情況搞懵了,不是說圣女的一生都要為西域為圣王殿服務嗎,現(xiàn)在給王子加冠是什么意思?看、看上王子了?完成冠禮,索扎娜向王上點頭,又一步步走回了高臺。西域王笑瞇瞇地撫著自己的白胡子,看索扎娜的眼神仿佛是看自己的親閨女一般。他滿意地點頭,起身宣布加冠禮禮畢,儀式全部完成。而這一切對巴爾特來說,就只是自己閉上眼睛,由父王給自己加冠而后禮畢,他火急火燎地趕回了寢殿,絲毫不知道其中發(fā)生的彎彎繞繞。距離那場冠禮已過去十年有余,現(xiàn)在他再回想起來,印象最深的竟是在回去的路上,自己按計劃好的路線繞去了紅梅園想折幾支開得正艷的紅梅,卻捉到了趁自己不在偷跑出寢殿的空瓊。思及此處,他原本生硬的神情驀地流露出一絲溫柔來。穿著嫁衣的索扎娜見他一直緊抿的嘴角終于勾起弧度,以為是自己講述的實情起了作用,終于放松了自己緊繃的身體,微微笑著坐在桌邊,“現(xiàn)在,你都知曉了。”她的臉頰乍然浮起一絲艷色,襯得明艷的眉目更加含情脈脈,“在圣王殿的冠禮上,我與你的緣分就已定了的。我放下一切,為你加冠,就是要告訴西域的其他人,這個人,我索扎娜已經(jīng)定下了,以圣女崇高的地位!”眼波流轉,飛揚入鬢的長眉挑出得意的風姿,“你二十歲那年,我就讓全域上下知道了你是我的,被打上了我的烙印。連王上都是屬意我的,圣.父知道我的選擇后,也沒有反對。所以,你不必如此抗拒。我們的結合是必然的,是大家都默認的。不然你以為為什么這么多年來都沒有人向你提起過婚事?”一直任她言語、巋然不動的巴爾特聽到這里才動了動手指,他一直以為這些年來沒有人拿婚事煩他是因為他的潔身自好,倒真沒想到還有這層原因在里頭,怪不得父王一直不著急他的婚事,原來早有屬意之人。索扎娜見他低頭沉思,以為是對方態(tài)度終有軟化,便重新將合巹酒端了來,勝券在握地等著對方接過去。巴爾特抬起頭來,就看見了女子眉宇間飛揚的神色,抿起的嘴角還隱秘地夾雜著一絲少女對新婚之夜的期待。☆、第一百一十四章迷惑我兒子的小妖精“索扎娜,”巴爾特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我已有屬意之人。”索扎娜手指還端著酒杯,直到巴爾特出口攆滅她最后一絲希望,“但不是你。”巴爾特的嘆息聲輕輕從口中溢出,“你所做的一切我都不曾知曉,是你一廂情愿罷了。我這些年來沒有在任何一處,做出會讓任何一個女子產(chǎn)生曖昧遐想的舉動,不管是否是你的關系,我巴爾特自問于此事上內(nèi)心無愧。”“那更好,你與我真當名正言順了!”索扎娜笑得心口泛疼,“既然沒有女子走進你的心里,那誰是王子妃又有何妨?沒有人比我更配得上這個位置了。”巴爾特只是緊抿著嘴角,索扎娜見他的模樣卻更笑了,話語輕飄飄地從口中脫出,“哦,我還忘了,這些年是沒有女子走進你心里,但有個男人,是嗎?一個男人,呵……一個上不了臺面的逆臣之子!”“閉嘴!”他猛地怒吼,像終于被觸到了逆鱗,站起來兇狠地與索扎娜對視。索扎娜不愧曾為圣女,她絲毫不弱地瞪視回去,“怎么,我說的難道有錯嗎?全域上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巴爾特拳頭攥得指節(jié)青白,胸膛劇烈起伏,良久,他才稍微平息,一抹冷嘲蔓上嘴角,“你果然知道!”“我當然知道,不僅知道,我還知道得非常清楚!”索扎娜哂笑一聲,“這件事我全程都沒有插過一次手,任其發(fā)展,最后果然得到了我想要的結果。是不是很諷刺?我不惜地位名聲,為你加冠,卻落到你口中不配為王子妃的下場;對情敵的事絲毫不插手,他自己就被西域的唾沫星子淹死,被外頭的自由天地勾了去,沒浪費我一兵一卒!”手指猛然攥上她的衣領,巴爾特與她的第一次離得這么近,在他們的新婚之夜,卻不是纏綿的對視,而是裹挾冰雪的怒氣,“他一定不是自己走的,你們到底把他藏到哪里去了?”“藏?”索扎娜露出啼笑皆非的神情,咯地笑了一聲,“西域就這么大,他要是真有心于你,再加上你私下派的那些暗衛(wèi),誰又能藏得住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半年了,再隱秘的地方,也應該有一點消息傳出來了。你之所以找不到他,只可能是他自己不想被你找到罷了!”她的話語一擊即中,直接戳到了巴爾特心里最不想相信的那個猜測。索扎娜沒給他喘息的機會,她接著道,“沒錯,當年王上卻是找過他一次,但那次可是好好地在你眼皮子底下給你還回來了,他可什么事都沒有。倒是見過他后王上緊接著便遇刺失蹤,連帶著他的父親——上一任西域王的忠實擁護者,一起失蹤了。你敢說這一切都是巧合?”“他的父親所做的事跟他無關,就算是現(xiàn)在落實了刺殺王上的罪名,他也是無辜的。”“呵,王上不棄前嫌,不顧群臣勸阻,執(zhí)意重用他的父親,連帶他們一家子都榮耀一時。卻不想他父親當面一套背后一套,他們家三個大哥都陰奉陽違,虛與委蛇,在這樣家族中長大,耳濡目染,能有什么好東西?文不成武不就,唯一做成的事就是狐媚主上,他也配……!”攥緊領口的手指收緊到束縛呼吸,巴爾特的眼神里染上從未有過的冰霜,“再多說一個字,便讓你從此以后都不用說話。”索扎娜被他勒住了頸脖,臉頰都充血漲紅了,嘴角仍是上揚的,絲毫不伸手阻止,呼哧呼哧的氣音從她喉管里一點點擠出來,“你……害、怕了……!怕他本性非你所見,怕他拋、棄……”她再也說不出話,身體開始不自主地抽搐,雙腳因漸漸舉高的手掌而脫離地面。她的手掌胡亂扒著,拼命想掰開頸脖上的越收越緊的手掌。看著嘴唇已經(jīng)開始發(fā)紫的人,他終于松手,將女子甩到了一邊。索扎娜的頭狠狠磕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