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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那些人報復我們呢!” 陸鶴州看了看岑悅,試探性的問了句,“你有沒有想過……換個地方住?” 他欲蓋彌彰地解釋,“你們這個村子,雖然山清水秀,十分美麗,但民風實在惡俗,讓人不敢茍同,你住在這里,恐怕日后也不好過。” “她們今日不過是朝大門上潑了雞血,來日還不一定會對你干什么……” 岑悅腳步一頓,頭也不回答了一聲,“沒有想過。” “這個村子雖然討厭,但是養我這么多年,我在這里也能糊口,換個地方還不知道怎么樣呢。”她很理智,“說不定會餓死。” 陸鶴州走到她跟前,沒有說話。 岑悅拍了拍他的胸膛,語重心長道:“我們窮人,沒有這個挑剔的資格。” “我給你錢。”陸鶴州道,“我有的是錢,包你衣食無憂。” “我怎么能用你的錢?”岑悅驚訝的抬眉,“我雖然救了你,但是第一天你就給我報酬了,這些天你吃的喝的,還有我吃的喝的,都是你的錢,我可沒有那么大的臉面,再要你的錢。” “而且……”岑悅歪頭,“我一個弱女子,拿著那么多錢,無疑于三歲孩童抱著金元寶招搖過市,被人盯上了就是一個死,我還想多活幾年。” 陸鶴州嘴唇動了動,一句話噎在喉嚨里,差點脫口而出,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岑悅轉頭從井里提了桶水,“我知道你住不慣這窮地方,等你的傷好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是不走的。” 陸鶴州接過她手里的桶,沒有搭腔。 岑悅如此堅定,他所有的話,都不知道該怎么說。 陸鶴州次低眉,提著水桶到門口。 岑悅拿著個抹布,看著他淡泊的神情,心里突然就煩躁起來。 她看了看自己的門,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將手里的抹布甩到桶里,“掂回去!” 陸鶴州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岑悅冷哼,“誰潑的誰洗!” 別人潑的東西,讓她來洗,當她是好欺負的嗎? “你知道是誰潑的嗎?”就算猜到了,也沒有證據啊。 “不知道!”岑悅惡狠狠道,“不過沒關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敢做,就肯定留了證據。” 陸鶴州不明白她剛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兇神惡煞起來了,甚至還思考了一下,是不是自己說了什么,惹惱了她。 但是思來想去,都找不到原因。 也只能認命的將水桶又提回去。 岑悅啪一聲關上門。 陸鶴州看了她一眼,微微沉默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問:“你怎么了?” “沒怎么!”岑悅語氣平淡,“生氣而已。” 她無意多說,陸鶴州也是聰明人,自然不會瞎問,就轉了話題,問她,“你準備怎么把人抓住?” 岑悅想了想,“等著吧,既然來了一次,就會來第二次。” 對方見她無動于衷的話,肯定會想別的法子折騰她的。 如今冬日里,地里邊沒有活干,那群長舌婦無聊的很,逮著一件事不撒手的幾率,非常大。 岑悅在村子里生活了這么多年,對那些人的習性,可以說是非常了解。 陸鶴州雖然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人干這種吃力不討好,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但岑悅說的話,他還是相信的。 說不定就是有人這么蠢呢! 他跟岑悅坐在一起曬著太陽。 “悅悅,你們村子里的人……有這么蠢嗎?” “有吧。”岑悅回答的很干脆,“也不是說人家蠢,就是……敢欺負人,我一個無父無母的小姑娘,人家有娘家人,有夫家人,欺負我就跟捏泥娃娃一樣。” “所以才顯得這么蠢,但換個人你就知道了。” 她托腮想了想,“就比如說岑望洋,背信棄義,另娶他人,怎么說都是為人不齒的,可就因為他是個舉人,要娶的是知府千金,這滿村子的人啊,就不管青紅皂白,只會說岑家好話。” 明明是岑家的錯,在那些人口中,也變成了她的錯。 這些人啊,并不是蠢,只是欺軟怕硬,識時務罷了。 陸鶴州想了想,便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狀似無意地說了句,“辛苦你了。” 岑悅下意識拍下他的手,尷尬道:“不許把我的頭發弄亂了。” 陸鶴州笑了笑,“那么大反應干嘛。” 理直氣壯地說著話,指尖卻不由自主的搓了搓。 岑悅臉色微紅,沒有注意他的小動作,只是垂下眼臉,“梳頭發很累的。” 陸鶴州只是隨手的動作,大約是拿她當小孩子了,可是…… 岑悅心臟狂跳。 陸鶴州的手伸過來的時候,她還以為……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她唇角抽了抽,在對方看不見的角度,眼睛里微微閃過一絲黯然。 兩個人心里各懷鬼胎,都沒有說話。 奇怪的是,竟然也都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勁。 等到半晌午的時候,門口終于有了動靜。 岑悅踢了陸鶴州一腳,“你去墻邊看看是誰?” 觀察著對方的行動,等她們下手的時候,一網打盡,讓人沒有任何狡辯的余地。 陸鶴州長的高,便通過院子里的矮墻向外看去,然后就忍不住慢悠悠的嘆了口氣。 真的有人這么蠢啊。 門口站著的是昨兒晚上那個鄭大家的,還帶了個健壯的男人,兩人拎著一個木桶,似乎在爭論什么。 陸鶴州朝岑悅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看。 岑悅倒是想看看,然而身高不如他,站在矮墻跟前,只能露出半拉腦袋,墻根兒邊上的情況,完全看不見。 她使勁踮著腳尖,然而并沒有什么用處,長得矮,沒有辦法,看不見就是看不見。 陸鶴州見她實在費力,也沒多想,一把握住她的腰,將人抱了起來。 岑悅一怔,目光所及就很清楚了,外面的情景都在眼里,她卻沒有心情去看了。 她滿心滿腦子,都是放在自己腰上的那雙手。 那雙手,大而有力,幾乎握住她整個腰肢,將她舉的牢牢的,絲毫不用擔心會不會掉下去,因為鉗制在上面的力氣,讓她十分有安全感。 微燙的熱氣從對方的手心里傳到自己的肌膚上,在冬日的寒風里,尤為舒適,溫暖的氣息,似乎一路傳到了心里去。 讓人心中,都覺得有一股熱意,慢慢躥到臉上去。 岑悅面紅耳赤的掙脫他的手,惱怒的朝他手上拍了一把,羞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陸鶴州摸了摸自己的手背,努力繃著臉問:“你看到了嗎?” 岑悅微微點了點頭,心里卻涼了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