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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是如何做到的?”“想知道?”唐淮意嘴角不懷好意地一勾,手探到自己腰間似要寬衣,“還不趕緊伺候我?”丁鴻面上一熱:“口出狂言?!?/br>“想什么呢?”唐淮意巴掌一轉,拍拍自己的肚子,“我是讓你叫伙計送菜來?!?/br>丁鴻:“……”唐淮意:“我這半天跟你跟得可是累死了,你走得那么快,就不想想我攆不攆得上?”丁鴻講理地反問:“你不是叫我走我的,你自有辦法的嗎?”唐淮意啟唇對著他挑釁般地“嗤”了一聲:“我脫出五行,無身無體,跟片葉子一樣一吹就飄。原本趴在你肩上好好兒的吧,誰知你那掃帚一甩就把我拂掉了,害得我被風吹走。你說我追起來累不累?”“趴在我肩上?”丁鴻嘴角一抽,目光不自覺留意到那個男人被茶水濕潤過的唇——看起來有點兒過于艷了。就如同他這個人一樣,和標榜清心寡欲、高潔出塵的仙門中人截然不同,那些人都像是被冰雪凍過一遭,即便再化了凍也勉強才有點生氣,唯有他,艷烈濃郁,撲面而來。丁鴻自知道行不夠,不敢輕易迎面接他的招。豈料眨眼的工夫,唐淮意真的無聲無息身子一探趴了過來,在距丁鴻臉頰不足咫尺的地方開口:“就這么趴。”一說完,他又回了座上,看不清是從桌子哪一側繞過去的。丁鴻甚至還沒來得及閃身。倘若那人手里方才拿著那把短匕,此時必定得逞了。再瞧屋內的燭火,沒有一盞曾為了方才這一來一回晃上一晃。難怪他總覺得這人說話近在耳邊,原來真的是在他耳邊說的。丁鴻耳朵立時紅了。看他傻愣,唐淮意又笑:“小子,愣什么愣,還不快叫人上菜來?”這人的一雙唇仿佛天生就是用來笑的,隨便勾一勾、扯一扯,就是一個攝人心魄的笑容,不帶重樣,讓人分不清他笑里的真假。有時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他馬上就嘲弄你一番,有時你覺得他在胡說八道,他又露出兩下子真章。別人笑起來是客套還是真心,丁鴻能分得出來,但這家伙不一樣——他不要臉,他的笑不講究時宜、禮節,笑起來也不要錢,完全隨心而笑。“我是在想,你如何能躲過宋衍河?!倍▲檶⒆约旱陌l呆掩飾成高深。“你們仙門有陣法奧妙,我有機關精巧,天下百變,盡在我手?!碧苹匆獠灰詾槿?,手里扔著玩的一把短匕眨眼就變成了巴掌大的籠子模樣,待丁鴻想看清那是做什么用的,它又恢復成了匕首,“我把自己拆開,藏起來,不就沒人找得到了?丁鴻聞所未聞:“藏在哪兒?”唐淮意垮在椅子里愈發沒有坐相,手指曖昧地勾了勾:“晚上給我侍寢,我就告訴你?!?/br>丁鴻拂袖:“胡說八道!”“哎——不侍拉倒。”那語氣聽起來并無半點兒遺憾。原來,這句又是假的。相比之下,他正經的斥責顯得有些可笑了。屋里一張床,一架榻,房間寬綽有余,夜里二人各睡一個,相隔遙遙,互不干擾。只是直到入夢之前丁鴻還沒想明白,為何半天時間他的屋里就多出來了一個人?他留下這人的初衷是什么?他想問的那些疑點都弄明白了嗎?答案當然是,沒有。這個男人像是一團迷,直到現在,丁鴻也只知道他的名字而已,沒有來得及問他是否真的雙手血債累累,也沒有問出他師承何方。睡到下半夜,瓦上有動靜。那種小心翼翼掩藏行跡卻又沒掩藏好的聲響,絕非夜貓。丁鴻自來中原從未與人結仇,即便誰人對他不滿,也大可白日來切磋論理,不太可能有人特地趁夜上他的房梁。他猜想是唐淮意被人追捕得久了,多多少少露了點兒馬腳,被人循著味兒追來了,來人礙于這是他的居所,不好正面搜查。若是被人當場捉住他和唐淮意在一間屋里分頭安寢,必將葬送棲霞派千年聲名。丁鴻可以不在意別人的評價,但他不能不考慮島上他那位只剩一口氣的師父作何感想。他反手施了一式“流風回雪”,整個天字號的小院被寒氣凍結。唐淮意也醒了:“你在幫我?”想也知道,一個逃竄的慣犯絕不會被人找上門來還自欺欺人地留在這個地方久居,這一眼應當就是他們的最后一面了。黑暗之中,唐淮意一身黑衣,似乎還戴著面巾,教丁鴻想看清他卻怎么都看不清。無端而來的煩躁浮上心頭,丁鴻道:“把你惹的麻煩帶走,不要臟了我的地方?!?/br>“走了。”唐淮意“嘖”了一聲又轉回身,“你跟不跟我去玩兒?”他的聲音飄忽,丁鴻更加分辨不清他在哪兒:“……不去。”“那我只好斬草除根了。”唐淮意一手攀上了丁鴻的肩,“我得把你身上剩下的霹靂炮點爆,免得你將來找我尋仇?!?/br>“你!”丁鴻訝異,世間竟有人如此恩將仇報?忽然,他手背一熱——那是另一只手覆上來的感覺。丁鴻與人交手無數,卻已不知多少年沒被人牽過手了。“這回抓緊了?!碧苹匆夂Φ穆曇翥@進他耳朵里,“勞駕,‘我惹的麻煩’,帶我走吧。”第65章早知如此絆人心,不如當初不相識5這個流竄多年的通緝要犯,最終是被丁鴻“背”出西京的。自稱“只要他想,就絕不會被人發現行蹤”,結果還不是讓人攆著跑。出城百里,丁鴻沒來得及覺得自己為虎作倀,也沒反省悟到自己包庇了逃犯,而是在天亮時分感覺曉風之中有盈盈的春意,讓人置身其中,不自覺就笑了。除回棲霞之外他沒有什么要去的地方,唐淮意看起來也沒有,丁鴻就隨便找了個地方落下。誰知著了地,卻不見那人現身。他疑心這又是一場作弄,從容不迫地立了半晌,后來才發現人真的沒了。兩人沿途曾說了幾句話,他沒聽出來有一丁點兒的不對勁,總不能是風又大了,讓唐淮意來不及吱聲就被吹走了吧?區區幾個霹靂炮和一點兒小傷還不足以讓丁鴻起心報復,可那人這一走,倒叫他真想從茫茫人海里把那家伙揪出來質問一番——他助那人離開西京,轉眼卻不見他人了,莫說最后一面仍是沒見到,就連招呼也沒打一個,從此不見蹤跡!這不是明擺著的物盡其用然后棄如敝履嗎?丁鴻不甘心地在山里轉了一圈尋找,一無所獲。他只能站在小山的山頂上,不知是傷還是憤地朝四周大喊:“唐淮意!”山勢連綿,四周沒有山壁險峰,他幾嗓子喊出去過后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