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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少說也有一半,真有這種書我早就知曉了。”“就是有那么一本書,哎,這不要緊。”邵北不甘心地追問,“可昆侖山靈真的不降天雷嗎?從前也沒有過么?”陸晨霜低頭看去,只見邵北眼睛炯炯有神,半點兒困意都沒有。他一勾胳膊,將人攔在臂彎里,手捂在了邵北眼上:“睡覺。”“你捂我眼睛做什么?”邵北不慌,揶揄道,“莫不是怕我看到什么不成?”陸晨霜又抬一手,捂在他嘴上。這回邵北搖頭也晃不掉了,嗚嗚噥噥地說了些什么。依陸晨霜判斷,他說的可能是:“你不放手?我可是要撓人了!”如果撓人也能一較高下的話,陸晨霜未必輸,只是邵北這一說話,柔軟的嘴唇就在陸晨霜掌心里擦動,他被撓到了心坎兒里。陸晨霜松開了手,順著邵北的臉頰將手貼了上去。這一次,邵北像被點了xue,徹底安靜了。第58章邵北在歸林殿的書房執筆批閱各地駐站傳來的書信,陸晨霜拿起閑置的幾本冊子隨手翻了翻。“有段時間沒收到過誓文了。”他問,“是沒有,還是沒呈到邵掌門案前來?”成天聽人管邵北叫掌門,陸晨霜越琢磨越有意思,白天就跟著這么喊。最初邵北被他叫得惶恐過一陣兒,現在已習慣了。他停筆道:“但凡派人出山的事宜都要先呈到我這里來,經我許可,才能換得通行令牌。我這兒沒有,那就是真的沒有了。世間太平,妖魔無出,難道不好么?”“若是真的太平,那自然好,怕就怕孤陋寡聞而不自知,諸如滄英派之類,推開窗見到今日天氣晴朗便敲鑼打鼓慶賀,殊不知昨夜別處剛剛血雨腥風。”陸晨霜道,“只要‘欲念’二字尚存世間,就難有真正的太平,眼前看似風平浪靜,必是有人在背后以命相搏。若有這樣的險處,我愿前往出一份力,可又沒人傳誓來,我縱是有心也不知能去哪里馳援。”邵北沉吟片刻:“你想怎么幫?”陸晨霜理所當然地答道:“自當竭盡所能。”“旁人粉飾太平還來不及,遇到盛世正好坐享其成,哪里還管它的真假?只有你,居安不忘思危,恨不能救眾生于水火,一個都不落下。”邵北擱筆起身,“若不是自囿于我這小小的無量山,想必你此時正天高海闊。陸兄,果然是真俠義。”陸晨霜道:“只求無愧山訓,對得起師門教誨而已。”邵北負手而立,踱了兩步,忽問:“不知昆侖山派的諸位大俠都是這樣心系天下,急天下之所急么?”陸晨霜道:“從小聆師父一樣的教誨,出來當然都一樣。”邵北一笑:“我猜,陶掌門就不急。”“怎么說?”陸晨霜覺邵北話里有話,否則不會平白無故說起他師父。然他越是目光緊隨,邵北越是笑而不語,松快了一番筋骨,坐到茶案前。論武大會前陶重寒曾回過昆侖,當時陸晨霜已昏迷不醒,只知道師父來看他了,并未能與之見面。如今住在無量山里,有時他乍一抬頭看天,連自己姓什么都想不起來,更不用說想念師父了。這被邵北一提,他突然想起丁鴻那番沒頭沒尾的話來,問道:“你能否算我師父在哪兒?”“嗯?”邵北端著杯子假模假式地一怔,“陸兄不會是叫我以‘碧海青煙陣’尋人罷?”陸晨霜:“……”數日之前,一位貴人攜重金上山,想找人算一算他家新娶進門的小妾與何人私奔,跑到哪兒去了。那天一大清早的,陸晨霜才剛睡醒不久,床都還沒起,火氣正旺。無量的門生隔著門通報,簡單說了下事情。什么私通、小妾、私奔、茍且之事等等的詞匯一股腦兒傳入他耳中,教他聽完頓生一股無名之火,在體內上下竄動。他將這股邪火歸結為那人措辭骯臟不已的緣故。玷污了邵北清清白白的耳朵,怎么能教人不生氣?他大為火光,在床帷之內說了一通重話,連帶著邵北也被他教訓了幾句,例如“難道無量陣法就是給這些官老爺尋人用的么”、“以后不許再摻和這些烏七八糟的事”云云。當時罵完了他仍覺得上火,粗聲粗氣地叫邵北傳令去打發了那位老爺。說也奇怪,邵北剛一離開被窩,他那火氣倏忽就消了,至今想不通為什么。“咳,阿北。”陸晨霜拿出求人辦事該有的樣子,伸手碰碰他衣袖,慢聲又喚道,“阿北,給我算一算。”邵北很受用,挑眉笑得開懷,擺手道:“客氣了,這不用算。”“……”陸晨霜覺得邵北變了。從前這小子眸子總是清亮的,像一口白玉砌成的井,里面盛的是幽深的冰泉,有一點兒不雅的事情進入這雙眼都是褻瀆、冒犯。可現在?他怎么看怎么覺得邵北眼中蒙了一層淡淡的桃色水霧,波光瀲滟,情愫漣漣,教他看不清這人了。越看不清他就越想看,看多了便開始心猿意馬,忘卻自己身在何方。陸晨霜喝了一口涼茶醒神:“你又有事瞞我。”“別說得那么難聽,我不是正在一件一件地告訴你么?月前你問我怎么吸丁鴻靈力,我演給你了,那天你要看我怎么修‘妖道’的,縱是大半夜我也依你了,哪次沒叫你滿意、放心?”邵北悠悠道,“你說要聽我的秘密,總得等事情過去之后我才能考量判斷它到底算不算是秘密吧?當下那些不便開口的,只能說是一點兒‘麻煩’,而不是‘秘密’,我何必說給你聽?再說陶掌門之事,這應當算是‘密事’,而非‘秘密’,所以我才沒早些說。”陸晨霜一聽師父真的有事,還是“密事”,忙問:“什么事?”邵北輕輕捉住他放在桌上的手,道:“走,帶你去一個地方。”穿過層層云煙索道,登了千八百級臺階,二人到了丹陽峰附近,遙望可見丹陽殿的庭院。少頃,一人走入院中,身形老態龍鐘,步履蹣跚,身后又跟著一人,也是如此。陸晨霜再細看,參照著丹陽殿的亭柱、游廊才發現那并不是個佝僂的老頭,相反,他身形還極為高大,只是穿的衣服實在太多了,把人裹成了圓形,身前又抱了個什么東西,看起來才是一大團,走起路也不太方便。走在前面的人一回頭,看到側臉,陸晨霜脫口而出:“師父!”邵北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偎到他耳畔,說:“陶掌門耳力非常,你別打擾了他。”陸晨霜驚望著院中,盡力低聲問道:“我師父他、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嗯?我看看。”邵北靜靜地望了一陣,“袖里像是端了個手爐。”陸晨霜更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