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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與別派交往素來一視同仁,既無門戶之見,也無過從甚密者。此次找人接替,不知他要找誰?“陸大俠?”邵北語氣忽轉,像打商量似的,指尖在桌上輕叩一聲,“接替駐站的這個門派需得有真才實學才是,你說是吧?”陸晨霜頷首:“嗯。”駐站中若無能人坐鎮,只干等傳信回派中請幫手,或等傳誓文于天下,那不知要耽誤多少日子。邵北指尖又叩一聲輕響:“還需得是名門正派。俠名遠播,素有佳話,叫人放心前來相請,這才不負我師父設駐站的初衷?!?/br>陸晨霜:“不錯?!?/br>“若是這個門派弟子不多,有心廣招門生,那就更好了。”邵北輕捻桌沿,漆木反將他手指襯得更為白皙靈巧,“不瞞你說,我手中所持地契多由地方之士贈予,原是期望與我派廣結善緣。但募序駐站至今也未真的招募過門生,所以我心懷虧欠,叫我將它們變賣成錢財我是做不出的。所幸各地駐站屋宅尚可使用,內里雖沒多么講究,趨吉避兇倒是無虞,若有人能解我此憂,對這些屋宅又不嫌棄,大可直接拿去?!?/br>陸晨霜一聽,邵北這是要把房子鋪子送人?天底下竟然還有這樣的好事嗎?邵北:“另外,西京的駐站嘛……”邵北想縮減駐站節省心力情有可原,但設在別處的駐站猶如房屋之茅草,多點少點尚可調節,可西京猶如屋之大梁,撤之動搖門派處世根基。陸晨霜臉色一凜:“連西京的駐站你也要撤去?”邵北抬手示意:“非也。西京乃都城,保留駐站另有含義,不可擅動。不過西京那處鋪面綿延整條街道,開銷既大,又徒增了許多煩憂,我想留下獨棟,撤之一半。另一半就贈與接替各地駐站的這個門派,使之在都城有所根據,也好教原不知其俠名的百姓能夠信服,我更是與之好相互照應?!?/br>既有真才實學,又在修仙界中俠名遠播、素有佳話,而百姓卻知之甚少,這番形容足見這個門派歷史悠遠,但地處偏僻。邵北已說得如此具體,這門派不正是……邵北矜持一笑,道:“我將這些現成拱手奉上,若要提出些要求,不算過分吧?”陸晨霜側臉望去,見邵北正看著他,且似乎有些許光或影從那雙眼里沖了出來,驀然闖進了他眼中,又撲通落進了心底,教人心驚又刺激。看人精氣神,觀目光如何可占上七分,單憑這眼神,陸晨霜信了當年宋衍河昭告天下的說辭。若邵北將來沒能通曉天地之法,任他宋仙人做了哪路神仙,每年的祭禮也莫要想看到昆侖弟子的身影。陸晨霜師父尚在,師叔也沒昏到凡事做不了主,昆侖收誰做弟子陸晨霜說了不算,要錢他更是拿不出。他猶豫問道:“有何要求?”“錢財乃身外之物?!鄙郾贝浇俏P,“我要的是無可替代,只有這一處能找,其他人給不了。”陸晨霜:“是什么?”“我之所需……”大約天底下的報價都是秘不可宣的,邵北也不例外,低聲附耳,氣息撲在陸晨霜耳畔,“龍須石草十株,水月寶晶一枚,鳳眼丹砂一瓶,黑翼魚血多多益善。”“……龍須石草?”陸晨霜顧不得耳熱蔓到了臉上,嘴角一抽,“那不是生在東海千里海底,十余年才長成一株的?”一棵小小水草生在浩瀚海底,不知哪里會長,又不知何時成熟,更不知魚蝦蟹路過咬不咬它一口,難找至極。不僅這草,其他幾樣也都是東海才有,卻并非東海人人都有幸見過。“是,所以我將西京的鋪面讓給了丁掌門一半。”邵北一整袍袖,坦然道,“下月吧,陸大俠應當就會收到棲霞派在西京新開駐站的請柬了?!?/br>陸晨霜:“……”他怎么忘了遠離中原的門派不止昆侖,還有一家棲霞?回想邵北說的那幾樣,棲霞派也都占了。這壞小子怎不早些直說?陸晨霜:“你與棲霞交好,為何要專程與我說?”“這不是時辰尚早么?你說不累,我便隨口提一提,反正你早晚也要知道。”邵北微笑體面絲毫不墜,仿佛在說一件情理之中、再正常不過的事,“這幾樣東西都是我掌門師叔近得古方中所需的,無可替代,而這天底下除了棲霞丁掌門手中握有,恐怕再無別人有了,是不是‘只這一處能找,其他人給不了’?我先與你說一說,講清這里面的因如何、果如何,免得你當是我貪財,為寶物賣了派中駐站。”陸晨霜磨牙:“你不與我說也沒甚關系!”邵北似未察覺他的不悅,依舊溫雅道:“是,入昆侖仙派講求的是機緣,從無招募門生的先例,這些對陸大俠來說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所以我說叫你當做笑話隨便聽聽,不必上心。丁掌門歸隱東海多年,如今他愿出山平亂,乃是天下之福。有他和他兩名弟子出手,世間妖患無憂,陸大俠也可安心在昆侖練劍,不被凡世俗務煩擾,鞋履不染塵埃。這世間若再有一人能飛升成仙,便非你莫屬了?!?/br>“……”陸晨霜突然發現,自己幾次想打人都會被他最后一句話堵回去。邵北捏著茶碗,閉目品那苦茶。兩片薄唇微微一咂,未發出一絲聲響,卻讓人覺得他喝得應當是雨前春茗,無限芳香。“對了?!鄙郾别B神片刻,驀一睜眼雙目清亮,風輕云淡笑說道,“師父傳我碧海青煙陣一事,世間只有你、我、和我掌門師叔三人知道。此陣可算天劫,還請陸大俠為我保密,倘若有一字半語流傳到禍心妖邪耳中,到時邵北怕是不能自保。”陸晨霜:“……”這時節天氣已夠熱了,好容易到了深夜涼了幾分,陸晨霜卻又接到一個燙手山芋。真不想被傳出去,難道不該打死不說?第22章天既亮,到了誓文中原先約定的開撥日期,滄英派掌門在潞州城郊借了一處舊祠,集眾誓師。陸晨霜聞訊便至,到得太早,在蔭涼處找了把凳子坐定,將鎮妖盒和佩劍往手邊桌上一扔,閉目養神。昨夜聽了邵北一通絮絮之談,是問他的也說了、沒問他的也說了,說著說著天便泛白,聽得陸晨霜耳中到現在還隱約有那人的聲音在縈縈繞繞。一會兒“哎,非也”,一會兒“嗯,正是”,一閉眼,恍惚浮現的或是那人眼波流轉之情,或是他抿唇搖頭淺笑之姿,巧兮靈兮……總而言之,把陸晨霜耽誤得還沒想好如何對英掌門開口,事情就已到了眼前。聽聞人聲漸多,陸晨霜睜開眼,一看眾人皆在他南手邊列次而坐,教他這個隨便一坐的倒成了第一賓位。連祁長順也帶著邵北以及無量山的幾個年輕弟子坐在他對面的靠門處,真是一個賽一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