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1
就可以昭告天下! 明夷對派人來傳令的宦官滿臉感謝,等人走了之后,就順手將王令丟在火里燒了,自己去捧了一杯梅飲,坐在角落里慢慢品嘗。 這次來燕國,本來是為了見識一下那些名聲斐然的游俠劍客。 田光、荊軻、夏扶、宋意…… 大多都名不符實,令人失望,明夷心里一個個盤算著, 然后搖頭。 等到臨走的那一天, 燕丹在易水邊為幾人送行。 乍暖春寒, 還帶著浮冰的易水邊上,將近百輛馬車齊齊排開,作為合談禮物的張唐因為在牢獄中受了太多刑罰, 還在昏迷當中,正躺在其中一輛馬車的軟榻上。 前不久被封為正使的荊軻正攜帶著秦舞陽、高漸離等人向燕丹告別。 一場短暫的送別正在進行當中。 燕丹沒有大張旗鼓,只是攜帶了幾個親信來到易水邊,具穿了一身白衣白帽,一副給人披麻戴孝的樣子。 明夷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扶住額頭。 從前在史書上看記載還不覺得怎么樣,但現在親眼一見……人還沒死就這么做,這不明擺著說“你們是不可能活著回來了!”,太往人心臟上捅刀了,也不知道荊軻看了以后心里是什么感受! 高漸離也知此去多艱,之前笑容暖若春風的青年,現在神色憂郁,沒有過多言語,只是拿出自己視若珍寶的筑,彈奏一曲權當告別。 告別燕國,告別自己的故土。 筑聲起初蒼涼悲婉,如同此刻還帶著寒意的冷風和悠悠天地,幾轉之后驟然變得慷慨激昂,帶著一去不復返的決絕! 隨行之人都聽得心潮澎湃,荊軻更是有感而發,開始彈劍做歌而唱。 “風蕭蕭兮——易水寒——” “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那筑聲歌音極致悲愴,如同此去奔赴萬里,從此再不歸來! 絕響! 聽著這千古絕唱,明夷面上和其他人一樣感懷,心中卻贊嘆至極。 所以說,高漸離這種才華過人的樂師,絕對不能讓他淪落到被熏下眼睛,以后又因為刺殺而被處死的命運! 一曲終了,燕丹和身后的人都忍不住淚流滿面。 燕丹向二人微微彎腰,拱手說道“此去多艱,諸位保重。” 面對這么一個極有可能送命的任務,荊軻實在不想多說什么“王上放心,此去必定不負所托”之類的話,只是拱了拱手,便神色淡漠的轉身而去,再沒有回過頭。 眾人緊隨其后,與燕王道別。 一連滅了兩國之后,如今天下大半都已經是秦國土地。 秦國威加天下,一般的宵小自然不敢去直面鋒芒,聽說車隊要去往秦國以后,都默默避開了,因此使團也走得很是順利。 為了防止和秦國有仇的趙國搗亂,車隊選擇了先南下,再順著黃河一路逆流而上,到時候經過黃河的支流渭水直達咸陽。 秦國的律法嚴厲,再加上滅國以后要推行新的政治吏法,又被原來的舊貴族搗亂,因此這一路上,都斷斷續續有秦國的官吏檢查。 大船走走停停了幾個月,才終于走到原來韓國舊土的新鄭附近。 就在這時,明夷說自己要下船出去幾天。 荊軻眉心微蹙,冷冷說道“我等身負重任在身,若無事,姬女還是莫要多事為妙。” “并非多事,而是去尋找一人。”明夷說道。 “如此就是多事!你我身負何等重任,你卻要浪費時間去那新鄭……”荊軻說著嗤笑了一聲,“……莫非是心中膽怯,想要臨陣脫逃?” “是我身負重任,大俠只是為我幫手而已。至于心中膽怯,呵,也不知是誰人之前在燕國拖延著不肯出發。”明夷冷淡淡的諷刺道。 之前在燕國時,荊軻不斷地說自己需要一個朋友當做幫手才肯出發來秦國,為此不斷拖延離開的時間,一直到燕丹忍受不了,直言問他是不是害怕了不想去,荊軻才礙于面子出發。 “你……”荊軻勃然大怒的拍案而起。 游俠劍客最好面子,這種挑釁,完全足夠與之生死搏斗了。 高漸離一直在旁神色淡淡的彈筑,見二人要打起來了,才過來勸說荊軻,言重任當前,不要再多生事端。 至于明夷,則被青年無視了徹徹底底。 任誰被坑上這種極有可能要命的任務,也給不了始作俑者好臉色,這一路上,不要說荊軻至始至終都對她冷漠以對,就連高漸離,也失去了之前的好臉色。 荊軻啊…… 明夷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然后出門找了一同來的副使,讓他將船暫停在碼頭三日,然后孤身一人離開了大船,騎馬趕路到新鄭。 副使也知曉此行的任務,不會將明夷當做尋常的女子看待,當即從命。 因為秦國重農抑商的律法,新政如今街頭上來往的商人小販已經不似當年韓國統治時任意行走,而是都被統一的管理到了“賈市”當中,一眼望去,遠沒有當初繁華。 張良的父親祖父都曾經是韓國的丞相,一連服侍了五代韓王,在韓國可謂是根基深厚的世家大族。 但隨著韓國滅亡以后,張家也衰敗了,沒有家財、沒有奴隸、沒有為官的人才,到如今,只比普通的庶民稍好些許。 明夷自稱是張家故舊,然后向街邊的行人打聽到以前張相國一家的住處。 來到地方以后,才發現這里有多落魄,幽深的庭院大宅人煙寂寥,門窗多有殘破之處,屋檐下的墻角縫里,還有幾只瘦的□□的老鼠爬過。 這真是落魄到極點了。 站在大門前,明夷試著敲了幾下門,在看到沒有人來開門以后,就高聲喊了句“失禮”,然后翻墻而入。 明夷順著哭聲了走過去。 一間寬大卻簡陋的房間里,一個不足十歲的男孩而正抱著床榻上的另一個小孩子低聲哭泣,嘴里喊著阿弟莫要離開,見到這不速之客闖進門來時悚然一驚。 “你是何人?”男孩站起來厲聲說道。 “前來拜訪之人,敲門而不應,才冒昧闖入,敢問此處可有張平相國的遺孤?”明夷微笑問道。 男孩的神色越發警惕,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