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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嬴政語氣平靜的試探道。 還挺得寸進尺的嘛,明夷沉默一下,目光古怪的認真端詳起面前秦王來。 嬴政唇角微微含笑,坦然自若的任由她打量。 一身玄黑色王袍的秦王屹立在城墻之上,漆黑長發規整的束縛在發冠之內,鼻梁高挺、眸光深邃,五官俊朗且毫無瑕疵。比起幾年前剛剛繼位時還有些年幼的少年,如今的嬴政顯然已經隨著身體漸漸長成而越發氣度非凡,僅僅是平靜屹立在原地,也有不容忽視的威嚴氣場。 明夷若有所思。 如果睡了這樣的秦王,非但不吃虧,而且還稱得上是血賺,只是睡完之后恐怕會有麻煩。 還是再等等合適時機的好。 姬明夷久久不曾回話,嬴政也不以為意,牽過她的手往城墻下走。 所幸這種遮天的蝗災持續兩日之后,在農人的大力和冬日來臨下,蝗蟲也開始漸漸的減少。 然而咸陽的官吏還沒有松一口氣,瘟疫就緊隨其后席卷而來,這疫病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在整個秦國蔓延開來,造成死傷無數。 去年發生的旱災,一直到今年的蝗災和瘟疫,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般,這接連不斷的打集中讓秦國的大部分底層庶民終于承受不住,從最南方的巴蜀之地到北方的雁門郡,每一個治下的郡縣村莊里餓殍遍地,大量的難民開始涌入大小縣城的街頭,挨家挨戶的乞討。 感染疫病的人混雜其中,又間接地導致了更多人病死感染。 這些難民當然沒有用來通行的驗傳,但在生死關頭,誰還顧及得了這個,要知道被小吏抓到沒有通行證明,然后再丟入牢中和修城墻,也好過在收成糧食根本不夠生活的村莊里等死。 在這種混亂當中,秦王飛快啟動了之前預備的諸多手段。 咸陽宮中傳出一道道王令,首先強迫了各地的官吏再次加強檢查流民難民的驗傳,如果沒有確切公務,則必須待再所在郡縣不得走動,違者處死! 這道王令在引來一片罵聲的同時,卻也有效遏制了瘟疫的流傳,而與之伴隨的,是在一年多以前就斷斷續續運送到各地郡縣的石灰從倉庫中拿出,郡守官吏按照吩咐摻水以后潑灑在每一條街道和人煙密集的地區,并且強迫把所有得了瘟疫的人單獨生活在某一個地區,任何身體健康的親人都不得探望。 咸陽城中,太醫令的諸多醫者乘著快馬離開,然后奔波在各地給人看診。 秦王下令減免了不止一個受災嚴重的郡縣糧食賦稅,其余各地也根據災情多多少少有所減免,之前庫存中收存著最后一點糧食也終于在此刻放出,根據各地的災民數量多少而分發救災。 在秦王這樣強硬有效的手段下,混亂的災情雖然還未結束,卻終于漸漸控制。 這兩年的秦王處理大災的手段之高超熟稔,令人心生嘆服,秦國上下也終于不再議論他以往的“暴虐”事跡,開始夸贊起年輕秦王的英明。 當然,這英明是有代價的。 咸陽宮里,秦王已經連續數日只睡兩三個時辰了,而距離上一次完整睡一覺,已經間隔半個月了。 即便嬴政是正值精力充沛的年紀,也不免得顯現出幾分疲倦來。 所以當明夷見到嬴政在百忙之中抽空出來親自找自己時,不由得有幾分驚訝。 “這個時間陛下不是剛剛下朝?”明夷笑問道。 而下朝之后要馬不停蹄的處理奏章和召見大臣議事,總之絕對沒有時間來找她。 嬴政似乎剛一下朝就走來,因為身上華麗的黑色王袍還沒有換下,而不是穿一身普通的便裝。 他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的話,表情平靜,如同在大臣面前一樣,將所有的思緒壓制在冷淡平靜的表情之下,讓人看不出端倪。 明夷在這神色中感覺出異樣。 “可是發生了什么事?”明夷認真了表情問道。 嬴政思索一瞬,決定單刀直入的說。 “你母媼得了疫病?!辟f道。 明夷表情空白了一瞬間,惶恐像潮水一樣蔓延在心里。 “醫者已經前去診治,馬車就在宮外的夾道停留等待,你現在即可出宮去探望?!辟啙嵉恼f道。 “怎么會……”明夷不安的喃喃說道。 嬴政伸手,安撫似的劃過她的脊背,那一閃即逝的溫暖讓人留戀。 “太醫令醫術高明,你母媼的病可以痊愈,不必擔憂。”嬴政簡潔說道,聲音里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平靜。 說完這句話后,嬴政轉身離開,腳步不停的走向寢宮接見大臣。 他政務繁忙,還有將一百余份文書等待處理、七八個大臣等候召見、和咸陽城的難民安置等待決斷,能抽出這一刻多鐘時間已是極限。 明夷坐上馬車離開咸陽宮,來到母親居住的那處小院。 這里居然已經停留了不少人,除了原本服飾的榆以外,還有被派來診斷病情的夏無且和服侍的仆役。 他們是秦王收到消息后派來的。 明夷走到寢室里,只見到母親雙目緊閉的躺在床榻上,正發著高燒,不知是陷入了昏迷還是沉睡,皮膚上起出一片片昭示著不詳的紅色斑疹,被厚厚的棉被蓋著,額頭上搭了一片毛巾。 “母氏?”明夷在她耳邊呼喚道。 毫無反應。 “我母氏病情如何?”明夷向夏無且問道。 夏無且眉頭緊蹙,以防萬一,謹慎保守的說道“若是能熬過這幾日,便一切好說,若是熬不過……” 夏無且搖頭不再言語。 明夷的心情也隨著他的搖頭而起伏不定。 在診斷和開藥之后,夏無且便匆忙地轉身離開。 咸陽城中同樣疫病流行,還有許多高官貴人、嬴姓宗族等著他的診治。 明夷坐在母親的床邊,見仆役忙碌的來回,這些仆役將一切都井井有條的處理好了,不論是照顧病人或用藥用膳,無需多加囑咐。 明夷重新低下頭去,看著母親已經帶了細細皺紋的病容,感到微微茫然和惶恐。 見剛才出去買食物的榆也已經回來了,明夷驟然抬頭,問道“母氏怎么會突然病倒?” 每月的信件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