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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焦郁。 相處還算融洽,明夷便溫言問道“師弟怎么不生活在屈氏一族?” 不知這話又哪里惹了他不快,屈淵臉色驟然一冷,口氣很沖的說道“我之私事,與你何干?” 說翻臉就翻臉。 明夷心里頓時對這個新鮮出爐的小師弟添了幾分不快,臉上卻沒有表露分毫。 “天色已晚,我先告辭,師弟。”明夷站起來說道。 屈淵看了看窗外淡金色的陽光,知曉她這是生氣了,臉上閃過一絲對于自己失言的后悔,卻又嘴硬的不肯丟面子道歉。 于是他依舊跪坐在竹席上抿著唇角,眼睜睜看著姬明夷起身,穿上放在廊下的木屐,然后踩著清脆有序的腳步聲沿長廊離開。 …… 明夷沒有想過在短短時間內,自己會連續經歷兩次被人從笑臉相迎到掃地出門。 盯著緩緩在眼前合上的黑漆大門,夜晚的寒風料峭里,明夷冷的直打哆嗦。 一旁同樣被趕出來的屈淵渾身包裹的嚴嚴實實,兜帽遮住大半臉和眼睛,還帶了一個木頭面具,此時手中正拉著一匹不斷打著響鼻的健馬韁繩。 明夷不由得慶幸自己先見之明,白日時準備了些必須之物綁在馬上,以及春申君府上的人沒有把事做絕。 明夷嘆了口氣,對他說道“走吧,我對巨陽不熟,勞煩師弟帶路去最近的逆旅。” 屈淵從馬背上解下皮裘扔給她,然后一言不發的牽著馬在前面走著。 巨陽的夜晚沒有白日喧囂人煙,偶爾有貴人路過,也是乘坐著馬車急沖沖跑過夯土路,留下一地煙塵。 遠處的閭巷里,庶人平民為了節約燈油都早早睡了,月光下千櫛萬瓦都黑暗的沒有聲息,偶爾有幾聲犬吠遠遠傳來,反倒更襯托出幽靜來。 “師姐……”前面屈淵的聲音透著木頭面具傳出,低沉中多了幾分含糊不清,“……春申君把我等逐之門外,可是因為發現我父是宋玉?” 這話蠢的都沒法接。 屈淵身后看不見的地方,明夷肆無忌憚的翻了個白眼,然后繼續用溫溫和和的語氣說道“師弟多想了,不是因此。” 考慮到屈淵畢竟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少年,而不是和自己一樣活了十幾年又穿越一次,難免有些幼稚,明夷又多解釋了幾句。 “春申君因師傅而招待你我,如今驟然反目,也必然是因為師傅。”明夷說道“今日師傅出門是為宋玉先生,如今不喜宋玉先生的春申君又驟然將你我逐出,想必宋玉先生的事己有了進展,師弟應當歡喜才是。” “當真?”屈淵問道。 “當真。”明夷說道。 輕描淡寫幾句話,就說的屈淵心里驟然松快起來,一時間連步伐都有力了許多。 “那我們當如何去尋師傅?”屈淵問道。 “找個逆旅住下,等師傅來找你我便可。”明夷說道。 之前一路同行時,她在一座小城里不小心被幾個盜匪綁走,然后離開小城,沿著密林一連失蹤兩天兩夜,蓋聶都能輕描淡寫的找到她蹤跡,如今還是在巨陽城內,找他們兩個分分鐘的事。 找到了一家逆旅住下,順便半夜和屈淵聯手收拾了一個來偷竊錢財的小賊,第二天清早,明夷果不其然在逆旅中看到了師傅蓋聶。 蓋聶臉色頗為疲憊,找到自己的兩個徒弟以后便不雅的箕坐在地上休息。 他一日一夜都沒有休息,毫不停頓地先后去找了景家和昭家的家主,以春申君做大破壞各家族之間的勢力平衡為由,說服了景家和昭家的家主入宮面見楚王,終于保下宋玉。 一看到蓋聶出現,屈淵就沖上前去連忙追問阿父宋玉如何了。 “莫慌。”蓋聶輕輕拍打屈淵的肩頭,從懷中掏出一片寫滿墨字的帛書給他,“這是宋玉讓我轉交于你。” 屈淵立刻接過來,打開帛書。 “巨陽局勢風云詭異,于他大不利,宋玉先生只能暫且先回鄢都躲避一二。”蓋聶放柔了聲音說道。 鄢都是宋玉的故鄉。 屈淵抬起頭來,讀完帛信后淡紅色的瞳孔中一片迷茫,輕聲說道“阿父……也棄我而去了?” 帛信的內容很簡單,只是說自己要暫時回故鄉躲避,讓屈淵跟著蓋聶大俠好好練習劍術,奮發圖強,莫要惹是生非。 “怎會?只是如今他非但無法庇佑你,甚至無法保全自身,只好先將你托付于我照顧。等再過幾年,你們父子自然有機會相見。”蓋聶肅然說道。 屈淵擺了擺手沒有說話,獨自靠在窗欞上發愣。 一息間風云忽變,至親將自己托付于別人,然后獨自回故鄉……未來前路茫茫,要與與相識沒多久的師傅和師姐去周游各國…… 哪怕他再怎么比同齡人沉穩聰明一些,神色間依舊帶了些迷茫和對于未來的惶惑不安。 一旁的明夷看著屈淵有些感同身受,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腦海中思緒已經飄到了萬里之外的咸陽。 不知母氏和榆如何了…… 逆旅中居住,三人每日要花費蟻鼻錢二百八十錢,這個價格略微昂貴,長期居住承擔不起。 沒過幾日,蓋聶便在巨陽城中找了一處簡單屋舍租住,一月花費六百蟻鼻錢,然后帶著兩個徒弟搬了進去。 然后還惦念著與師弟龍陽君約定的蓋聶開始計劃著先去魏國大梁,然后再北上出使趙國了。 明夷聽完后問道“那何時出發?” 那時蓋聶正躺在屋脊上喝酒,聞言側頭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中盡是千言萬語說不盡的深意。 “時機未到,再等等。”蓋聶問道。 半個月后。 明夷又問道“師傅,我們何時出發去大梁?” 蓋聶一邊提著劍向外走,一邊匆匆說道“你且先去練劍,時機一到我自然會走。” 一個月后, 這一等便是兩個月,連屈淵都開始問究竟何時出發了,不解的問道“師傅既然要去魏國大梁,何不早行?” 蓋聶遙望著天邊的夕陽,目光中滿是屈淵看不懂的深意,這個劍客的脊梁仿佛承擔了萬斤的重量,卻又筆直的毫不彎曲。 這樣腦補著,屈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