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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鴿子樓的居民也沒再欺負打罵他,而是換了另一種方式折磨。他們用可憐同情的眼神和言語表達虛偽的同情,指責周父周母的狠心,完全忘了造成這副局面的根本原因來自于他們的流言。后來劉玉蘭搬進來,她很漂亮,但很可憐。因為她有著吸血蟲一樣重男輕女的父母和好吃懶做的兄長,每天起早貪黑的工作,用微薄的薪水養著這個畸形的家。周嫌和劉玉蘭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感情,慢慢的就有了些曖昧的感情。劉玉蘭不信掃把星那套,在很多對她心存歹意的目光中她更相信老實的周嫌。兩人走得近了,就引來了流言。男人嫉妒周嫌,惱怒劉玉蘭不識好歹,因為他們還比不過一個掃把星。女人嫉妒劉玉蘭的容貌,嘲笑她糟糕的眼光。流言就悄悄的在鴿子樓蔓延,女人男人都在說,出于嫉妒和惱恨。女人覺得打扮得那么漂亮的劉玉蘭肯定就不干凈,骨子里就是臟的。男人覺得跟一個鄙薄到那種地步的周嫌走得那么近的劉玉蘭骨子里一定很賤,缺男人。劉玉蘭的死源于這些流言,害死她的那些人正是因為這些流言再加上心里頭的那么點僥幸和想當然,就想要強jian她。那些人里面就有養了三條大狼狗的超市老板,也有鴿子樓里的好幾個年輕人。那些年輕人就是曾經把周嫌哥哥的死推到周嫌身上的那幾個。他們自認為自己比周嫌優秀太多,可劉玉蘭選擇了周嫌而沒有選擇他們,這讓他們惱恨。而且流言里說了劉玉蘭是賣的,既然都不干凈了,那就玩一玩也沒關系吧。大不了事后給點錢,說不定劉玉蘭還得感謝他們關照她呢。抱著這種想法,那些人就都在等著機會。直到劉玉蘭她哥在樓下超市賒了好幾瓶很貴的酒,沒錢還。把劉玉蘭押給了超市老板,那老板沒什么良心,就他那超市,不知坑了多少外地人。那些年輕人給了超市老板錢,順利的把債主轉到自己身上。然后他們堵住了晚歸的劉玉蘭,那一晚周嫌正好不在,他在工地里守夜。劉玉蘭奮力掙扎,一邊喊救命一邊跑,推搡的時候扎進了一旁的鐵柵欄。胸口破了個大洞,其實人沒死,及時搶救還能活。但那些人跑了,他們怕。當時不是沒人的,整棟鴿子樓,上千個人,發生點兒風吹草動都有人知道。可是沒人理,他們不想多管閑事,就全都當成自己眼瞎了,耳朵聾了。樓下兩個超市,都是開著的。三條大狗都在大聲吠叫,超市老板那情婦就坐在收銀臺,一抬頭就能看見這邊的情景。后來那情婦抬頭了,看見了劉玉蘭燃起了希望的求救聲,她無動于衷,拉下了鐵門——因為人群里有她男人。四樓的居民有很多都開了窗的,他們看見了,然后冷漠的關上窗。劉玉蘭胸口扎進了鐵柵欄后,想求救。她想活下去,她有很強的求生意志。她看見了唯一還開著的一扇窗,看見了周母。劉玉蘭囁嚅著嘴唇,眼神帶著祈求。周母猶豫了,她想下去救劉玉蘭。周父阻止了她,讓她別多管閑事。周母想了想,還是決定打電話叫救護車,可在撥號的時候周天賜出來了。周天賜嚷嚷著要吃雞翅,立刻馬上做。周母拗不過他,就擱下電話去廚房忙活了。一邊走一邊罵周嫌沒回來,害她得做飯。電話接通了,周天賜把它掛了。周天賜走到窗戶邊看著將死的劉玉蘭,臉上掛著惡意的笑,無聲的說出兩個字。婊子。這些都是周天賜告訴周嫌的,他看不起周嫌甚至于憎惡他。說來可笑,他的憎惡正是來源于父母和鴿子樓居民的態度。因為大人們的態度所以周天賜很小就想要周嫌去死,周嫌沒死他也要刺激得他瘋掉,仿佛他能從中得到快感。周嫌眼睛都紅了,第一次起了真正要他們死的決心。他覺得這樓里的人都壞了,每個人都壞了。就連三四歲的孩子都抱著惡毒的心思肆意的傷害別人,這樣的魔鬼為什么還要活著?怎么可以還活著?周嫌手里有一瓶安眠藥,上百來顆。他一直都有失眠癥,長期以來的欺辱讓他的神經緊繃,常年無法入睡。后來就去開了安眠藥,不過沒人知道,他藏得很好。這兒的人一旦知道他吃安眠藥,屆時他是個神經病的消息就會傳得沸沸揚揚。所以他不敢讓人知道。自從和劉玉蘭在一塊兒,他的精神得以緩解,失眠很少再犯。他就停下用藥,安眠藥吃多了不好他是知道的。但基本上每隔一段時間他還是會去醫院拿藥,原因他也不知道。后來他就知道了,因為他想囤藥,因為潛意識里有自殺的念頭。周嫌把一整瓶藥都倒進鴿子樓四樓的飲用水水箱里,然后等著藥效發作。不過藥效沒徹底發作他就瘋了,因為他聽到了超市老板在炫耀他的狗,然后他就知道了劉玉蘭尸體在哪兒了。藥效沒能徹底發作,他在砍殺一些人的時候遭遇到一些反抗。不過那些反抗沒什么用,他們看見他,一開始是嘲笑怒罵然后就是祈求,跪在地上跟條狗一樣的祈求,嚇得都屎尿都出來了。周嫌沒什么感情,沒有解恨、快樂、愉悅,更加沒有恐懼和害怕。他全程都很冷靜,像在完成使命一樣的冷靜的砍殺了所有人,包括他那狠心的父母弟弟。可惜了那時候他沒力氣了,只能殺了四樓的人,其他樓層的,無能為力。而除了四樓的其他樓層的人,當初對劉玉蘭無動于衷,此時也不會多管閑事。他們早就壞了。從里到外,壞得徹徹底底。后來周嫌砍斷了自己的脖子,忘掉了劉玉蘭的尸體在什么地方。死后的幾年里就一直在找,卻一直沒找到。當然找不到,劉玉蘭早就尸骨無存了。所幸的是,當初劉玉蘭死的時候受驚太大,魂魄早就離開rou身投胎去了。她不用留在這里受苦。周嫌還在看著月亮,月亮還是很圓很亮。他閉上眼睛,又開始做夢了。夢里他和劉玉蘭逃得遠遠的,然后結婚,生兒育女,生活得很幸福。風吹過,野草動。一只老鼠試探著走進了這棟鴿子樓…….SUV在公路上開得飛快,兩旁的樹木飛快的掠過,叢林間還能聽到歸巢倦鳥的鳴叫。這會兒太陽隱沒在了山頭,但還有一縷橘紅余暉暈染開來,天色有些暗了。天邊玉盤圓潤,散發著淺淡的光。天空層層疊疊的云很厚,很潔白,還有一道飛機云。車窗打開來,黃昏時候的風迎面吹來,涼爽且很舒服。茅九一邊觀望車外的風景一邊問:“我們跟丟了那只尸貓,你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