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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他們,將會一直困下去,直到消失。但鬼是不會消失的,而是一批又一批的產生。原因很簡單,原來的鬼消失了,但誤闖進來的無辜之人還會被殺死。四樓有陰靈,也有惡鬼。陰靈不傷人,惡鬼會。陰靈沒有靈智,會被驅使成為害人的工具。這就是茅九為什么執意要留在四樓的原因。驅使著火符照亮了走廊,尋著最近的一個房間看過去?;鸸庹樟亮嗣媲暗拈T,門也是紅色的,油了紅漆,但現在掉漆了。一塊一塊的,傷疤似的,斑駁不堪。茅九皺眉,一腳踹開門,砰的一聲倒地,煙塵霎時滾滾。往里面走,火符照亮了房間,這是個不到50平方的兩室一廳,很窄很小。客廳里擺了一張桌,一個沙發,還有一個電視柜就滿了。電視柜上有個電視,以前的大肚子款式,落滿了灰。桌子上有著電飯煲,還有幾個盤子、碗筷,里面都是黑色的臟東西,像是陳年的霉塊。茅九注意到那些桌子上、地上都散落著筷子,還有一個碎掉的盤子?;仡^再看沙發上還有攤開的雜志,雖然雜志已經非常破舊了,還被老鼠啃破了。這些跡象都在在表明了當時住在這兒的人是還在生活著的,毫無防備的,和往日一樣的重復著平凡而溫馨的生活。茅九驅使著火符在飯桌上空照亮,果然能看見椅子上、地板上、墻面上有著大塊的黑色的塊狀物,他猜測那應該是已經凝固了的血塊。沙發上黑色的那一塊大半也是血跡。制造出這么大面積的血跡,而且量還多,說明殺的人多,用的殺人的武器大概是斧頭砍刀之類的。而且當時被殺的人很大程度上是毫無所覺的,可是——茅九又覺得奇怪,就算再怎么毫無所覺也不會再看到殺人兇手時沒有逃跑吧。坐著不動,等著被殺?太荒謬了。無怪乎他這么想,因為血跡太過凝聚,尤其是在飯桌和沙發這些人們會坐下來的地方。估計當時有人躺著沙發上看雜志,有人在飯桌旁邊吃飯,兇手闖了進來,殺了他們。而他們沒有反抗,或者說,忘了反抗?茅九退出這間房,看了好幾間房,差不多是類似的情形。倒也有反應過來逃跑的,但房間太小,基本上兇手堵在門口就沒人跑得掉。所以有人跑進了浴室和臥房,反鎖上門。但門鎖頭處被砍壞了,痕跡是斧頭造成的。連續看了五六間房都是同樣的情形,茅九站在走廊看著天井,胸口有些悶。他可以想象整棟四樓都是差不多的情形,這就說明出事兒的不是一兩房的人,而是整棟四樓的人。一層樓的前后邊大約是有九個房間,左右兩邊只有八個,四面就是三十四個房間。假設一個房間只是住了三個人,那就有將近一百個人被殺死在這里。七八年前的命案,那時他也還有跟著師父到帝都,半點兒風聲也沒聽到。這就可以說明,這起命案是人為的。現如今,四樓里藏著陰靈,也藏著惡靈。他一腳踏了進來,不把事情解決了大概也出不去。這里面的東西不會放過他,陰靈雖然無害,可他們死得慘,被困得也很久,極度渴望救贖。孤魂野鬼是存不了多久的,會慢慢的消散于天地,就跟人一樣,客觀存在卻仍會經歷生死。只是鬼死得更快,一旦消失就是魂飛魄散。因為無人祭拜,無人惦記,他們不同于壽終正寢有個墓碑有子嗣祭拜的鬼,那些鬼——譬如蔣良他們去的那個公墓,是有陰壽的。陰壽盡了會轉生投胎,孤魂野鬼很慘,生前枉死,死后也不得善終,無人立碑,最終煙消云散。不想煙消云散的就會變成惡鬼,殺人,不斷的殺人,以得到存在的力量。這是基于信仰之上另一種獲得力量的途徑。唉,所以說神鬼一事過于神秘莫測。盡管他是接觸鬼最多的,卻對鬼仍是一知半解,遠不如師父理解的透徹。茅九在這邊的房間里發現了不對勁之處,卻一只陰靈都沒有發現。干凈得不可思議,這種反常透漏著怪異和危險。他的目光落在對面沐浴月光之下艷麗如潑了鮮血的一個個鐵門,舉步走了過去。因為建筑構造是口字形的,所以要走到對面只能從走廊盡頭走過去。茅九調頭走回去,經過樓梯口時猶豫了會兒后繼續走過去。這棟鴿子樓共有四個樓梯口,每層樓的每一邊都有兩端各有一個樓梯口。越是靠近對面,陰寒之地越盛。無聲的死寂愈發明顯,腳步聲極為清晰,讓茅九清晰的意識到這兒整層樓,也許藏著許多望著他的東西,但只有他一個活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兒,明明從對面看這邊,月光都灑在這邊,明亮得很。走近了才發現,很暗。仿佛之前看見的明亮、血紅色的門都是錯覺。茅九踩上有一排血紅色門的這邊樓的走廊,后腳剛一落下,眼前所見之景迅速扭曲、模糊、消失。再定睛一看,發現自己已身處陌生的地方,仍舊是原先的鴿子樓,原先的四樓,卻變得亮堂、干凈了不少。還是有些舊的,卻不破舊。月光像是落在了中堂,整個四樓都被照亮了。廊道、房子、墻壁沒有臟物附著,干凈了不少,卻還是一樣的安靜,安靜得死寂。四樓的三十四個房間的房間門全都變成了血紅色,濃郁的仿佛還在滲出鮮血一層一層的鋪蓋上去保持著鮮艷的血紅色,充滿了不祥。不。不是仿佛。的確是有源源不斷的鮮血涌上來,將迅速褪色的門重新染上血紅色。不仔細看只會以為是顏色過于鮮亮,反光產生了流動的錯覺。而實際上的確是流動的。隨著鮮血的流動,整個四樓仿佛活了過來一般,在咆哮、掙扎、呻吟,極為痛苦的聲音。那些聲音是從房間里傳出來的,有男有女,大人老人小孩都有,那些痛苦的呻吟慢慢變成了尖叫,全都匯聚在一塊兒交纏、交融,變成了極其刺耳的尖叫。尖叫中還夾雜著笑聲。聲音加上視覺上的刺激仿佛使得整個四樓的空間都開始扭曲起來,雜亂的聲音尖嘯著鉆進腦子里,疼得仿佛要炸開。茅九捂住耳朵,尖利的聲音還是源源不斷的鉆入腦子里,疼得他差點想跳下去死了算了。顫抖著手指從兜里想掏出黃符封住聽覺,可是腦袋太疼了。那些聲音是想直接絞碎他的腦子,這不是不可能的。他已經感覺得到再聽下去,五官都要滲出鮮血來了。茅九甫一低頭,陡然察覺背后有陰冷腥臭的腥風襲來,就地一滾躲了過去。因為襲擊過來的東西速度太快,他沒能看清,卻能看到墻壁被破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要是他沒躲過去,那玩意兒就會直接從他的腹腔里鉆出一個洞來。茅九剛想站起來卻發現腿沒有了力氣,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