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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yán)锏哪凶哟鬼鄣组W過一抹痛色,伸手輕輕拂開男孩額頭的亂發(fā),又仔細(xì)的攏了攏被子,隨后輕拍著被子想哄對方睡覺。男孩閉著眼睛,兩頰潮紅,呼吸粗重,又?jǐn)鄶嗬m(xù)續(xù),似乎極為艱難。他用力吸了兩口氣,咳了兩聲,似慢慢沉入夢鄉(xiāng),好一會才發(fā)出類似囈語,又類似低喃的聲音,“我,看見皇祖了,也看見父王了,他們騎著戰(zhàn)馬,跑得很快,我努力追,大聲喊,可他們卻是不停……他說得對,我是禍星,厄魔,生來就只會給身邊的人帶來滅頂厄運(yùn),死了也好,死了……也好……”身邊的男子聞言呼吸一緊,雙目冷凝,薄唇微張,帶著一絲怒意,想問是誰說這樣的話。但懷里的小孩已然疲累至極,說話也越來越無力。他抿了抿唇,只能先壓下問話,轉(zhuǎn)頭看著車窗外滿目瘡痍的景色,眼底滿的憂慮。……“我的小公子,快下決定吧,已經(jīng)有太多的人為你而死,看看這些對你忠心耿耿的手下,你難道也想看著他們都因你而死嗎?”兵荒馬亂的追逐中,馬蹄嘶喊,兵器撞擊的聲音在他耳邊如若冬雷。男孩艱難的睜開眼睛,側(cè)頭看著馬車外兩方殊死交戰(zhàn)的情景,手動了動,卻全無力氣。馬車上,嘶啞蒼老的聲音依舊自顧響起,帶著幾分蠱惑。“這些人,每一個都有獨(dú)馭千軍的才能,就說古乙,若不是為了你,在這亂世之中,憑借他的才能,或許已經(jīng)的新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帝星、王星、將星皆因你而隕落……”“不,不要……”“只要你死,他們被扭轉(zhuǎn)的命運(yùn)也將會走回正道,擁有百世之福。”中年男人一手輕輕念著稀疏的山羊胡子,一手慢慢的放到男孩腹部之處,手底下發(fā)出淡淡的紅光,嗓音也越發(fā)的柔和低緩。“只要,我死……”“對,只要你死,其實(shí)也不算死,你只是回去本該帶著的地方而已。”男孩眨了眨已經(jīng)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的眼睛,瞳孔慢慢開始渙散,眼睛也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合上。嘴唇輕輕動了動,似乎說出了什么,卻低得完全聽不見。中年男人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驚喜,手掌小心翼翼的往上抬,便見淡淡的紅光中,一團(tuán)金色朦朧的東西被吸了出來。而此刻,男孩的呼吸已經(jīng)完全消失,心臟也不再跳動,睡顏安寧,嘴角似有一絲釋然的微笑,卻也帶著絕望的苦澀。……“你叫什么名字?為何會睡在棺中?”少年清亮的嗓音帶著些許好奇和探究。小孩歪了歪頭,眼里帶著迷茫的搖頭,“我叫殷辰,其余的,我不知道……”“王卿說你沒處可去了,那你以后就住宮里吧,陪陪朕可好?這宮中,無人陪朕說話,好生無聊。”“哦,……好。”小孩眨了眨眼睛,迷糊的點(diǎn)頭,他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但卻記不起來了。接下來,小孩每天都陪在少年身邊,他換上內(nèi)侍的衣服,與少年同行同寢,幾乎寸步不離,也明白了少年所謂的沒人陪。少年的身邊只有侍從,除了回話,并不敢多言,一天中,除了早朝時候,少年身邊幾乎都是一陣靜默。但早朝的時候,少年卻也只能如同一尊雕塑,呆做在龍椅之上。他突然覺得少年和自己很像,那種窒息又無奈的孤獨(dú)。所以他盡量陪著少年聊天,玩耍,逗樂,有時候兩人會因?yàn)樽ヅ獛讉€宮人而哈哈大笑,或者偷偷藏起來讓人來找卻找不到的得意和竊喜。小孩慢慢的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少年突然一臉蒼白的朝他跑來,抓著他的肩膀顫抖的讓他快逃。他不明所以,直到幾個人闖了進(jìn)來。進(jìn)來的那個人是帶他來見少年的人,少年叫他王卿。少年似乎對他很依賴,什么都交由他來做。可當(dāng)那個人一臉猙獰而兇惡的威脅少年下令把他抓起來的時候,他才知道,少年對他的縱然,不是信賴,也不是親近,而是懼怕。看到少年抓著他的手害怕得發(fā)抖,一邊哀求一邊后退的模樣,他生氣了。他只想把眼前的人都丟出去,把門關(guān)緊,不要再讓少年害怕。然后,對面的幾個人突然面色大變,好像遇到什么恐怖的事情,甚至有兩個人嚇得直接軟倒在地上死死發(fā)抖。而他耳邊也發(fā)出一聲急促又驚懼的喊聲。他才轉(zhuǎn)頭,就見少年急忙甩開他的手飛快后退,臉色更加慘白,眼底的驚懼越發(fā)的濃厚。他愣了愣,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吶吶開口,想問少年怎么了。但那個被叫王卿的人卻突然快步上前,拔出一把匕首,抓住少年的肩膀,把匕首橫在少年脖子上。“放開他!”他驚懼的朝著那人怒喝。那人卻笑得極為邪惡,道,“要我放他可以,只要你乖乖聽話就行。”“你……”“嗯?”那人把匕首湊得更近,便見少年嘶了一聲,纖細(xì)雪白的脖子上便出現(xiàn)了一絲紅痕。頓時,淡淡的血?dú)忾_始在空氣中蔓延開來,讓他顯得越發(fā)的焦躁不安。“好,好,你先放了他!我都聽你的。”“王莽,你敢!欺君罔上,弒君謀位,朕可誅你九族!”少年怒急,也忘記了害怕。那人卻是得意大笑,不屑道,“誅九族?皇上莫是也要把太皇太后也算進(jìn)去了?”少年臉色劇變。那人卻抬頭朝男孩看去,伸手把匕首丟到男孩腳邊,隨后收掌成爪扼住少年喉嚨,道,“想要換他的命,把你的心臟挖出來。”男孩臉色也是一變,少年瞪大眼睛,想要開口,卻被扼住喉嚨,說不出話來,只能瞪著眼睛死死的看著男孩。男孩看著少年驚慌的神色,又看著他脖頸處不斷往下留的血,手指動了動,慢慢的蹲下,撿起那把帶血的匕首。此番經(jīng)歷似曾相識,心中莫名涌起一陣心灰意冷。他抬頭看向少年,又轉(zhuǎn)頭看向屋中的人,緊了緊匕首,抬手便要往胸口刺入。那人卻突然喊了一聲,“慢著。”隨后轉(zhuǎn)頭朝一個手下吩咐道,“你去。”那個手下臉色頓時變得無比慘白,驚懼的看著男孩,“我我我……”“快去!”那人低喝了一聲,聲音冷厲而陰鷙。男人被嚇住,只能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接近,顫抖著手搶過男孩手上的匕首。見男孩沒有任何反抗,稍微放下心來,膽子也大了些。他抬起手,匕首對著男孩胸口處慢慢的劃下一痕,卻只見男孩悶哼一聲,卻依然沒有反抗,頓時就完全放開了,臉上表情也猙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