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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味道有排斥反應。”余鱻說,“準確來說,我一旦流汗、醉酒、劇烈運動,聞到我氣味的人就會眩暈。”“它還會引發部分人的性欲。”他說,“有時我自己也會被影響。”賀蘭山藏住了臉上的驚訝。這要擱里,就是行走的情絲繞啊。香水世界有不少帶“附加屬性”的味道,不算太稀奇,但平常很少能遇見,通常只能在電視的“奇香軼事”節目上看到,比如飯量是常人幾倍,但永遠吃不胖的網紅大胃王吃播——愛慕巴杜爾。賀蘭山問:“那你平時怎么辦?”余鱻:“我會吃藥,但吃藥有副作用,所以能不吃就不吃,我避開雷區就好。”“但昨天我被那小孩一撞,藥全灑了,晚上又意外喝多。所以那名司機被我影響到了。”“至于剛才,情況緊急,我來不及吃藥。”賀蘭山想起昨夜司機的異常,和方才圍觀群眾的反應。這一切都解釋得清了。這是什么杰克蘇屬性……如果這是賀蘭山肯定得吐槽,然而他現在卻笑不出來。余鱻說得平淡,但在現實生活中攤上這事,想必煩惱很多。“但是,”余鱻一頓,“賀蘭山,我幾次遇到你,你都沒被我影響。”“更奇的是,昨夜你在海邊抱住我,我感覺自己的氣味淡了,頭腦也清醒了許多。”余鱻輕嘆了口氣,有種不自知的性感,“不過后來你一不抱我,我又醉暈過去了。”這話聽起來,怎么有點奇怪呢?賀蘭山:“大概因為我不是香水吧,我是風油精……提神醒腦。”對方挑挑眉,了然道:“我以前只在新聞上聽說過你這種情況。”“彼此彼此。”“嗯,所以我和你有肢體接觸的時候,你是可以抑制我的?”“大概吧。”賀蘭山說到這忍不住笑了出來。香水之神把他倆屋的門關上了,沒有給他們打開兩扇窗,卻在兩屋之間挖了條秘密地道。在二十多年后,他們終于在地道里碰頭了。“既然如此,賀蘭山,我有個不情之請。”“嗯?”“能不能請你陪我完成幾條人生清單?”賀蘭山好奇心旺盛,睡前在網上搜起了奇香水軼事。一條新聞報道:“新婚100天zuoai1000次,女香性欲太強致老公喪失性功能”。他默默地點了進去,里面提到女香是“密使同名香水”。老鐵,穩。微博上還有條帖子:“身邊人嫌棄男友太難聞,我應不應該跟他分手?(他是蘆丹氏忽必烈麝香)”評論區很熱鬧。【我瓶身要倒了】:“經典狐臭味………………”【不是輪胎味】:“靠,樓上們啥眼光,哪里臭啊?這么有男人味的香水你們不要給我啊!”【再和古龍男談戀愛我剁rou】:“鴨屎味的香水啊,臭拒。過,下一題。”【午夜坐飛機】:“題主~聽我一句勸~味道不合幸福不易啊~誰叫咱們是香水呢~想想你未來寶寶怎么辦~也要臭臭的嗎~”【裸女是本名】:“什么年代了還聞香談戀愛?談得來最重要,生得臭是錯嗎?笑了。樓上mdzz不解釋。”【小白毒明明很純情】:“姑娘好好想想自己為什么要跟人家在一起吧,畢竟是自己過日子,管他旁人怎么說。”世上香水真是各有各的苦惱。賀蘭山記得小時候母親教育自己:“味道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內在。”然而他在上幼兒園第一天就被神嘲了。自我介紹時賀蘭山大聲告訴大家,自己不算香水,是風油精。小朋友們哈哈大笑:“風油精是什么啊!沒有聽說過哎!”后來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如果他犯了錯,其他小朋友都會怪他:“不愧是風油精,果然跟我們不一樣哦,奇奇怪怪的。”年紀大了后,同學們才漸漸了解,世界上有各種千奇百怪的香水,也有不算是香水的。他們多多少少學到了包容理解,不再嘲笑賀蘭山。之后他也很少受到異樣的眼光,但那顆自我懷疑的種子還是被種下了。“我跟他們不一樣。”“我不正常。”香水們從小到大,一般都會受到他香的示好,而賀蘭山人緣好,卻從來沒被人表白過。青春期時母親終于告訴他,他的體質很難被香水喜歡上。賀蘭山現在想想,這句“很難”大概也算是安慰。豈止是難,應該是不可能吧?他大學時主動追求過兩名男生,但確定關系后,雖然對方嘴上說愛,但并不愿意接吻,頂多牽個手。跟第二任男友上床時,連前戲都還沒開始,對方說:“對不起,我對風油精硬不起來,一聞到這股味就痿了。”最終還是以分手告終。賀蘭山去陽臺上吹風,夜風吹動銅鑼燒的包裝袋,他聞不到別人的味道,只嗅到自己身上清涼的薄荷味。他突然想起在群眾的小聲議論中,余鱻上車的背影。也不能說是落寞,畢竟他背脊挺得那樣直。賀蘭山啃著銅鑼燒,給余鱻發了條微信:“你說的事情我考慮下,能把具體事件告訴我嗎?”余鱻在車上說,自己從小到大鮮有機會在外運動,因為抑制藥物偶爾會失效,平日健身也只能在室內單獨一人。賀蘭山試想了下他踢足球的樣子——比賽進行到一半時,一隊人暈倒的暈倒,發情的發情。太可怕了。賀蘭山是風油精,所以只要二人肢體接觸,余鱻氣味的影響力就會被抑制。如果倆人結伴而行,路人們的人身健康就能得到保障,余鱻也能去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信息發出后余鱻秒回道:“登山、跳傘、過山車、蹦極、徒步。”賀蘭山很干脆:“那行啊,都是我力所能及的。”余鱻:“謝謝,費用我來承擔。”“不用,你太客氣了,就是玩嘛,趁此機會我也出去看看。當然了,時間安排上得再磨合。”賀蘭山百無聊賴地趴在陽臺邊,現在是晚上八點多,樓下小孩們在瞎玩自創的四次元游戲,笑聲跟唱歌劇似的忽高忽低,也不知在笑啥。樹葉茂密,他只能透過縫隙捕捉到孩子們彎彎的嘴角。他記得自己在這個年紀,娛樂活動是坐家里看電視,連跟別的小孩一起犯傻的機會都沒有。沒辦法啊,別人嫌棄他是風油精,所以不帶他浪。手機震了一下,大概是不方便打字,余鱻傳來一條語音。將手機擱耳邊,他聽見余鱻說:“好,謝謝。”賀蘭山心中有種熱胳膊貼上冰欄桿的暢快。他嘴角一揚,就像樓下那群小孩一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