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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進入了夢鄉。 花溪將針線活放在一邊,起身要走,不放心,回頭瞧了瞧,古扉今兒很乖,沒有鬧床,只被子蓋在腋下,這樣會著涼的,他又穿著單衣。 花溪半跪在床上,小心翼翼抬起他的手臂,塞進被子里,掖了掖之后才出去。 她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到主事。 假如主事真的刻意為之,八成也會等著她,是不是真的有別的意思,去看看就知道了。 * 亥時,慎邢司很熱鬧,主事出錢,買了酒rou給大家壓驚,長錦宮的事著實嚇著了他們,現在都不敢提,假裝聊別的,很開心的樣子,其實個個還都有些后怕,瞳子里滿滿都是懼意。 早就聽聞冷宮怨氣重,聽說和親眼見到,這區別還是很大的。 慎邢司經常接觸死人和尸體,挖墳也不少次了,什么世面沒見過,每次也最多就是一些小動靜。 比如說貓路過,或是哪哪年久失修,掉下來個什么東西,今兒委實怪異。 那地面就像活的似的,動來動去,要說幻覺吧,它也不可能所有人中的幻覺都一樣,所以肯定是真的。 那玩意兒還想活埋了他們,土填到腳腕,是有目共睹的,現在褲腿上還有印子。 唯一令人安慰的是,離了那之后身上的血變成了泥,說明已經脫離的危險,這里那玩意兒夠不著。 這個點已經很晚了,喝完了酒,吃完了rou,大家還完全不想動,怕離開了人群會落單,也有可能是屋里點了燈,所以有安全感一點? 打破平靜的是主事,主事年長,且膽子大一些,主動提出要送他們回寢屋,眾人感激不盡,主事太會來事了,正怕著呢。 有主事在,果然安心了些,主事在前面打頭陣,他們在后面跟著,按著主事的吩咐,挨的極近,到了寢屋點了燈,才紛紛放心下來。 主事要走,外頭黑燈瞎火的,司員們有些擔心,但是主事說他一身正氣,不怕,在長錦宮時,本來一點感覺都沒有,是被他們大呼小叫影響了心境,其實一個人更能冷靜。 司員們羞愧難當,沒話說了,讓主事走,不然的話他們還要去送主事,這送來送去什么時候是個頭。 主事也確實膽子很大。 別了其它司員,主事一個人在清冷的小道里走著,過完了年,元宵也過了,現在其實算立求,倒春寒,天氣還有些冷,尤其是晚上,風刮的厲害。 他單手提燈,空出一只手放在唇下吹了口氣,走了一會兒,聽到聲音有輕微的腳步聲。 他是慎邢司辦案的,對這個十分敏感,不用猜也知道是被跟蹤了。 “出來吧,我看到你了。” 第一聲沒人應,他又喊了一聲,“不出來我走了。” 花溪猶豫片刻,還是從角落走出來,微微伏身,朝主事行了一禮,“見過主事大人。” 主事笑了,“居然懂了?” 話里有幾分驚訝和意外,似乎沒想到一樣。 “主事多番暗示,奈何奴婢笨拙,回去后好生琢磨了幾遍,這才決定碰碰運氣。”沒想到叫她賭對了,主事果然一個人出來。 大半夜的,他又是主事,完全可以帶幾個人,但是他沒有,就好像在給她接近和跟蹤的機會一樣。 主事笑意更深,“能找來,說明還不是很笨。” 他的行為和做法互相矛盾,一方面是慎邢司主事,事事都要以慎邢司為主,另一方面夾了私心,想將這兩件事同時辦好,不太容易,也因此,別人更難判斷出他的本意。 花溪能猜到,多少說明她有些本事。 花溪頭低下來,“主事大人,奴婢想不通……” “我為什么會幫長錦宮是嗎?” 主事抬起頭,瞧向天上的明月,“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我年輕的時候也跟你一樣,疾惡如仇,總想著趁職守方便,對那些人下狠手,不小心留下證據,那時候是娘娘在主持后宮。” “她看出來了,知道那人為人如何,默默替我瞞了下來。” “那時我便向娘娘發誓,將來有一天,但凡娘娘用上,萬死不辭。” “娘娘只是笑,說用不著如此,替她完成三件事便可抵了人情債。” “后來我升了上來,成了慎邢司主事,一直等著娘娘的那三件事,沒等到,倒是等來了娘娘被打入冷宮,自殺身亡的消息。” “她死了,那三件事自然也無需再做,不過前幾天我插入長翠宮命案,偶然間發現蹊蹺,自從你們搬進冷宮,冷宮似乎極不安寧,一連出了三起命案,所以我便將目標鎖定在你長錦宮。” 花溪苦笑,原來是這樣查到長錦宮的,不得不說能辦案的人,角度清奇。 “長翠宮命案是你做的吧?” 花溪沒回答,因為不能說,她還不確定這位大人是不是騙她的,假如只是為了讓她承認殺人的罪證,那她死的太冤了。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因為在原文里,根本沒有主事什么事。 “我看到你院里的草了,后院的青磚掀掉,沒有種菜,反而種了草,定是要那些草有用,所以才去長翠宮拔草,結果意外碰上那四人。”他分析,“那四人都犯過事,最近慎邢司在查他們,大抵是說了什么,叫你起了殺人的心思對不對?” 花溪還是不說話,任由他一個人猜,就是不承認。 “長儲宮的命案也是你做的,扶月公主沒那個膽子,也沒那么大的力氣。” 花溪依舊不說話,沉默到了極點。 “如此三件事,我已經幫你瞞了兩件,剩下一件,好自為之。” 花溪抬眼看他,“依主事的,主事怎么說,就怎么算。” 這句話似是而非,看似是承認了那兩件事是她做的,實際上是想要那一件事,如果能得到主事幫一件事的承諾,份量可重了。 即便真的有人埋伏在附近,偷聽他們談話,她也有借口,說是怕主事,主事說什么她都會照做,擔心惹怒主事,主事要怎樣就怎樣。 她有后退一步的余地。 “我會好好珍惜的。”這句話余地更大,模棱兩可,珍惜什么?珍惜花啊,草啊,樹啊,獸都行。 主事嘆息一聲,語氣里有一絲無奈,“天晚了,回去吧,我也該走了。” 花溪點頭,“主事慢走。” 主事邊走邊搖頭。 “狡猾的小姑娘。” 花溪在前世一步一個腳印,吃了不少虧,不狡猾不行,她也沒走,送主事回寢屋后才回去,為了抵消方才猜忌惹人家的不快。 冷宮里沒有鬼,只有她知道,所以她無所忌憚,也不怕,別了主事自己回到長錦宮,一翻墻進去了。 古扉還在睡,沒醒過,花溪栓上門,脫了衣物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花溪起床時古扉已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