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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以及那個發(fā)光的瓶子。“??!”許良叫了一聲,眼看著瓶子骨碌碌的,朝茅坑勇往直前地滾了過去。他想去抓,但速度不夠快,好在這時車廂又晃了一下兒,瓶子轉了個方向,骨碌碌撞上了墻壁,發(fā)出“噗”地一聲輕響。瓶口掉出個老舊的木塞子,暖橙色的光芒緩緩流出,像是一層果醬覆在地上。可惜這里是廁所,就算果醬也勾不起什么食欲。許良直到這會兒都沒意識到自己穿錯了常凈的外套,只想撿起瓶子,讓它別再滾回去掉進坑里。手指剛碰到瓶身,瓶子就像受驚的小動物似的,一震然后跳開,居然又朝著茅坑去了。這次許良離得夠近,趕在最后一刻把它抓進了手里。掌心傳來一陣暖意,接著,一團雞蛋大小的光暈從瓶口猛地竄出,然而方向錯誤,居然不偏不倚地掉進了坑里。但緊接著,這光團又從洞里飛了出來,砸進洗手池里變作一條水泡眼的金魚。金魚尾巴一甩撲向許良,于半空中幻了人形,落地時已經是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兒。少年一頭柔軟的棕紅色短發(fā),皮膚細膩光潔,臉頰還浮著健康的紅暈,一雙眼睛水光靈動,鼻子也小巧可愛,但……他卻長了兩片香腸似的嘴唇,或者說,長了典型的魚唇。少年落地后指著許良“啊”了一聲,氣勢洶洶地說:“站著別動,我要附你身了!”許良本來沒打算動,被他這么一叫,反而退了半步撞在門上。少年說話算數,雙手合十朝許良沖來,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半臂,也虧了他能做出沖刺的動作,重重朝許良胸口一撞。正常來說,這么一撞下去,少年就能成功附身了,可他卻“哎呦”一聲,被某種力量彈了出去,轉瞬變回金魚掉進了茅坑。這時身后傳來敲門聲,常凈問:“傻良,是你嗎?”許良把門打開,剛想出去,脖子卻被纖細的胳膊勾住。少年依然氣勢洶洶,看著常凈說:“照我說的做!不然擰斷他的脖子!”常凈連符文都懶得用,一拳快速揮出,正打在少年臉上,硬生生把他揍得飛了出去,同一時間,他把許良拽到身后,指間已經夾了一張凈符。少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人饒命!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都是說著玩的我怎么會真的傷害許哥哥呢——”話音未落就變成光團朝著茅坑逃去,嚷嚷著:“傻-逼凈道者抓不住我略略略——哎呀!”他沒看到已經有一張凈符等在那里,迎面撞了上去,結果被靈力彈開滾了幾圈,縮在地上,蔫兒了。常凈對許良說:“跟我回去?!?/br>許良捂著褲襠,“我要尿尿?!?/br>“那你尿吧,快點兒?!?/br>“你關門啊。”“……”常凈關了門,不過把自己和許良都關進了廁所。因為魚妖還在地上躺著,不能讓許良自己進去,他不想收妖也不想用手碰那條在廁所里跳來跳去的魚,干脆跟進來比較方便。空間有限,許良好不容易才解決了問題,吁一口氣,“我都尿進去了,一點兒都沒灑出來?!?/br>常凈:“嗯,挺厲害的。”許良指向地面,“小金魚怎么辦?”“你看錯了,沒有魚,也沒有人,你做夢呢。”常凈拉著許良要走。許良卻問:“那到底是看錯還是做夢?”常凈:“……”你到底是不是傻。這時,金魚甩著尾巴幻了人形,揚著下巴看向常凈,“我知道你是常家后人,知道你在降妖管理處,也知道你們現在的那些狗屁規(guī)矩,現在既然許哥哥看見我了,就要被帶去清除記憶,你別想瞞著,我會告發(fā)你的,除非你滿足我一個要求……哎呀!”又打我,不是人qaq……常凈:“可以,我就當沒看見你,你走吧?!?/br>少年:“不,我不走,我要報恩!”常凈臉色微變,把許良拉到身后。少年:“我被封印過拿不到良妖證,也拿不到許可證,你們的狗屁規(guī)矩不讓我報恩,但是他把我從封印里解救出來,這個恩情我非報不可,我已經決定了,只要我有一口氣在,就一定要對他以身相許!所以常家后人,你給我偷一張許可證吧!一張就行!”“以身相許?”常凈搖晃著手中的凈符,“你再說一遍試試?!?/br>少年:“王大錘對我有救命之恩!按照老規(guī)矩,就是應該以身相許!你打我??!我不會向強權屈服的——哎呀疼疼疼!我錯了我錯了饒命,別打了嚶……”常凈忽然覺得心情不錯,難得有只妖精找上門來,報恩的對象居然不是傻良。五分鐘后,軟臥車廂。常凈把瓶子隨手丟進零食袋里,跟一包泡椒鳳爪挨在一起。許良追問著:“小金魚呢?”這已經是第三十遍了。許良在某些方面異常執(zhí)著,只要是他認定的事情就會一條路走到黑,即使現在記憶混亂也改不了秉性。常凈拿了個水杯說:“看好。”許良盯著杯子,常凈在杯子上一敲,眨眼間就有一條金魚出現在了水里。許良瞪著眼睛,愣了一會兒,“魔術!安安靜靜你會變魔術!”常凈:“你叫我什么?”“嘿嘿,安安靜靜?!?/br>“你幾歲了?”“快十五了?!?/br>原來只是想起了名字。常凈又在杯子上一敲,金魚再次幻成了少年模樣。常凈說:“我不會變魔術,但是他會,小金魚是他變出來的?!?/br>許良:“你好厲害啊,我叫許良,你叫什么名字?”“名字是很重要的東西,不能隨便告訴人類,哦不,告訴別人,而且我跟你不熟,你不許叫我黃昏!”常凈:“聽到了吧?他叫黃昏?!?/br>黃昏咬著厚厚的嘴唇,哼了一聲。常凈半躺在床上,“你在這兒杵著也沒用,現在下車找條河游回北京,再找人弄張假證,不過別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真去以身相許了,會給那個王大錘惹上不少麻煩。”黃昏:“你懂什么?我都在包袱里跟了他兩年了,我了解他還是你了解他?他雖然坑蒙拐騙,但家里還有三個弟弟兩個meimei要上學,根本存不下錢,娶媳婦兒是不用想的,這兩年全靠自己動手,手掌心兒里都起繭子了,而且他??吹木W站上個月還被封了,他這幾天都靠存貨,那幾部片子我都看膩了,他肯定更不愿意看,再說了,片子哪有真的好用啊,我們水族妖精又軟又潤絕對極品,到時候都不用他費勁兒,我都想好了,他只負責躺著,我自己來動就行,我是金魚,尾巴……也就是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