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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同伴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噤聲!你不要命了!忘了昨天那些人的下場了?!”這人打了個寒戰,低眉不再說話。昨天來了一伙兒兇神惡煞的江湖人,在這兒鬧了起來,結果那滿臉褶子的掌柜只是在算盤上慢慢撥弄了幾下,那些江湖人就身不由己地倒在了地上。再爬起來的時候面目呆滯,如同傀儡。然后掌柜的叫這些人出去,站在門口守門,吹了一天一夜的寒風。大漠的風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不然這些武功或高或低的江湖人也不會忍氣吞聲地縮在這里,寧愿受氣也不出去了。這里的風,是會吹死人的。昨天那些人,今天都躺在客棧的廂房里,均是重傷。年輕的小二熟門熟路地端來飯菜,順手將門掩上。沒有關死,留了條縫,但就是這樣便讓吹進屋中的風小了不少,凍得直哆嗦的人也終于感到了一絲暖意。“小二,你可真會擋我財路?!闭乒裉ь^看了眼門口的年輕人,渾濁的目中精光乍現。小二撇撇嘴:“得了吧,你這老守財奴。再吹下去我就凍死了,到時候誰給你干活?”“能干活的人不少,不差你一個?!闭乒耠S口道,手下又開始撥弄算盤。不過任誰都能看出來,這二人是在說笑。小二的活兒不多,只忙了一會兒就閑了下來,趴在窗前瞧著天氣。忽然小二睜大眼睛,不敢相信般揉了揉,方才急急忙忙跑去開了門。風“呼”的一聲沖進了門,火爐里的火焰終于承受不住這狂風的侵襲,艱難地晃了晃便“噗”的一下熄滅。屋里屋外,都是一片狂風肆虐的聲音。沒有人在意這些,所有人都抬頭看著門外,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狂風漫卷中,一匹馬緩緩行來。這馬通體墨黑,在風中步履穩健,一看就知是匹好馬。馬上坐著一個人,也許是兩個。騎馬的是一位身著玄黑衣袍的男子,單手拽著韁繩,面上扣著一張遮去半張面容的銀灰面具。男子的長發被風吹起,神情冰冷。他懷里抱著什么東西,遠遠看去只能看到一團白色。掌柜與小二的不可置信源于他們的震驚與喜悅,江湖人的不可置信就只源于震驚了。這片大漠的風被稱為死亡之風。這風既狂,且亂。別說是人了,就是這早早安置此處的客棧,時不時也要檢修,補上被風中攜帶的沙石撞毀的地方。風力大時,就算是這家不知名但來頭似乎極大的客棧,吃點虧被卷走些什么都是正常的。就算江湖人能以內力護體,但總有油干燈盡的時候。風,卻是無窮的。人力難與天力對抗,誰都明白。但現在,在眾人眼前,有一個人,騎著一匹馬,在狂風里如履平地。這人的內力,會有多高?馬走近了,眾人才發現黑衣人懷里抱著一個人,裹在厚厚的白色風衣里,看不清面容。到了客棧前,玄衣男子翻身下馬,然后又將那穿著風衣的人從馬上抱下。他所騎的馬兒極為乖巧,即便男子沒去牽韁繩,它也跟在了男子身后,溜溜達達地跟著小二去了馬廄。掌柜搓手笑著迎上前:“客官要住店?”男子拿出一塊碎銀:“嗯,要一間上好的客房?!?/br>掌柜捧著銀子,很是激動:“自然自然,您是貴客。小二,好生招待?!?/br>“放心吧您?!卑差D好馬匹的小二跑上前,極為殷勤地在前面帶路。掌柜則是小心翼翼地收好碎銀,深吸一口氣才哆嗦著手去打那算盤。這二人,便是君塵生與江驪歌。當時三人出了谷后,白霜與君塵生便去了之前借宿的農家。他們將自己的馬兒托付給人照看,如今自是要去取回的。這戶人家也很守信,收了錢便將馬好生照顧,白霜回來時還說自家馬胖了一圈。兩匹馬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馬,頗具靈性。白霜取完馬時也收了一封飛鴿傳書,看完信后說自己有急事先行一步,到時候再見,然后就騎上自己的白馬先走了。君塵生卻是沒什么要忙的,于是帶著江驪歌游山玩水般漫無目的地四處閑逛。深居谷中多年的江驪歌何曾見過如此景色,就算是前世末日之前他也很少出去,更何況那時也見不到現在的如此美景,所以他玩得很開心。君塵生見他喜歡,就更不急著走了,索性帶著自己頗有好感的醫師四處游覽,賞景,品茶,嘗美食,把所有能玩的,都玩了一遍。不僅江驪歌盡興,對于君塵生而言,這也是難得的輕松時光。二人現今來了大漠看看塞外風情,準備回去時看見一家客棧,便進來休息。君塵生的確有頂著狂風肆虐繼續前進的實力,但現在的江驪歌可舍不得讓他那么辛苦。君塵生樂得接受這人的好意,自然不會反對,即使他不在意這點勞累。這客??此破婆f,多年修筑的內在卻是極為牢固。門窗關緊后,屋外的風沙便再也卷不進來,連那怒嘯的風聲都小了不少。掌柜拉過下樓的小二,低聲問道:“都安頓好了?”小二斜眼看他:“當然。不過,你確定那是門主?”掌柜滿是褶子的臉上笑開了花:“我肯定?!?/br>小二嫌棄地瞟了他一眼:“看到你這張臉我就不想和你再說什么了,你什么時候換回來?”掌柜:“……臭小子,一天不訓你就能上房揭瓦!”偽裝成普通小二的葉云:“來呀,我怕你不成?”偽裝成掌柜的落桐:“你信不信我把棋玄叫來?”葉云:“呵呵。”不過葉云也不再擠兌落桐,而是低聲問:“可要通知其他弟兄?”“不必。”落桐冷笑一聲,“繼續保持高度搜索狀態,營造我們還在尋找門主的假象。門主一路行來必有安排,你我只需按照原來計劃執行,若有變動門主一定會與我們說的?!?/br>“是?!比~云微微低頭,答道。落桐微微瞪大眼睛:“你這家伙,還有低頭的時候?”葉云手腕一轉,指尖便多了一片金葉:“給你點好臉色你還不要是吧?”“等等等等?!甭渫┻B忙擺手,“無念可不在這兒,你這葉子扔出去沒人幫你撿回來。”葉云手一抖,忍了。江驪歌解了風衣,將懷里揣著的白鳥放在了客房里的木桌上。大漠風沙太大,他怕云兒受傷,所以一直將它護在懷里。君塵生伸手取了茶杯倒茶,將一杯茶水推給江驪歌:“喝茶。”江驪歌也不客氣,伸手取過,身上披著的紗衣隨著他的動作飄卷,似云似霧,淡淡的藥香便傳了出來。君塵生忽的伸手拽住了那層薄薄的紗衣,極淡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