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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杜盧已經七十有三。 *** 杜盧發熱的事情,衡玉他們沒有告訴眾學子。 八月初六,衡玉陪著陸欽前去送考。 放榜之日,在帝都考取鄉試的十四名學子全部名列榜中。其中,齊玨高中解元。 沒過多久消息傳回來,其余離京的學子也都已經有舉人功名在身。 不久之后,所有學子再次齊聚白云書院,為了最后的會試沖刺。 刻苦用功之時,幾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會試就臨近了。 之前日日挑燈夜讀,埋頭苦背,但到了臨近考試那幾天,一眾學子們反而松懈下來,慢慢調整自己的應試心態。 這天夜里,衡玉正在屋子里翻看話本,突然聽到院子外傳來幾道呼喚聲,“傅小夫子,快些出來啊!” 她放下手中的話本,走過去推開房門,倚在門邊俯視他們,“有什么事嗎?大晚上在這里鬼哭狼嚎。” 隔著房門,趙侃他們回道:“再過一段時間就要離開書院了,我們想著要彌補一下自己的缺憾。” 彌補缺憾?衡玉眉梢一挑。 “我們還沒有在書院放過煙花,如今夜色不深,書院肯定沒人入睡,趁現在一塊兒來放煙花吧,我們可是偷偷買了一馬車的煙花,夠放很久了。” 沒過多久,木門被打開,衡玉從院子里走出來,“走吧。” “走走走。”趙侃他們在后面催著她。 他們在這里喊得這么大聲,隔壁院子的陸欽、杜盧和左嘉石都聽得一清二楚。他們搖頭笑笑,也沒有阻撓學子們玩鬧。 即使現在距離會試不過幾天時間,但玩鬧一會兒怎么了? 白云書院的學子,本來就有傲視會試的底氣。 蹴鞠場空地極大,適合燃放煙火。衡玉到的時候,學子們或站或蹲,都在等著她到來。 瞧見她走進蹴鞠場,山文華先高聲呼道:“總算來了。” “傅小夫子你快些過來,我們第一響煙花是留給你的。”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衡玉上前,小心點燃煙花的引線,然后緩緩退回人群之中。 煙火一點點在夜空中炸開。 但凡白云人,只要一抬頭望天都能瞧見。 等第一響煙火燃完,大家就各玩各的,一齊將煙火點燃。 旁邊還有已經寫好字的孔明燈,衡玉撿起來一瞧,頓時樂了。 十多個孔明燈上都只有一句話——“為往圣繼絕學”。 “來來來,別顧著放煙花,來幾個人放孔明燈啊!” 有人一出聲招呼,其他人紛紛跑過來,一個擠一個在燃著孔明燈。 十六個孔明燈整齊飛到空中,望著那一句句“為往圣繼絕學”,大家伙正要開心嚎叫,臉上突然落下幾滴冰涼涼的東西。 “???下雨了?” “不是吧,怎么這么慘?” “啊啊啊啊啊我們的孔明燈和煙花!” 大家伙還是嚎叫了起來,不過這一回是哀嚎。 雨勢逐漸變大,沒人顧得上把那些沒燃放完的煙花收攏好,不知是誰一聲招呼,所有人都跑往距離最近的館藏閣避雨。 跑著跑著,不知是誰大笑了起來,“不錯不錯,這也是彌補了我們的缺憾啊。試問在書院這幾年,曾幾何時有過在雨夜奔跑躲雨的經歷。” 一聽這話,所有學子都忍不住跟著大笑起來。 *** 每個學子玩得是開心了,就是淋了雨,為了避免他們著涼,睡前都捏著鼻子灌下一堆姜湯。 才擺脫辛辣的姜湯,會試就到了。 會試這天,衡玉、白云書院三位夫子和十七位督學全部過來考場送考。 白云書院六十七名學子整整齊齊列于他們面前,穿著統一的服飾,聲勢十分浩大。 陸欽環視眾人一圈,溫聲說道:“你們是白云書院第一屆學子,是白云書院的基石,是為白云書院開辟歷史的存在。所以今天我們都過來了,為你們送考,也為了親眼見證你們創造一場歷史。” “你們其他九位夫子是朝廷命官,不便過來給你們送考。但他們也在等著你們創造歷史。” “所有人——” 這一回,不再是衡玉領著眾人,而是陸欽親自高聲喊道:“愿你們,壯我白云書院之聲威。” 六十七名學子目光堅定,聲音整齊,俯身行禮,“必不負眾望。” 學子們進入考場開始考試時,天色已經微亮,群臣站在金鑾殿外等著早朝開始。 山余束手站著,仰頭望著那已經拂曉的天際。 “你在想些什么?”一旁的神威侯問道。 “我心中所想與你一致。”山余輕笑,“從白云書院創立至今,六年時間了吧。” “時間過得真快。” “誰說不是呢?這些年,士人間一直在傳唱著我那一屆春榜的佳話,幾天之后,就該傳唱這一屆春榜的佳話了。” “那我們就等著見證歷史吧。” 見證歷史需要多長時間? 會試要考九天,放榜要等十天。 *** 九天考完下來,大多數考生只覺得自己半條命都去了。 這么高強度的考試,簡直就是對他們身體素質的一個巨大考驗。 不過這也沒什么,也不是寥寥幾個人灰頭土臉,他們所有人都差不……嗯?怎么有幾個人面色平靜、衣冠整齊? 這些面色平靜、衣冠整齊的,自然都是白云書院的學子。 會試考試強度是大,但他們在書院這幾年時不時就被拉去蹴鞠場跑個十圈起步,身體素質想不好都難。 走出考場,白云書院的學子們湊在一塊兒,還在交流著試題內容。 “你們覺得難嗎?” “瘋了吧,這不就是書院旬考的正常內容嗎?那道邊境問題的策論,論起深度來,還沒有神威侯給我們出的題目難。誰沒中就等著被傅小夫子削死吧。” 他們說話時聲調高了些,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咳咳咳低調。”甘語低聲咳了咳,提醒道。 “走了走了,回去睡覺。”趙侃打了個哈欠,懶洋洋揮手,瞧見自家馬車,立馬翻身上馬。 白云書院的學子們紛紛離開后,考場外才有其他喧鬧聲響起,“……他們剛剛在說些什么?” “白云書院的人瘋了嗎?” 白云書院的人當然沒有瘋。 他們那些話,是基于自己實力的正常反應。 正如當初衡玉對趙侃說的,他們擁有天底下最好的師資,力壓同輩之人,有什么不可以!憑什么不可以! 十天之后,貢院前放榜。 白云書院財大氣粗,早早承包下一間酒樓,所有學子坐在酒樓里等人過來報喜。 這一屆榜單錄取兩百三十二人,白云書院六十七人皆名列榜中,且全部擠在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