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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來,“小姐,我……” 衡玉擺擺手,“你難道沒有和我一樣的心情嗎,希望這個國家可以變得更好一些。” “我不會插手黨派之爭,做生意賺錢、讓你們研發藥品、研究青霉素,把商品遠銷國外,甚至進軍情報市場與虎謀皮,僅僅是想讓這個國家變得更好一些。” 僅此而已。這就是原因。 所以不要想太復雜了。 孫錢聽出她話外的含義。 他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年輕姑娘。 她穿著相比她的身材,十分臃腫的厚棉衣,捧著杯子在暖手,臉色有些蒼白,嘴唇泛著不健康的紫色。 房間里沉默片刻,孫錢的臉色越發恭敬,“我明白了,我會好好跟進這件事情。” 衡玉勾唇輕笑。 她離開四合院時,外面的風雪更加大了。衡玉拿起放在墻角的傘,卻沒有把它撐起來。 午后的太陽正是燦爛。 她走出房子,走出陰影,風雪加身,向著光亮而去。 *** 很快就到了除夕當天。 衡玉正在招呼季復禮貼“福”字,“靠左邊一點。不對,超過了,再往右一點。二哥,你方向感太差了,又歪了……” 季復禮難以忍受,“你是不是在逗我,我用我學數學的眼光來看,它非常完美。” “你的數學水平估計有所下滑。”身后,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正是突然出現在家中的季斯年。 他身上照例是軍裝外套,深藍色的外套穿在他身上絲毫不顯老氣,反倒襯得整個人越發冷厲,帶著些生人勿近的嚴肅。 “大哥,辛苦了。”衡玉上前與他打招呼。 她了解到了一些情況,因為她寄到特務處的那封資料,季斯年這段時間可是忙得夠嗆。 不過北平軍隊也因此,中上層將領換血不少。 季斯年失笑,摸了摸她的頭,“我有什么好辛苦的。” 又朝季復禮道:“讓開,連個福字都貼不好。” 季斯年上前去貼福字,還問道:“正了嗎?” 有些朝右歪了,季復禮正準備指揮一二,就聽到身旁的小妹道:“正的正的。” 季復禮:“……” 會心一擊! 他捂著心口,手指顫顫巍巍指著衡玉,“你……” 衡玉攤手,又道:“大哥快,還有對聯沒貼,我們去門口貼對聯吧。” 拉著季斯年走了。 季復禮覺得自己在小妹心中的地位正在節節下降。 忙活了一個白天,幾人終于把各種貼紙貼好,偌大的小洋樓到處張燈結彩,新年的氣氛十分濃郁。 吃過團圓飯,季復禮就拉著衡玉出去放鞭炮,季斯年手插在外套口袋,懶洋洋靠在旁邊看著。 而季曼玉欣賞了沒一會兒,就被“偶然路過”的莊子鶴叫走,出去外面散步。 季父把銀票用紅紙包好,拄著拐杖走出來,給四兄妹和莊子鶴都發了壓歲錢。 一九三零年,就在這樣的氣氛下悄然到來。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拜年是大年初二才開始,所以這一天一家人就坐在一塊兒聊天打發時間。 聊著聊著,話題就轉到了季復禮的工作安排上。 季斯年問:“你的老師年后要在哪里掌兵?” “東北,我到時候也會過去。以我的軍銜,應該會成為一名普通軍官。” 季斯年難得笑了下,“在軍隊好好表現。” 其實如果有機會,他更想在正面戰場廝殺,而非進入特務處在黑暗中行走。 但身不由己。 也總要有人在黑暗中行走。 衡玉側頭,看向季斯年他們,突然有些好奇,命運會把一家人推向哪里。 原本是軍隊新貴的季斯年進入他本人所不喜的特務處,原本是數學系學生的季復禮即將成為一名軍隊軍官,原本是一個普通閨秀的季曼玉轉身成為北平文壇的杰出作者…… *** 還沒出大年初十,季復禮離開北平前去東北和他的老師匯合,季斯年也繼續執行他的軍隊清掃任務,季曼玉受邀南下長沙做演講,季父要在杭州再開一家面粉廠,現在已經過去杭州選址。 只有衡玉一個人待在家里。 她手里握著一份報紙。 報紙上正在介紹一件事,說的是國民政府想要出資修建一條貫通南北的航運渠道,但政府資金不足,因此想要面向民間征集資金。 等渠道通船,政府會將航運的一部分股份劃分給商人,彌補商人的損失。 這條航運渠道是一筆大工程,單是前期投入就要一百萬銀圓。 但如果能修建成功,戰略意義極為重要。 衡玉合上報紙,給孫錢打了個電話,讓他出面承包下這條航運線的修建。 掛斷電話,衡玉枯坐了一會兒,打算出門去探望鄧謙文夫婦。 但她到了鄧家門口,鼻端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猛地頓住腳步。 這一年多來,鄧謙文的身體時好時壞,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遭一場大罪。 這么來回折騰幾次,鄧謙文瘦了許多,只是五十多出頭的人頭發已經花白大半。 過年前,鄧謙文就病了一場,衡玉當時連著來探望了好幾天。好在準備過年時鄧謙文的身體好轉。 現在這是,病情又反復了嗎? 她在門口站了會兒,被一陣冷風吹來打在臉上,這才從沉思中回過神,抬起手敲了敲門。 沒過多久,神情有些憔悴的關雅過來開門,瞧見衡玉,臉上才多了幾分笑意,“衡玉,春節快樂啊,外面現在正冷,你快快進來。” 衡玉拎著手里的禮物進門。 走到院子里,藥味更加濃了。關雅應該正在熬藥。 聞著這股藥味,衡玉能大概判斷出里面的中藥成分——果然是病情反復了,這個藥方和前段時間吃的藥方差不多。 衡玉把禮物放在墻角,“關奶奶,我進去看看先生。” 關雅還要去廚房看中藥熬得怎么樣了,她點點頭,“你先過去吧,老鄧剛好睡醒,現在正精神著。” 說是正精神著,但鄧謙文臉上還是難掩疲憊之色。他手里握著本書,瞧見衡玉,才把書本放下來,溫和道一句,“來啦。” “先生。”衡玉坐在他身邊,伸手把書本抽掉,“您還在生病,看書傷神。” 鄧謙文失笑,“看書是打發時間的,你來了就有人陪我打發時間了。” “那我以后經常過來探望您。”她的手微涼,畢竟剛從外面走進來,但衡玉的手心覆在鄧謙文瘦到脫形的手上,才發現他的手要更加冷。 ——好像身體里的血都是冷的一樣,沒有半點溫度。 鄧謙文也察覺到了,他默不作聲把手抽回來,塞進被子里,對衡玉道:“外面有個爐子,去把火爐拿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