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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頭,心中五味雜陳。難以置信,難堪,不知所措…… 也就只有他這個當事人才能深切體會到此時的心情。 “那我們去和蘿夢先生問聲好吧。” 郁洛急聲道:“別去!” 齊珂正要問些什么,就聽到不遠處傳來火車鳴笛的聲音。 ——在等待的過程中,火車已經逐漸靠站。 這時候,郁洛的好友笑著朗聲道:“子授,你不是要和蘿夢先生結識一番嗎,現在怎么一直縮在后面不上前,再耽擱下去,我們可就要上火車去上海了。錯過這一次機會,下一次也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才能遇到蘿夢先生。” 這一番話出來,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郁洛和齊珂身上。 但當他們看到郁洛的臉色,心里就有些納悶了,這副模樣瞧著不像歡喜的樣子啊。 其中最納悶的就是剛剛出聲的好友。 郁洛抿著唇,在眾人的注視下回過神,勉強扯出一抹笑容。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季曼玉已經落落大方笑道:“我與郁先生實則認識已久,兩年婚姻結束后,已是橋歸橋路歸路,郁先生這是不知道我的筆名,才想著與我結識一番。” 此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 那些知道郁洛事跡的,如郁洛的好友,如莊子鶴,頓時就想起了郁洛曾經在上登報發表的離婚聲明。 莊子鶴在驚訝之后,心頭便漫上細細密密的心疼,扎得他一陣難受。 他不由自主上前一步,靠近了季曼玉。 當季曼玉詫異望向他時,莊子鶴方才回過神,耳尖泛紅。他歉意一笑,移開目光,卻沒有拉開他和季曼玉的距離。 “火車快要出發了,我們大家快些上車吧。”最后,還是郁洛的好友滿頭大汗,出聲給郁洛解圍。 季曼玉一笑而過,提著行李箱,和衡玉一塊兒扶著鄧謙文先生上了火車。 *** 火車里的氣味不好,路況也很一般。到達上海時,即使衡玉一臉平靜,旁人也都能瞧出她身體不是很舒服。 上海與北平不同,這里的街頭建筑、行人穿著摩登氣息更重。 下火車時天色已經黑了,有專門的車子過來接他們,衡玉跟鄧謙文一輛車,她靠著窗,一直在注視著窗外的流光夜景,時不時與鄧謙文聊幾句。 車子駛了有半個小時,這才抵達上海大學,他們的住處就安排在學校里面。 第二天早上,季曼玉他們被邀請去參加文人宴會,衡玉獨自一人坐黃包車、坐電車,把周圍都逛了一遍,還來到了上海最有名的娛樂場所百樂門。 這個地方從建成起,就一直被上海人稱為“天上人間”“海上美夢”。名媛喜歡來這里跳舞,富家權貴子弟喜歡來這里尋樂子,談生意的人也喜歡在這種氛圍下促成大單子…… 即使是以衡玉的眼光,也得說它當得起“天上人間”四字,單是看門口的裝飾,就覺得氣派非常。 更何況這時候才是白天,百樂門最熱鬧最繁麗的場景,是在晚上才會出現。 在門口站了有一會兒,衡玉就轉身離開了。 她回到上海大學時,季曼玉和莊子鶴正好并肩從外面走回來,遠遠瞧去,兩人就像一對神仙眷侶一般。 衡玉沒有打擾,默默走進房間,將手上剛買的一沓報紙全部放在桌子上,從中抽出一份發行量不大的。 這份報紙在上海沒什么名氣,發行量很小,衡玉找了三家報刊亭,才成功買到這一份報紙。 她沒細看報紙里的內容,只是在尋找著夾縫間的尋人啟示。 很快,衡玉就找到自己想要找的內容了。 有一則尋人啟示,尋找一名叫“李文權”的男孩,說他是在兩天前的早上八點,在百樂門附近丟失的云云。 “文權”這個名字,是衡玉和手下聯絡的代號。 她前來上海的手下姓“李”,在“文權”二字前加上“李”姓,是讓她確定手下的身份。 “文權”這個名字出自北斗七星之一的天權星名。天權,在古代道教文化中又被稱為“文曲星”,衡玉分別從中取了一字,得到一個比較普通的名字。 兩天前,對應的是兩天后。早上八點,對應的是晚上八點再往前推一個小時,也就是晚上七點。 這條尋人啟示給她傳遞的信息,其實就是讓她在兩天后的晚上七點到達百樂門。 她要做的很多事情,都必須確保秘密進行。就比如之前的青霉素研究,因此這樣的聯絡暗號很有必要。而且在這個聯系很不方便的時代,在報紙上用暗號聯絡,其實也不失為一種很便捷的方式。 衡玉已經得到自己要找的訊息,她這才有心思隨意翻看報紙。 外面正好傳來交談聲,隨后是門被拉開的聲音,季曼玉的身形出現在房間門口。 “大姐,你回來了。”衡玉笑道。 季曼玉瞥了眼桌面上的報紙,“你出去了?” “對啊,隨便逛逛,這里可是上海,難得來一趟不出門實在是太可惜了。” 季曼玉失笑,敲了敲她的腦門,“又沒說不讓你出去。”走到床邊換鞋子。 她為了好看,換了雙鞋底有些硬的鞋子,走了這么久,腳就有些受不了了。 衡玉趁熱打鐵,“我明后兩天還想出去,可能會在外面待得晚一些。” 季曼玉停下手上的動作,“你要去哪?” 衡玉:“據說上海外灘的夜景不錯。” “不然過兩天再去?明后兩天晚上我被邀請參加聚會脫不了身,等過兩天我陪你去看。” “自己去看有自己去看的樂趣,況且大姐你參加聚會,我自己待在住處也沒事做。” 季曼玉想了想,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溫聲溫語道:“我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你白天出去就算了,晚上出去我擔心不安全。” 衡玉再次檢討,是自己的錯,扮豬吃老虎太成功了。 不過很快,她就忽悠得季曼玉同意了這件事。 *** 上午,艷陽高照。 衡玉再次出門,她又將上海不少地方逛了遍,還去百貨大樓給自己挑了一身最新款的紅色旗袍,等著去百樂門時穿。 離開前,衡玉余光瞥見不少其他款式的旗袍,想著季曼玉的洋裙不少,但幾乎沒穿過旗袍,就又停下了腳步,給季曼玉挑了兩套極適合她的旗袍,讓她可以在參加聚會時穿上。 隨后,衡玉又去了趟書店,給鄧謙文挑了好幾本在上海很火爆的,讓他空閑了能翻閱打發時間。 回到學校,衡玉先去敲了鄧謙文的門。聽到里面的應聲,她才輕輕推門走進去,把手里提著的幾本書放到桌面上。 鄧謙文正在翻閱報紙,瞧見旁邊的書,立刻見獵心喜,把書從袋子里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