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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就看見衡玉果然往他這個方向瞥了幾眼。 不知為何,謝佳就是有種感覺,對方在看自己。 他悄悄握了握拳頭,等他再細看時,衡玉卻已經和校方領導離開了。 多年后,謝佳順利評上教授職稱,那時候,尤爸爸尤mama都已經無災無難去世,而尤思源膝下的兒女全都長大了。 至于周衡玉,依舊經常會出現在財經雜志、微博熱搜里。 全息技術已經滲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而她是掀開這一場革命的先鋒者,世人忘了誰都不可能遺忘了她。 謝佳八十歲時,躺在病床上,他的侄子、學生們圍在他的病床旁邊,紅著眼送他最后一程,還有些人忍不住小聲啜泣。 在他失去意識之前,謝佳聽到9542這個消失許久的小垃圾在他腦海里道:【任務完成度百分之百,脫離世界】 ☆、第117章 民國舊影1 衡玉是在一片爭吵聲中醒來的。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念叨了一句“水”, 很快,身邊就有了凌亂的腳步聲響起。 “小姐, 我扶您坐起來。”說話的人托住她的背,將她從床上扶起來,才把水杯遞到她嘴邊, 喂她喝水。 這具身體似乎剛剛大病過一場,渾身無力, 衡玉也沒推辭,喝了幾口溫水, 才感覺干澀的嗓子好了些。 陳嫂把水杯擱在一旁, 扶著衡玉重新躺下。 困意一陣陣襲來,但外面剛剛停歇一會兒的爭吵聲又響了起來,而且越來越大聲。 衡玉沒接收原身的記憶, 只好沙啞著聲音問陳嫂, “下面在吵什么?” 陳嫂彎下腰為衡玉捻了捻背角,才道:“是老爺在訓斥二少爺。” “這一次二少爺參加游.行示威被抓, 可是把一家人都嚇到了。您的身體不好, 大小姐的事情本來就讓您受驚了一場,二少爺還出了這檔子事,生生把您嚇病了,他這可不是在胡鬧添亂嗎?” 似乎是害怕衡玉擔憂, 陳嫂又補充幾句讓她寬心, “大小姐在下面盯著呢, 不會出什么大事。您的燒剛退,再好好睡一覺吧,我下去提醒老爺小聲些。” 衡玉點頭,睜開眼睛掃了一眼陳嫂的衣服——上面穿著寬袍大袖,下身是襖裙。 她大概猜到自己來到一個什么世界了。 在昏睡過去前,系統將原身的記憶全都傳輸給衡玉。 這一次,她來到了帝制剛剛崩潰,國家正處于動蕩不安、風雨飄搖的時代。外有各國虎視眈眈,瓜分華夏的領土致使主權不完整;內有軍閥混戰,強而有力的政府尚未出現形成。 原身姓季,今年十六歲,自幼體弱多病,稍微受一些驚嚇就會虛弱得要在床上修養好幾天,整個人總是有些病怏怏的。 因為她身體不好,從小到大都沒去過學校上課,只在家里啟蒙,自然也沒什么親近的玩伴。 原身的家庭關系并不復雜,她有一個開面粉廠的父親,一個正在軍隊擔任要職的大哥,一個在北平大學上學、性情有些吊兒郎當的二哥,還有一個自幼纏足、前段時間被登報退婚的大姐。 母親在生下她不久就病逝了,父親季君浩和母親感情極深,身邊沒什么亂七八糟的姨娘,在母親去世后也沒有另娶。 等衡玉再醒過來時,外面天色已經有些暗了。 她的意識還有些沒回攏,往旁邊打量時,瞧見陰影里似乎坐著個人,大概是因為身體難受,他坐得有些歪歪斜斜,就著外面微弱的光在讀報紙。 照顧著有個病人在休息,翻動報紙的聲音微不可聞。 “二哥?”衡玉沙啞著嗓子道。 季復禮聽到衡玉的聲音,連忙把手上的報紙放下,想要站起來,但動作有些大扯到了傷口。 他暗暗咧了咧嘴,不得不放緩動作走到衡玉面前,動作極輕將她扶起來,“還難受嗎?” 把手搭在她額頭上探了探溫度。 確定已經不燒了,季復禮才松了口氣,歉聲道:“玉兒對不起,是二哥錯了。” 明知道大姐剛被登報退婚,小妹身體又素來不好,家里如今正是亂糟糟的,他也不得安生,跑去當學生領頭人游.行示威,還被抓進巡捕房里,要父親去巡捕房疏通關系把他放出來。 衡玉身上還是沒什么力氣,她給自己探了探脈,脈象虛弱,分明是早夭之相,能活到現在都是家里人精養著。 也難怪她爹會這么生二哥的氣。 衡玉輕聲道:“你被爹教訓一頓,全都是自己活該。” 季復禮想了想自己剛上完藥的后背,苦笑道:“是。” 他被關在巡捕房兩天了,今天早上被管家接回來,剛一進門他爹就讓他跪下,說要家法伺候。季復禮對此十分不服,和他爹爭吵幾句,還是后來才從陳嫂那里得知,因為他的緣故小妹被嚇得犯了舊疾,當下季復禮就乖乖垂下眼受罰。 后背被打得全部紅腫,讓下人上完藥后,季復禮也沒在自己房間休息,而是就跑來衡玉的房間守著等她醒來。 衡玉眉梢輕揚,“看你日后表現,我再決定要不要原諒你。”說著,她伸手到季復禮面前。 季復禮失笑,紳士地抬手,輕輕扶她起身。 陳嫂正好過來喊衡玉吃飯,瞧見兄妹倆的互動,陳嫂笑道:“二少爺,可以用飯了,您扶著二小姐下樓吧。” 和纏了足的大姐季曼玉不同,衡玉是沒有纏足的。 她爹季君浩是個既受到西方思想熏陶,又保守傳統的商人。季曼玉到了年齡就開始纏足,衡玉是因為身體太過虛弱,受不了纏足的痛苦,因此這具身體才沒有纏足。 兄妹倆走下樓,季老爺子已經坐在餐桌前,手里還拿著一份報紙在翻看。大姐季曼玉才二十出頭,本來嬌嫩的容貌因為這些天的遭遇生生憔悴了許多,嘴唇有些泛白,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樓梯的動靜不小,季老爺子合上報紙,冷冷瞥了季復禮一眼,轉頭看向衡玉時眸光卻柔和了許多,“玉兒感覺好些了嗎?” 衡玉輕笑著點頭,“好些了。” 雖然那慘白的臉色完全沒有說服力。 季老爺子又狠狠瞪了季復禮一眼。 季復禮低眉順眼,只當作自己沒看到,扶著衡玉在季曼玉身邊坐下。 “怎么不讓小妹多穿些?”季曼玉打量衡玉幾眼,扭頭看向季復禮。 就算是略帶訓斥的話語,因為她的聲音輕柔,便顯得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詢問。 這個天還帶著夏日特有的悶熱,衡玉搖頭道:“是我不想穿太多的,這一身也夠了。” 確定衡玉不會受涼后,季曼玉這才把話題揭過去。季復禮乖乖坐到另一邊,一家人開始用晚飯。 衡玉沒什么胃口,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