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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徐叁對于林永裳的本事表示贊賞,但是,經過淮揚本家之事,徐叁對于林永裳的態(tài)度的確有些微的轉變。他不愿因本家與林永裳結仇,不過,林永裳這等性情,做女婿并不大合適。“他身上有烙印。”敢娶誰呢?怕泄露身份秘密唄。徐叁大驚失色,脫口而出,問道,“你們,你們已經……”有肌膚之親了,頓時氣的魂飛魄散,只想飛到淮揚去一劍捅死林永裳。這個混帳!徐盈玉雙頰飛紅,連連擺手,“沒有的事,父親你別亂想。”“那你怎么知道他身上有疤?”徐叁追問一句。“不是皇上派人去給林大人驗身了嗎?我聽說的。”徐盈玉也不可能當著自己親爹的面兒承認她把人家林永裳揍暈扒開衣裳輕薄了去。徐叁看徐盈玉的神色就不能信,不過,這種事他寧可不信的。徐叁便不再多問,反道,“你想的也太簡單了,不止是烙印的事。你也知道他的身份吧?他不肯大婚,定是心中想著有朝一日為家族翻案,故此,不敢成婚生子。他是做過官奴的人,故此,不敢成婚生子。他是做過官奴的人,若是他想翻案,必然會掀出他的身世之謎來。”“沈拙言親爹姓李,這是無干的。林永裳可不一樣,他本姓范,這次趙青怡告他未能將他告倒,是他的本事。不過,他只要一翻案,當年逃奴之罪,今日欺君之罪,不論他如今多么的得入君心,又立下何等功績,這兩罪半罰,他就完了!”徐叁見女兒臉上滿是擔憂,沉聲道,“你想過沒有,他根本自身難保。”徐盈玉堅持道,“只要他一直姓林,就不會有事。”徐叁老謀深算的搖一搖頭,“你還是不了解男人哪。林永裳這些年的經歷,何等復雜艱難,他能爬到如今的位子,手段過人,這不消再說。如果他想過正常的結婚生子的生活,早就有了,何必要等到今日。”“或許那小子也對你有些意思,可你得明白。當初,韃靼人兵臨揚州城,他為了揚州城,滅徐家滿門。你在總督府大半年,林永裳也不是瞎子傻子,他對你有意,可是為了穩(wěn)妥起見,還是犧牲了徐家。”徐叁正色道,“林永裳這種人,我太了解了。前面犧牲徐家,本就將你的情分置于一可有可無的尷尬之地。你想一想,是替范家翻案重要,還是你的情誼重要?若是兩者讓他選擇,被放棄的還是你。”徐盈玉的心倏地一沉!151、更新...徐盈玉絕對不是什么叛逆小青年,家長說東,她偏往西走。徐盈玉是徐叁唯一的女兒,別看這年頭兒人都是重男輕女,可是在足有三個兒子只有一個女兒的徐家絕對是反著來的。何況徐盈玉自幼聰明伶俐,念書習字為人處事,皆比其兄弟強上百倍,以至于徐叁每每懷恨女兒生錯了性別。否則,他好生調理一個女兒,就后繼有人了。即便如此,徐盈玉與父親的感情也非常好。不然,她也不能說和離就和離。像徐盈玉前夫曾靜納小一事,哪怕說出天來,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這年頭兒,就是地主兒老財,房里還要收攏個把小丫環(huán)兒呢。何況,人家曾靜也是正經的進士翰林呢。可是,徐盈玉日子過的不舒坦。一定要和離,徐叁向來寵著女兒,便點了頭。有了事,徐盈玉也樂意與父親商議。如今林永裳之事,聽徐叁這樣一說,徐盈玉心中也有些沒底。倒不是她嫌窮愛富,哪怕就是現在林永裳也不富裕,借她二百兩銀子給沈拙言置辦彩禮,就是如今林總督也沒能把這賬給還上。女人就是有這等小心思,寧可男人欠著自己些,便以為他們來日會加位奉還。殊不知,人情債最難還,還不與還,還是得指望著男人的良心呢。徐盈玉雖然也有些女兒家的心思,不過,處在官宦之家,徐盈玉的性子又偏于理智。不論如何,她得先為家里父母兄弟考慮,再說與林永裳成親之事。徐盈玉思量了一會兒,便將林永裳對她說的話,原原本本對徐叁說了。徐叁皺眉,點一點頭道,“請旨賜婚倒是條路子。”“我想著,本家現在沒了,父親雖不必丁憂,近期內我也不宜大婚的。若是父親孝期過后,他那邊兒還沒信兒,我也不會再等他的。”徐盈玉道。喜歡是真心的喜歡。但是,徐盈玉自尊心多么強烈,她連男人納小都不能忍受。哪怕再喜歡林永裳,她也不會放下自尊,死皮賴臉,海枯石爛的去等著一個男人。她也只有這一輩子,她也想著好好的活一回呢。這三年之約,雖有些過份,不過也還算告譜兒些。徐叁見女兒實在是對那姓林的喜歡,便道,“近期內,的確不宜議婚。這樣吧,你只管好生過日子。我在外頭瞧著,若是有比姓林的好的,咱也不必一棵樹上吊死。”徐盈玉抱住父親的一只胳膊,眼中含笑的央求道,“父親,總要過了三年之期再說。”剛回家,便對林永裳失信,徐盈玉于心不忍。其實,她對林永裳還是挺有信心的,也愿意為這份諾言等上三年。“你只當不知道,我在外頭瞧著就行。”反正騎驢找馬,吃虧的總不是他徐家。哼,若是姓林的識趣,什么都好說。若是不識趣,包管他翻案不成,小命玩兒完!徐盈玉想了想,還是沒把林永裳丟了太祖寶劍的事兒與父親說,否則依父親的小心,得馬上把林永裳當成瘟神不可。徐盈玉這剛到家。沈拙言就收到了林永裳的信,一共兩封,一封是給沈拙言的。大意是叫他好生念書,以備兩年后的春闈,注意身體,有空與吳婉生個兒子,也省得絕后啥的。其中,只略提了范沈氏一筆,并不熱絡。另外一封,命沈拙言親手當面兒轉呈徐盈玉。沈拙言對著燭火認真仔細的看完舅舅的信,不解的對妻子道,“舅舅怎么還有私人信件給徐大人哪?”“徐相么?”吳婉已經去了外面的大衣裳,卸了珠釧兒,散著一頭黑發(fā),披一襲大裘。臂間又搭了一件鶴氅,走來為沈拙言披上,隨口道,“或者是舅舅與徐相有事情要說吧?”“不是徐相,是徐家大姑娘,徐女官。”沈拙言將寫有徐盈玉芳名的信封遞給老婆看,嘀咕道,“人家徐大人可是女的,我怎么好去替舅舅送信呢,還叫我親手當面兒交給徐大人呢。”吳婉心中似有所悟,輕捶沈拙言一記,笑道,“真是個呆子,你不好送,我還不好送么?我嫁妝都是托徐jiejie自淮揚采辦的,舅舅定是知道我與徐jiejie交情好,分明是叫我去送的。”沈拙言此方明白過來,一手攬著妻子的腰,一面嘀咕著,“有什么不好意思說的呢?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