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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青怡將族長之位易主的事與單兵說了一聲,單兵擰眉,半晌方道,“青怡,你也不小了,凡事當(dāng)有所決斷,做不做族長的,你只管放心,有我在,有單家在,沒人敢欺負(fù)你。”自從回了福州城,趙青怡面臨的就是一場接一場的算計,聞單兵此言,頓覺心頭生暖意,眼眶微熱,煞時一紅。單兵軍人出身,最見不得男人落淚,斥道,“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做甚!趕緊抹了那馬尿,別叫我啐你!”“七叔,海盜還沒退么?”趙青怡見短短半月,單兵已鬢生白發(fā),關(guān)切的問。單兵大咧咧的坐在四方的圈椅中,憨聲道,“他娘的,福州城只有兩萬人馬,外頭這些海盜,我看得三四萬了。都他娘的亡命之徒,也不知道總督大人的援兵何時才到?”如今的浙閩總督是新來的,姓邵,邵春曉。一想到這三個字,趙青怡心頭微震,這人他并不陌生,正是趙如柏嫡親的舅舅。邵春曉完全是借了趙文忠公的勢,從一個小小的秀才,科舉為舉人、進(jìn)士、選官、入仕,一步步的爬上來,竟入了皇上的眼,如今為浙閩總督。當(dāng)年邵氏之所以會由外室之身被扶正,自然與邵春曉在官場的地位有著脫不開的聯(lián)系。邵家與單家關(guān)系本就微妙,如今福州城被圍,邵春曉是沒收到消息呢,還是故意不發(fā)兵呢。趙青怡心如電轉(zhuǎn),微聲道,“七叔,可是邵大人猶記前嫌?”單兵眉心一皺,將手一揮,“不要胡說八道。”“七叔,不如我代七叔去走一趟,尋一尋援兵吧?”趙青怡道。單兵想都未想,直接回絕,“你不成,你一個弱書生。何況如今福州城外圍的似鐵桶一般,哪個能出得去呢。”趙青怡見單兵容色憔悴似老了十歲,眉宇間有掩不住的焦灼,將心一沉,“七叔只管將信物給我,我自然有法子送出去的。多一條道,總是多一分把握的。還是七叔信不過我。”“青怡,你莫要多想。”單兵起身,扶住趙青怡的肩,來回溜達(dá)著走了兩步道,“單家與邵家的事,那是私事。如今福州城雖危急,守住它,我還是有幾分把握的。你想一想,若是邵大人為了把我弄下臺,不來救援福州城,對邵大人本身有什么好處呢?若是福州城出了岔子,他這個總督之位坐不坐得安穩(wěn)都是兩說呢。”趙青怡文人心思,總是想的遠(yuǎn)些,單兵并不算外人,趙青怡也不瞞他,遂道,“七叔,您想一想,這次大同關(guān)生變,才使得韃靼人破關(guān)而入。現(xiàn)今朝廷,乃至國家,雖說不上盛世繁榮,但是,一個清明還是算得上的。依我看,國家未有亡國之兆,焉何有大同關(guān)守將謀反呢?難道憑著韃靼人就能收買大同守將不成?”“這里面的內(nèi)情,我雖不得而知。不過,這些天,我沒事總是多幾分思量。”趙青怡擰眉道,“現(xiàn)在,事已不能照常理來推測了。韃靼人一分為二,其一逼臨帝都城,現(xiàn)在也不知道帝都安危呢。其二則驅(qū)馬南下,要我說,韃靼人也不是傻瓜,自大同入關(guān),到帝都不過三五日快馬即到。可是南下路途遙遠(yuǎn),一路補給且不說,這樣遠(yuǎn)途奔襲,天時地利皆不在韃靼人那邊兒,他們想要得勝,并不容易哪。但是若非有必勝的把握,韃靼人怎么就這么直接南下了呢?”“偏偏韃靼人一南下,海上的盜匪們也聞了味兒一般,聯(lián)手上岸。”趙青怡看向單兵,正色道,“七叔,事情,可能比我們想像的更為復(fù)雜。但是,很可惜,再多的消息,我們也不知道了。眼下,福州城十幾萬百姓的安危都在七叔的手里呢,七叔想一想,若是出了差錯,哪怕邵大人總督之位不保,但是首先要對福州城負(fù)起責(zé)任的人就是七叔你這個守將呢。”“七叔,依我看,咱們還是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單兵這里艱難,林永裳那頭兒也不好過。自從解決了徐家之后,整個揚州城里有頭有腦的人家兒都乖的跟三孫子一樣。林永裳說一,他們絕不說二。當(dāng)然,縱使說二,也是在私底下說。這不,在私底下,就有人罵徐家人腦袋抽了,這個時候敢去火燒糧倉。他娘的,你徐家人不要命,俺們也要命的啊。想一想吧,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揚州城無糧,甭用韃靼人打進(jìn)來,自己就得先嘩變餓死。你徐家再神通廣大,你與韃靼人能有啥交情?把他們引進(jìn)來,對你徐家有啥好處不成?不知內(nèi)情的,這么罵。知道內(nèi)情就得感嘆了,其實揚州城三大糧倉,北倉是最小的一個。徐家會私下把糧倉燒了,絕不是與韃靼人有交情,想引韃靼人入城。他們只是受不了林永裳的囂張,把自家子弟捆去修城筑墻。尋常人家兒的人抓就抓了,做苦力就做苦力了,誰叫他祖宗不爭氣,上頭沒人呢?可是,徐家那是什么門第啊!您怎么一點兒面子都不給啊!上次因為徐秉生之事,永定侯一怒之下把徐家人都逮進(jìn)了大獄,這就挺打臉。如今,愈發(fā)不拿徐家當(dāng)回事兒了。砍了徐秉生不算,如今徐秉臣不過是小孩子,寫了篇文章發(fā)了一發(fā)牢sao,然后就被捉過修城墻。孩子天天累的跟狗一樣,嚎著哭著喊著叫著,不肯再去做工。偏偏總督府的人就這么鐵面無私,拖地上拉著去,你也得去。裝病裝瘋都沒用,只要你有一口氣兒在,你就得去筑城墻。你林永裳也太不拿我淮揚徐家當(dāng)回事兒了吧!徐家人徹底火了,他們私下燒了北倉,完全是想給林永裳一些顏色瞧瞧。若是真的韃靼人的jian細(xì),怕是一口氣將三大糧倉燒光,那才叫林永裳為難呢。徐家原本的打算是,我燒一個北倉,然后,你林永裳不得為糧食著急么?然后,我出糧食,把家里孩子贖回來。哪里就料到林永裳這樣的厲害,直接把徐家滅了口。林永裳這一出手,所有淮揚世家豪門俱噤若寒蟬,不管是否真的格外的欣賞抑若痛恨林永裳的,對于現(xiàn)下淮揚城里林總督的命令,世家豪門無所不從。叫出錢出錢,叫出力出力,叫出人出人,叫出糧出糧。倒不是這些人就真有這樣好的思想覺悟,完全是被林永裳的雷霆手段給嚇著了。如今韃靼人圍攻揚州城數(shù)日,永定侯帶著麾下將士經(jīng)過了大大小小百余次的守城大戰(zhàn),其間辛苦,不言而喻。將士多有損傷,如今林永裳不得不來借人了。雖然組織了預(yù)備役,但是那多是百姓,在韃靼人面前,實在是白給。林永裳知道,這些世族豪門家里都有府兵侍衛(wèi),戰(zhàn)斗力也都可以。總督府的茶可并不好喝,林永裳先禮后兵道,“前兒接到帝都的飛鴿傳信,韃靼人的可汗薩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