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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是有天下百姓的,亦不愿江南百姓有此浩劫。”這話,怎么聽怎么諷刺。林永裳本就是御史出身,先前官至左都御史,是個最會聽音兒的人。若是心中有天下百姓,怎會策動軍中嘩變,犧牲一城的人?林永裳心中已然生厭,問道,“不知公子還有沒有別的吩咐?”這人搖頭,“公子只說,與林大人經年不見,只盼將來亦有君臣相得之佳話。”“我知道了。”“屬下告退。”永定侯已經回了總督府,拍著桌子大罵,“賊子!賊子!”這是在罵楊宇同呢。王八蛋哪,你他娘的竟然幫著韃靼人,是不是人哪。自來,漢jian比侵略者更為可恨。當然,另一方面,永定侯亦心疼那六萬大同守軍,更加擔心帝都安危,問林永裳,“林大人,真不用馳援帝都么?”對于這件事,林永裳早有決定,正色道,“淮揚離帝都太遠,直隸山西山東河南應該有兵過去的。何況眼瞅著韃靼人就要來了,我們既要防著韃靼人,更要防著海盜趁火打劫,這個時候,沒有兵可分。何況朝廷只命我等嚴陣守城,并沒有發兵勤王的諭旨,帝都城屯兵十萬,通州兵尚有五萬兵馬。再者城墻是剛修的,韃靼人遠道奔襲,如今已是冬季,韃靼人戰線拉長,則供給困難,餓也能餓退了他們。帝都死守一個月,不戰亦能勝。”“當務之急是,咱們得守好淮揚,若是淮揚被韃靼人給占了,咱們失土之責,斬立決。”林永裳已經可以想像明湛現在的心情。在林永裳看來,明湛是志向高遠的一代君王。登基后,干了不少事兒。而且這些事,多是老臣們不大贊同的,可是,明湛都做的挺好,明君之崢嶸漸顯。而且,明湛是個挺要面子的人。在這個躊躇滿志的時候,偏偏邊軍兵變,被韃靼人打到家門口兒,可以想像明湛的怒火了。林永裳沒有接到圣旨,怎敢輕動?而且在這個時候,帝都雖然危及,可沒有圣旨而擅自帶兵至帝都,乃官場大忌!哪怕帝王胸襟如何寬闊坦蕩,在一場疲憊之戰后,帝都軍多有折損之時,卻忽然看到一支精神抖擻、刀槍完備的軍隊趕至帝都,哪怕帶兵的人是朝之重臣、王之心腹,恐怕帝王也不會歡喜的。因為,相對于外軍,帝王自然更信任帝都軍。沒有圣旨,擅自領兵進帝都,你是勤王還是逼宮哪?所以,謹慎如林永裳,是絕不會亂動的?林永裳與永定侯商議道,“如今難的是我們既要防備韃靼人,又要防備海盜。海邊多是小城小鎮,這又要如何安排?不知侯爺可有什么主意?”對于軍備,永定侯顯得胸有成竹,“當下也只有效仿皇上密旨中的堅壁清野了。林大人放心,自從咱們來了淮揚,臨海各城鎮,哪怕小漁村也有自己的甲丁。各城亦有自己的守軍,我想著,我手下尚有三萬人是為了抗擊海盜的機動部隊,不由分兩半,一支留在海邊兒預防海盜,一支就在揚州城,派出斥侯,看看韃靼人到哪兒了。揚州蘇州,皆是繁華富庶之地,韃靼人定是為此而來,咱們也要做好迎戰準備。”“聽侯爺的。”林永裳非常痛快,“糧草藥材等物侯爺不必擔心,大軍所用,半年的也夠了。”永定侯眼中一喜,贊道,“多虧林大人籌劃得當。”林永裳苦笑,“我這原本是預備著皇上征用給西北軍的,唉,如今倒不必說這個了。”至晚間,侍衛甲自外回來,普通的青衣侍衛服上倒看不出什么,只是身上彌散有淡淡的血腥氣。林永裳鼻子極靈,馬上問,“可是受傷了?”侍衛甲搖頭,“屬下未曾受傷,只是那人反抗激烈,服毒自盡了。”“死就死罷。”林永裳未曾在意,嘆一聲道,“原就是已經死了的人了,難道還能回地獄中回來。”侍衛甲道,“大人,如今非常時期。請大人允屬下幾人隨侍左右吧。”他們皆是明湛派給林永裳的侍衛,在林永裳來淮揚之前,明湛對于淮揚之事也有些耳聞。而林永裳窮不拉唧的,連個侍衛都沒有。明湛便從身邊撥了幾個侍衛負責林永裳的安全。林永裳能平平安安的活到現在,侍衛甲等人功不可沒。如今突然之間有人拿著那件信物出來,若是擱十幾年前,林永裳正是落難時期看到那件信物,說不得會感激涕零,進而生出忠貞之心來。可是如今林永裳是何等身份,再者,他能走到現在,該經的艱難已經熬過來的。該有的地位,也有了。甚至,該報的大仇,已經報了一半。林永裳本身就得鳳景乾看中,其間多有回護提拔。到了明湛登基,更是一日三遷,信任非常。而且,哪怕明湛知道他的出身,亦未多言,反而多方回護,依舊信任。一個君王能給予臣子的最大信任,也不過如此了。哪怕林永裳真的背叛朝廷,他在公子那里能得到什么?一個來送信的屬下就敢對他露出不耐煩來。相比之下,明湛身邊兒最紅的何玉何公公都會對林永裳笑臉相迎。林永裳能活到現在,早已看透世情。再多的艱難委屈,他依舊心志堅定,清廉自持,嫉惡如仇。如林永裳這等人,若是心里扭曲,仇恨朝廷,也等不到現在了。何況,當他知道大同之事都是那人策劃出來的,更加心添厭惡,不愿與之共謀。林永裳是個非常有決斷的人,既然是道不同,那么,特意來總督府尋他的人就不能再留了。畢竟,他身邊兒,有明湛的人。可惜侍衛甲未能將人活捉。侍衛甲將那件信物雙手奉予林永裳,林永裳搖頭,“這也算證物了,你拿著吧,將來立案查證,或者用得著。”侍衛甲將東西收起,行禮退下。林永裳不明白,一個人究竟經過了什么事,怎會有這樣翻天覆地變化。他還記得那個人,功課好,悟性佳,對誰都是溫和有禮,優雅相對,與那位喜怒無常的太子爺完全不一樣。那人曾對他道,“阿業,你現在伴我念書。以后,我長大了,可以為皇祖父當差時,你也隨我當差,好不好?”好不好?當然好,那時林永裳年紀尚小,他既不姓林,也并不叫林永裳。他想的是,現在伴著太子世子念書,待日后,太子世子登基,君為明君,臣為賢臣,一世足矣。物是人非事事休。林永裳現在不姓范,也不再是單純懵懂的太子世子的伴讀阿業。那人,想必也不是舊時模樣了吧?公子沒有看到派去林永裳處的侍衛回來,便已知林永裳的選擇。“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公子嘆一聲,馬上已有決斷,吩咐道,“既然林永裳不識時務,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