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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隱瞞,將驗看的時間定在了第二日上午。蔣文安心里也沒底,對林永裳非常客氣。于林永裳一事上,孫太醫(yī)事事以蔣文安為主,反正是打定了主意,絕不去做那出頭兒的椽子,當然,若是蔣文安想扯謊,那也是不成的。圣命所在。一品總督也要脫了衣裳叫人驗身。不過,圣上沒召他回朝,林永裳的心里還是多了幾分底氣。林永裳去了外衫,露出赤膊。左肩之上,果然一處猙獰烙印,不過,印的卻不是刑部所常烙的“奴”字,而是一個“豬”字。就是這個豬字,也不是非常清晰,只能勉強看出。蔣文安與孫太醫(yī)都呆了,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這,這是啥意思!不,不會是,刑部改了規(guī)矩吧!蔣文安艱難的開口,“林,林兄啊,您這背上,這是啥意思喲。”難道現(xiàn)下人們流行往身上紋個豬字,那樣愚笨的畜牲,可有什么福氣不成?林永裳臉上帶出些為難之色,在小廝的服侍下,重又披上錦袍,笑請蔣文安與孫太醫(yī)坐下,“不瞞二位,若非青怡執(zhí)意要誣蔑于我,我真是不想此事予人知道。”“唉。”嘆一口氣,林永裳方道出前情,“我少時很是調(diào)皮,不服父母管束。文安也知我寒門出身,家中自然不似大戶人家,無數(shù)丫環(huán)婆子的伺候著,大門都不能隨意出去。寒門之家的孩子都是在大街上瘋玩兒慣了的。結(jié)果有一回我闖了禍,挨了父親的打,一賭氣就跑了出去。結(jié)果少年不識天高地厚,被拍花子的人給拐了。”“將這些孩子們拐了,關(guān)在一處兒,教養(yǎng)幾日,便弄到遠方去賣了。這也是閩地行內(nèi)一種說法兒,叫販豬玀,所以是烙個豬字。”訴及往事,林永裳追憶感嘆道,“后來,也虧得我運氣好,逃了出去。我父母自我失蹤,各地尋我,天可憐見,一家人又得以團聚。只是這個烙印,再也去不掉了。后來,父親每見到這烙印便有一場氣生,幾次恨不能把那塊兒rou剜下來,不過這烙印太深,也弄不掉,只得如此了。”“原,原來如此。”蔣文安嗑巴一下,眉宇舒展開來,笑道,“事情如此,我也能放心了。林兄啊,虧得你不在帝都啊,這些日子,因著你的事兒,朝中吵得跟菜市場似的。”“皇上也直犯難哪,你想想,自皇上登基,林兄你是御前大紅人兒,又是座師又是總督的。皇上將淮揚交給你,那是信你呢。”蔣文安道,“只是有這樣那樣的小人陷害林兄,為公正起見,只得讓我們來問一問林兄。如今,我與孫太醫(yī)也好回去交差了。”林永裳灑脫一笑道,“這有何妨,我向來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哪里能防得住別人的嘴呢,嗨,隨他們?nèi)グ伞N沂芊秊iejie之托,撫育拙言,聽說拙言找到了他的外祖母,我如今外任,也不能回去見一見老人家。蔣兄,咱們不是外人,一事不煩二主,我這里沒什么珍貴的東西,備了些淮揚的土物兒,蔣兄一并帶回去給拙言吧。告訴他,叫他好生孝敬老人家,也是為他母親盡孝了。”“自然自然。”蔣文安笑的熱絡(luò),“咱們外甥大喜的日子,我還去討了杯喜酒呢。外甥一表人才,外甥媳婦也是出了名的能干的人,外甥好福氣。”林永裳笑,“我也是看吳姑娘沉靜大方,才為拙言做主聘了來。如今聽蔣兄說他們夫妻和睦,可見兩個孩子的脾性也是相同的,這樣我也就放心了。”蔣文安趁此機會好好結(jié)交了林永裳。到兩人分別時,蔣文安年長幾歲,稱林永裳為“素卓賢弟”,林永裳喚蔣文安為“靈甫兄”,二人已親熱的好似一個娘胎出來的親兄弟一般。明湛說了要視察天津港的工程進度,因是登基后第一次出門,內(nèi)務(wù)府頗多重視。明湛已經(jīng)準備好了出門兒要穿的衣裳,還打算與阮鴻飛到了天津好生逛一逛,看一看這個年代天津衛(wèi)的風情。這個時候,陳盛忽然接到了西北傳來的消息。明湛戴上一副銀絲手套,接過陳盛遞過的蠟丸,捏在拇食指間,取過一根銀針刺破,先是流出一種無色的液體,明湛將蠟丸捻開,取出里面的薄絹,上面一行小字:大同府鄭家與韃靼秘密交易一次,其物多為鐵器。近期韃靼頗多異動,溫達部與薩扎聯(lián)姻,烏塞部與陳敬忠聯(lián)姻,韃靼五公主嫁哈倫部的王,四部集結(jié),恐再生事非。“好個鄭家!”明湛一拍桌幾,“鄭家!大同鄭家!”腦中微一思量,明湛看向阮鴻飛,“吏部尚書鄭臨重,鄭家!”阮鴻飛微點頭,嘆道,“天津港暫不必去了。”明湛無奈,“下次再說吧。”明湛很快下發(fā)了命令,然后又有些猶豫,“是不是,將大同將軍換了!”“眼看西北不穩(wěn),臨陣換將,可是大忌。”“他媽的!”明湛捏著拳頭,咬牙切齒,“熬過今年再算總賬!”西北在此時還是安寧的。做為欽差的去淮揚的蔣文安與孫太醫(yī)回來了,明湛在早朝宣召二人,問及淮揚情形。蔣文安言明林永裳肩上確有烙印,但是烙的并不是刑部奴印,而是個“豬”字!明湛“撲哧”就笑了,問道,“我聽說有人為了威風,身上左青龍、右白虎的紋身,只是未聽說有人在身上弄個豬字,虧得林永裳還是進士出身,忒是不雅了。”蔣文安見皇上心情不錯,也有心為林永裳說上幾句好話,笑道,“說起來,也是林大人少時淘氣惹出來的事。”便將林永裳的話大致復(fù)述一遍。李平舟先道,“稚子玩童,惹出這樣的事,傷及自身,被有心人瞧見,倒當做把柄,反告林大人一狀,其心可誅。”方慎行也跟著進言,“林大人一心為朝盡忠,卻遭小人嫉妒,最可恨的是趙青怡,絲毫不念師生之情,因私情,而誣大臣,罪不容誅。”于是討伐趙青怡的聲音再次響起,明湛聽從眾議的革除了趙青怡的功名,再取消了天津之行。明湛道,“這兩天天也冷了,我看就要下雪的天了,冷嗖嗖的出去,朕倒是無妨,下頭人多受罪,若是輕車簡從,你們又不放心朕的安危。還是算了吧,朕挑兩個人,王叡安,嗯,還有工部侍郎鄭原。鄭原,你是懂水利工程的,你給朕仔細瞧瞧,他們有沒有糊弄朕。王叡安,你是左都御史,對朕你都是不留面子的,若是天津港有不妥之處,你只管跟朕說。”“你們兩個,就做為朕的欽差御史,代朕去看看天津港的工程進行的如何了。”明湛吩咐道。二人領(lǐng)旨。林永裳強大的生命力令人贊嘆,徐盈玉對于林永裳編及謊話的能力也是佩服的。她再聰明,也編不出被拐賣,販豬玀的故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