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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堂伯何必自慚,太祖皇帝難道不是圣明之君?照樣有禧王這樣的兒子。再往近里說,仁宗皇帝寬不寬仁,戾太子喪心病狂,雖生母方氏不能相容,親鳩之。”原本大家以為,他們初來帝都,又都是長輩,皇上這樣客氣的設酒相待,錦衣侯趁此請罪,皇上定是一笑置之,卻沒想到,明湛說出這樣一席話來。頓時人人心中謹慎三分,正襟肅容,以臨皇訓。“所以,朕說,錦衣堂伯,實在是想的多了。”明湛見氣氛有些冷了,抬手往下一壓,示意錦衣侯坐下,溫言笑道,“鳳栗雖然險些惹了麻煩,到底朕瞧在錦衣堂伯的面兒上,教導了他。咱們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朕姓鳳,鳳栗那也是朕的堂兄,他惹了麻煩,朕不能循私,可是朕又有什么顏面?”“永寧侯的舅家姓趙,南豐伯陸家姓陸,再怎么著與皇家沾親,他不姓鳳呢。”明湛道,“若是咱們姓鳳的做出傷臉的事兒來,不說朕,就是錦衣堂伯,您老一輩子的聲名何在呢?”明湛說話,素來是軟硬兼施,偏又帶著幾分剖心相待的真誠,錦衣侯嘆道,“皇上真是說到了老臣的心坎兒上呢。”明湛溫聲道,“錦衣堂伯所想,亦是朕所想,朕自然能說到堂伯的心坎兒上。”舉杯笑道,“來,來,今天咱叔伯侄相逢,實乃一大喜事,就不要提這些事了。朕敬諸位叔伯一杯。”四人紛道“不敢”,謝恩后,仰頭飲過醇酒。宴請過這四人后,明湛各行賞賜,留他們住在了帝都。幾位老兄弟自行宮內辭出,嘴里俱是夸贊帝君圣明之言,待妻女自太后宮里出來后,紛紛攜妻帶女,各自歸家。善仁侯年紀大了,吃了酒就有些醺醺,倚在榻上任由年輕靈巧的小丫環仔細的用溫帕子為他擦拭頭臉。“侯爺,喝碗醒酒湯吧。”善仁侯夫人親自端了醒酒湯來,打發了丫頭們退下,親自服侍了丈夫用了醒酒湯,又為善仁侯揉按住太陽xue,不輕不重的伺候著。“太后跟你們說什么了?”善仁侯淡淡的問。“能有什么,不過是些面子上的話。”善仁侯夫人抿嘴一笑,眼角一縷魚尾紋向上飛揚而起,“太后娘娘的宴會,比起先前太皇太后主理后宮時,菜色上可大有不如了。”善仁侯道,“大家也不是為了去吃那一餐飯,奢侈不過是浪費銀子。如今皇上太后厲行節儉,真乃名君之姿。”“是呢。”善仁侯夫人笑道,“倒不是妾身有意巴結,太后娘娘比起太皇太后,可厲害多了。”其實,善仁侯夫人在帝都的時候并不多,見魏太后的時候也有限。不過,魏太后的出身,在天下都不是秘密,在加上老太太心性簡單,出席宴會向來是掛個名兒。你要是指望著老太太在政治上對朝廷有所襄助,那完全是做夢。老太太不是這樣的人,她也沒有這樣的本事。但是同樣的,老太太格外的安享富貴,從未有半點染指權勢之心。你跟老太太打交道,只有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舒坦。如今衛太后長袖善舞,有勇有謀,威儀雍容,說起話來,話中帶話,你不仔細在肚子里琢磨三回,生怕哪里就答錯了。大家早已適應了魏太皇太后時期的簡單家常式的后宮宴會,如今乍遇衛太后的高深莫測,真有幾分不適應。善仁侯夫人嘆道,“說起來,太后娘娘與當年方皇后真有幾分相似。”善仁侯并不認同老妻的看法兒,閉著眼睛淡淡道,“方皇后如何能與太后娘娘相比,方皇后養出那樣的兒子來,就算不得有本事。”“誰說不是呢。記得當年在仁宗皇帝的后宮里,太后就養在坤寧宮的,當時,我都以為方皇后一定會將太后許配給太子為妃。沒想到,太后卻嫁了鎮南王。”善仁侯夫人感慨道,“太后的命相實在尊貴無比。”沒嫁皇帝,硬能做成太后,這種本事和運氣,一般人哪個有的。善仁侯夫人想一想,笑道,“我帶了敏兒過去,太后娘娘瞧著敏兒實在喜歡,問了她好幾句話呢。”善仁侯夫人說的是自己的嫡出的小重孫女,鳳思敏,年方五歲,可愛活潑,又懵懵懂懂的知些禮數,很惹人喜愛。善仁侯也走了心,再一盤算,唇角綻出一抹老謀深算的笑意來,”那你閑了只管帶著敏兒去太后那里請安什么的。她小孩子家家的,正是天真稚嫩的年紀,帶著她見些世面,沒什么不好。”“誒。”善仁侯夫人應下。明湛去給母親請安。衛太后那里還有幾個小蘿卜頭兒,一看,鳳明瀾的兩個兒子永恪永端,還有鳳明瑞的兒子永謹,不過一歲多,坐在衛太后的懷里,另外還有永寧侯三歲的嫡長子衛檀夙。“喲,這一堆蘿卜。”喝過酒,明湛臉上帶了幾分粉紅,見小家伙們要行禮,擺擺手,“不必行禮了。”摸摸永恪永端的頭,捏一把永慎的小臉兒,笑問衛檀夙,“小檀,你怎么進宮了?”衛檀夙板著小臉兒,認真的想了半天,才奶聲奶氣的答道,“回皇上,姑姑叫我來的。”明湛郁悶,逗他,“你說你屁大一點兒,輩份倒是不低。竟與朕是同輩的。”衛檀夙才三歲,沒聽懂明湛的話,扭頭問衛太后,“姑姑,屁是多大啊?”把衛太后逗的直樂,永端年紀最長,有五歲了,跳上前笑話衛檀夙,咕咕笑道,“真是笨,屁是放的,哪里有大小來呢。”永恪與衛檀夙年紀相仿,圍著衛檀夙直轉圈兒,明湛問他,“永恪,你干什么呢?”永恪正兒八經道,“我看看衛檀夙的屁股有多大,屁股與屁只差一個字,想來是有些關系的。”明湛笑著夸贊道,“你才多大,就會說這么長的句子了。真是聰明。”永恪略帶羞澀的笑了笑,把小手兒背到身后,仰起稚氣的小臉兒,笑道,“謝皇叔夸獎。”明湛與這些小家伙們說了會兒話,就讓宮侍們帶他們下去了。“母親。”明湛與母親衛太后一并坐在寶座上,笑道,“今天怎么把衛小檀叫進宮里了?”明湛覺得這年頭兒人們起名實在是拗口,像衛檀夙這名兒吧,據說是他的老狐貍外公翻閱了古今多少名本,頭發掉的險些成了禿子,才起出了這么個拗口至極的名子。明湛見永寧侯夫人帶著衛檀夙幾次進宮請安,明湛為了爽口,直接叫人家衛小檀。衛太后摸了摸明湛的臉,笑問,“沒喝醒酒湯么?”“喝了,還是覺著臉上發燙。”衛太后溫聲道,“永寧侯夫人又生了一子,這些天也沒空帶檀夙,皇孫們沒有玩伴,我就叫他進宮,一塊兒做個伴當。”“嗯,也好。”明湛微燙的臉貼著母親微涼的手,覺得異常舒服,嘆道,“我有意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