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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用的自然不可能是溜須拍馬的小人,似李王之輩,皆是脾氣梗直之人。徐叁卻是圓滑,圓場道,“陛下,自古至今,秦皇漢武亦都有求長生之舉,結果兩位帝王壽數皆未及百年。臣思量著,陛下龍體金貴,萬不能輕試丹藥,不若選出幾人,先替陛下試藥,以免龍體不虞。”明湛無奈,“你們是不知這小還丹出爐時的清香,唉,你們壽數有限,可知道什么呢?”徐叁卻是堅持,“臣等食君之祿,耽君之憂。若是陛下龍體但有輕損,臣等又有何顏面存活于世呢。要臣說,試藥者,必須懂丹藥之功,善于道家修身長生方好。不必別人,聽聞鐘道長身邊跟著幾個服侍學道的童子。自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們皆是道家之人,最適合為陛下效命。”徐叁溫雅而遺憾道,“可惜臣等皆凡夫俗子,自來六根不凈,又不通道家仙法,不然,就是讓臣為陛下試藥,臣亦是十分情愿的。”徐叁此議,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支持。總之一句話,大臣們的意思很明白。您是皇上,您現在坐這個位子,你的身體可不是你自己的,你得為天下保重身體啊!大臣堅持,明湛只得一臉為難的應允。下朝后。徐叁與李平舟一路,李平舟嘆道,“宮中竟出此妖孽,陛下輕信妖道,可如何是好?”徐叁道,“如今這個情形,李相也瞧見了,只得先攔住陛下,可千萬不能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要下官說,弄一粒出來給太醫正瞧瞧,若是太醫正說里頭有毒,正好一不做二不休。”徐叁溫雅的臉上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左手側斬,低聲道,“除了妖道,天下太平。”李平舟十分贊同徐叁之言,“屆時還得咱們一道向皇上諫言哪。”徐叁謙遜道,“下官都聽大人的。”徐叁仇恨鐘道人的原因很復雜,一方面,他是正經的科舉出身,一步一個腳印升遷上來的,自然瞧不上鐘道人這等玄學末道。若是成仙這樣容易,天下都是神仙了。自秦漢之后,神仙之說窮矣。帝王若沉迷此道,定會荒疏朝政。可徐叁是有著遠大理想的士大夫,并且如今明湛對他極是重用。讀書人求名,他們求的是“生前身后名”,千古流芳,名垂史冊。明湛登基后頗有明君之姿,如今鹽課改制已將將結束,天津港開始招標,這兩樣都會在史冊中留下濃墨重彩。而相應的他們這些臣子們,亦會隨之留下各自不同的印跡。眼瞅著自己青史留名的理想就要實現了,突然中途蹦出個什么鐘南山道人,一進宮就勾引著帝王煉丹服藥,瞧一瞧歷史中求長生的家伙們吧,沒幾個有好報的。反倒是虛耗財力,荒費國政。這個時候,鐘道人就是毀了徐叁理想的罪魁禍道,徐叁怎會饒得了他!持這樣想法的大臣,絕對不止徐叁一個。所以說,當明湛為鐘道人開丹房之時,鐘道人身上已經拉了半朝人的仇恨。如今,隨著鐘道人第一爐“催命丹”煉制成功,這些具有遠大理想抱負的朝中大員們是絕不能讓他活下去了!第二個方面,如果明湛真的就此迷戀丹藥,徐叁可以想像接下來道路的艱難。徐叁三元出身,絕對是聰明人。他也從不以為自己不如人。哪怕如今李平舟為首相,可是徐叁認為,那不過是因為李平舟資格比他更老罷了。若是拿官職比較起來,工部尚書的重量絕對比不上戶部尚書。還有一點,徐叁比李平舟年輕,他有信心比李平舟活的更長久。徐叁如今深得帝寵,皇上對他家孩子明顯比對李平舟孩子更加看重。所以,與李平舟競爭,徐叁還是有幾分信心的。可是,若明湛被那個姓鐘的迷惑。他徐叁是絕對不懂丹藥修道一途的,就丹藥一途,他與人家鐘道人完全沒有可比性。故而,徐叁絕不能容鐘道人活著。接下來,徐叁做了一件驚人的事。這件事,說實在的,讓李平舟對他有了極大的意見。徐叁求見了衛太后。要知道,當初李平舟就極力反對衛太后進宮,李平舟完全是希望衛太后一輩子留在云南,最好永遠不要在帝都露面。哪怕如今,他仍然認為衛太后是個野心勃勃的女人。當初,為了阻止衛太后進宮,李平舟硬是拽著徐叁、王叡安三人一道去帝都鎮南王府勸衛太后打道回云南。這一舉,徹底的得罪了衛太后。可是,身為首相,李平舟也表明了自己堅定不移的立場與鐵面無私的性情。而徐叁,做為曾經跟著李平舟一道去勸歸衛太后的人員之一,他竟然主動求見衛太后。衛太后并沒有拒絕徐叁的求見。徐叁可不是隨便的什么人,這是太上皇為皇帝指的老師,六部尚書之一,閣臣相輔。這樣的人求見,衛太后怎會拒絕。李平舟私心以為,從這一點兒上,又可窺得衛太后之野心。衛太后縱使知道李平舟這種想法,也不會放在心上。她堂堂太后,親兒子做皇帝,若是她將首相看成敵人,那就真成笑話了。徐叁是第二次見到衛太后,他內心深處有些緊張。雖然這次來,他是做了萬全的準備。“徐相有事要求見于我,想來是十分要緊的事,且不好與皇帝直說的,又與皇帝有關系的事吧?”衛太后是比聰明人更加聰明三分的人。論學問,衛太后自然是不及徐叁的。可是,衛太后長于宮廷,她本身有著極高的政治敏感性,這大半輩子,都是身處政局中。衛太后的政治素養,別說圓滑如徐叁,哪怕天分極高的明湛亦有所不及之處。衛太后這一問,相當于給了徐叁一個臺階兒下。徐叁忙借坡兒下驢,衛太后不如此問,他真不好說人家兒子的不好兒。徐叁恭恭敬敬道,“是,太后娘娘英明。臣冒昧求見太后娘娘,是因為臣實在擔憂陛下為小人所惑。若真是正正經經的臣子,臣斷不能出此言,實在是鐘道人如今深得陛下信任,且已為陛下煉制丹藥。臣,實在憂心如焚。”衛太后是個明白人,徐叁方敢來見她。若此時坐在這里的是太皇太后,徐叁斷不能生出此想。徐叁抬頭,看向衛太后,又急忙低下頭。這是他多年站班養成的習慣,為了表示自己大公無私,眸正心清,他但有本上奏,定會直視君顏,以正聲氣。如今情急緊張之下,一時忘了,這并非在御前。前一次見衛太后,徐叁是李平舟身邊的跟班兒,事事以李平舟為先,自然不可能抬頭看衛太后啥的。故此,他真不大清楚衛太后生的何等容顏。這一望之下,眼中驚愕難止